炮兵作品 大明梟 大明梟 VIP卷 216 榮升千戶
少傾,看到一個衣飾華貴的太監,在幾名鮮衣怒甲的待衛的簇擁下,大踏步走了進來,陸皓山清楚地看到,此人白面無鬚,皮膚有如女子細嫩,沒有喉結,應是宮裡派出來宣旨的太監無誤。
唐甄在《潛書》中這樣描繪太監:“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聽之不似人聲,察之不近人情。”,那感覺確實有點怪怪的,不過太監是封建社會的一個縮影,放在後世,估計人權組織又會大肆攻擊了。
“江油縣令陸文華接旨”那太監一進門,馬上發出一聲類似鴨公嗓的聲音。
陸皓山心頭一震,連忙跪下道:“陸文華在。”
此時禮房司吏蘇方早己擺好香案,焚好香,看到陸皓山跪下,在場的人,除了那太監的待衛,一個個都跟着跪下聽旨,對他們來說,這是非常神聖的一刻,彷彿皇上的真龍之光照耀在他們身上一般,那幾個老鄉紳的腦袋快要的沾到地上了。
那太監的眼尖,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到穿着七品官服、跪在人羣最前面的陸皓山,這才輕咳一聲開口唸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油縣令陸文華勤政愛民,政績突出,官聲斐然,在反賊肆亂之際率鄉勇挺身而出,保家衛國,屢立戰功,堪稱官員之的典範大明之棟樑,現封陸文華爲利州衛文衝千戶,賞御酒三壇、宮錦十匹、白銀三百兩,江油義勇作戰英勇,忠心可嘉,特賞銀一千兩,傷亡之撫卹一應從厚,欽此。”
“謝主隆恩。”太監說欽此時故意拖長聲音,這是宣讀完聖旨結束語,陸皓山連忙謝恩。
還不錯。雖說沒有獵得不沾泥的人頭,不過多歹給了一個千戶,陸皓山原本是“坐百戶望千戶”,要是能做一個衛指揮使什麼的就更完美的想法,不過想想也不錯,千戶是正五品實權武官,剛剛由文轉武,也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再說和都指揮使搭上了關係,做了他的親信。哪裡還愁日後不能晉升。
最令陸皓山滿意的是,利州衛就設在廣元縣,扼守入川之咽喉,地勢險要,位置重要,而廣元隸屬於保寧府,與龍安府相鄰,也就是說,就是出任那個文衝千戶。回江油也方便,免得兩者相隔太遠。
那韓文登還行,雖說沽名釣譽,暗收好處。但是他還是會辦事,這是真小人,比那些光拿好處不幹活的僞君子好多了。
“陸千戶,嘿嘿。 拿好聖旨吧。”此時那太監把聖旨卷好,走到陸皓山面前似笑非笑地說。
“謝公公”陸皓山雙手鄭重接過聖旨。
那太監示意衆人起身,陸皓山笑着說:“不知這位公公尊姓大名?”
華夏曆史出了不少太監。但明代的最多,明代的太監不僅多,還有實權和地位,被皇帝安插在各個要害部門,宣旨也算是一個有油水的差事,陸皓山也不敢輕視眼前這個人。
“小人姓黃,千戶大人喚我黃公公即可。”那太監倒是和氣,笑着對陸皓山說。
那話一出,陸皓山馬上就知道這太監的地位不高,在明朝,地位高的太監甚至可以在皇上面前自稱爲“臣”,官員是外臣而他們是內臣,自稱“小人”或“小的”多是地位一般,眼前這個公公自稱“小的”,再說讓到江油這種小縣來宣讀聖旨,也只能是小角色。
陸皓山笑着說:“有勞黃公公了,陸某已準備了酒菜,請公公和諸位侍衛享用。”
“不用了”黃公公擺擺手說:“小人還有公務在身,等交割完物品馬上就要動身。”
還有公務?
陸皓山無語了,都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崇禎上任後,面對千瘡百孔的大明財政,可以說千方百計開源節流,不過他不知道就這麼一節省,把一個他生命中最大的敵人逼出來,李自成本是一個普通的驛卒,因爲撤銷驛站讓他丟了飯碗,一氣之下投奔了義軍,最後在煤山逼得崇禎上吊自殺,現在這個宣旨太監不僅僅是宣旨,還有其它事務,這也算是節約開支。
想想也對,魏忠賢倒下不久,崇禎對太監的陰影還沒有消散,自然不會讓他們自在。
這樣也好,免去招待他們的麻煩,陸皓山把一包銀子遞到黃公公手裡說:“公公,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的,這點土特產還請公公笑納。”
黃公公一接到那袋子,感到手一沉,馬上就知那是一袋銀子,少說也有三十兩,這可不少,相當於這個縣令大半年俸祿,算得很有誠心了。
“千戶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小人就卻之不恭。”黃公公笑臉如花,說話間,那包銀子已經讓他揣進腰裡了。
“有勞公公纔對。”
黃公公好心的地提醒道:“千戶大人,現在你已升作千戶,就職文書吏部隨後送到,按照慣例一個月內要走馬上任,走之前還要把官印和公務交割清楚。”
陸皓山感激地說:“謝公公指點。”
兩人又聊了幾句,此時皇上賞賜下來的東西已交割完畢,黃公公和陸皓山告辭,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黃公公一走,原來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活躍開了,衆人雖說有些驚奇陸皓山突然間轉成武職,不過也得高升了,還是連升幾級,一時間紛紛恭喜陸皓山:
張雲輝第一個恭喜陸皓山道:“恭喜大人高升,祝大人前程似錦。”
“大人由文轉武,雖說有點意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我早就說大人是個良將之才。”曹虎也在一旁恭維道。
“錯了”周大源一本正色地說:“大人是文武雙全”
“對,對,大人就是文武雙全。”
“大人高升,可喜可賀,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對,一定要來個不醉無歸。”
衆人七嘴八舌地替陸皓山高興,恭維着他,不知誰起的頭,衆人都嚷嚷着要陸皓山請客,請大夥喝“高升酒”,讓一衆人也沾一點的喜氣。
陸皓山揚揚手,讓衆人停下,笑着說:“這個簡單,本官在迎賓樓設了宴,本想宴請宮裡的人,沒想到他急着走,他不吃,這席也不能浪費了,這樣吧,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去,好好喝上二盅。”
一席話衆人一起應承,陸皓山與衆人約好半個時辰迎賓樓見,衆人知道這位官場新貴要收拾一下、和夫人分享一下喜悅什麼的,一個個笑着退下,對他們來說,看到這個神聖的時刻,這一趟來值了,再說陸皓山說在場的去,這就意味着那些沒來的人將沒份參與。
幸虧多了一個心眼,要不又少一個表現的機會。
趙餘慶沒有走,他是陸皓山的岳父,自然不用避忌什麼,和陸皓山一起回後衙,看到雜役拿着那些御賜的東西,不時吩咐他們小心云云,那樣子比陸皓山還要關心,好像那雜役拿的不是綢緞和白銀,而是一碰就碎名貴瓷器一般,陸皓山只是笑笑,什麼也不說。
“妾身恭喜夫君高升爲千戶大人。”那衙役剛走,趙敏就面帶笑容地對陸皓山說。
剛纔宣旨的時候,趙敏和香蘭就躲在屏風後面偷聽,當聽到陸皓山做千戶,連升幾級時,當時樂得快要笑出來了,現在不是老爹在,都想賞夫君一個熱吻了。
陸皓山笑着說:“爲夫也要恭喜你,敏兒。”
“恭喜我什麼?”趙敏有些好奇地問道。
“恭喜你榮升爲千戶夫人啊。”
被陸皓山一調戲,趙敏面色一紅,小聲地說:“別鬧,爹在這裡呢。”
“可是他的心不在這裡”陸皓山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趙餘慶說:“看看你爹。”
趙敏扭頭一看,只見自己老爹一會看看聖旨,一會摸摸宮緞,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啊,多柔軟的綢緞,這是宮裡穿的,是貢品呢,做得就是精細”“嘖嘖嘖,這聖旨太特別了,這黃錦、這是字不知出自哪位大學士之手”“不錯,不錯,這白銀還打着內庫的標記,就是拿出去花也風光。”“這御酒就是香,隔着泥封都聞到香了”“啊,這就是玉璽的印,果然威嚴……”
那心思,根本就不在女兒和女婿身上。
陸皓山走到趙餘慶身邊,笑着說:“岳父大人,這宮緞和酒若是喜歡,隨便拿就好。”
“給我?不,不,不,這是皇上給你御賜的賞品,不能要,不能要。”趙餘慶連忙搖頭道。
“既然是賜給小婿,哪就是小婿的,小婿拿來孝敬岳父大人,也不過份吧”陸皓山解釋道:“只要好好供着這聖旨就行了,這些宮緞倒是不用太過在意,岳父大人就拿一半回去好了。”
趙餘慶有些猶豫地說:“這個,真的沒關係?”
“一丁點問題都沒有”陸皓山一臉肯定道。
“那老夫拿二匹宮緞和一罈酒就好,多拿了也不好。”趙餘慶高興地說。
趙餘慶已經在想像平日那些朋友,知道自己穿的衣服就是宮中流出來,和很多貴人穿的衣料一樣,能喝到宮的御酒,到時不知多少羨慕、妒忌呢,一想到那些羨慕的目光,心裡就樂不可支。
陸皓山也沒有堅持,點點頭說:“那好,岳父大人挑二匹喜歡的吧。”
封建社會的皇帝,通過種種努力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把皇權神化,荼毒人的思想,爲此可以說不遺餘力,這不,那麼精明的趙餘慶,面對這些只是特別一點的東西也這般失態,難怪某位偉人說,要想成功,先要解放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