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強勢上任
這簡直就是給自己打臉,要是傳出去,估計自己都成笑柄了。
陸皓山勃然大怒,大聲吼道:“停手,把武器都放下。”
一聲令下,習慣服從的‘私’衛隊一下子退後,把武器放下,可是千戶所裡的士兵卻不管這個,雖說他們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新上任的千戶大人,但是他們還是頑強地拿着武器,一臉戒備的樣子。
“大人,小心”看到陸皓山要走上前,唐強和趙功常馬上護在他面前,生怕他受到攻擊,準備隨時保護他。
陸皓山對他們擺擺手,用目光示意他們退開,徑直向走前,就是面前有一支長矛對準他的‘胸’膛也絲毫不懼,他不怕,那持矛的士兵嚇了一跳,下意識把武器收回一點點,聲厲內茬地說:“你,你要幹什麼?”
古代的等級觀念是很重的,以下犯上那可是大罪,何況眼前這位還是千戶大人呢?
陸皓山面無懼‘色’地走到距離矛尖只有二寸的地方纔停下,一臉嚴肅地說:“本官是新上任的文衝千戶,也就是你們的上官,怎麼,你們的武器,就是向自己的上官下手的嗎?”
“不,不....不敢。”陸皓山霸氣外‘露’,氣場十足,一下子把那名拿矛的士兵給震懾住了。
“不敢?”陸皓山指着那顫動的矛尖說:“這是什麼?武器都對準自己的長官了,還說什麼不敢。”
話音剛落,陸皓山用手指着面前的一衆人,舉起手中的大印,加重語氣說:“好好好,都長本事了不成,你們知你們在做什麼嗎?這是謀反,依照律法,那是要抄家滅族的,你們要謀反不成?”
謀反?
這兩個字猶如兩座大山,一下子壓得那些士兵面‘色’大變,一些膽小的,‘腿’肚子都有些打顫了。
程遠一看事情鬧大了,馬上上前勸慰道:“千戶大人息怒,息怒,這些兄弟都是想替前作千戶做點事,這是念舊情,對大人絕無半分敵意,望大人體恤他們一片赤子之心,讓他們送老千戶最後一程。”
陸皓山冷笑道:“是嗎?今日爲了老千戶拿着武器對準本千戶,那麼明天爲了休假、後天爲了鬧餉又拿起武器對準本千戶,豈不是無法無天了?現在本官是千戶,你們都是我的部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以下犯上,若是夠膽就把本官一槍捅了,本官現在下令,你們立即把武器放下,不然就以謀反罪全部打入大牢。”
這些人,明顯是事先串通一氣,準備給自己一個下馬虎,要是自己這個時候服軟,日後他們就會得寸進尺,越來越難管理了,估計是欺負自己初次擔任武官,沒有管教經驗,所以故意威嚇自己。
不能退,要是退了,日後就降服不了他們,而那些士兵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明顯在掙扎,可是他們還不肯把武器放過,他們也知道,要是退了,估計以後就更難爭取什麼權利。
最重要的是,他們給最尊敬的前任林千戶的祭品都不能保留,這一點他們很難接受。
“你們要幹什麼,要抄家滅族不成?”李念看到他們猶豫,大聲喝道。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形成僵局甚至有可能爆發更‘激’烈的衝突時,突然一個婉轉中帶着一絲輕蔑地聲音傳說:“都說陸千戶是好官,愛民如子,難度是盛名爲虛不成,怎麼連一個小小的亡靈都容不下?”
‘女’子的聲音?
陸皓山循着聲源處扭頭一看,心中一個‘激’靈:只見一個面容絕美、氣質上乘、身材窈窕的‘女’子正緩緩朝自己走來,正是剛纔山坡上的那名‘女’子,一身白素,最令人動心的,是那種美‘豔’中帶着自信、倔強和堅毅的氣質,讓人見之忘俗。
“這位姑娘是.......”
“不敢污千戶大人的耳根,小‘女’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戶之‘女’罷了。”林三娘淡淡地說。
一旁的掌印管軍程遠連忙解釋道:“大人,這位是前千戶之妹,因爲排行第三,我們都稱她爲三娘子。”
在千戶所外,陸皓山就猜測這個‘女’子就是前千戶林雄的妹妹林月萱,沒想到一猜就中,據李念所說,這個林月萱不僅聰明,‘精’通琴棋書畫,還擅用雙刀,平日樂於助人,是一衆軍戶的傾慕對象,在千戶所威望極高,也是李念所說的:一個難纏的‘女’子,也是自己上任最大的障礙。
現在聽她說話,還真會說話,一下子就把自己擺在道德的分岔點。
雖說是美‘女’,陸皓山卻沒有半分妥協,冷冷地說:“悼念亡者有很多種,沒必要把千戶所佈置成靈堂,軍營就是軍營,不是林家的,也不是本官的,而是皇上的,是大明。”
說完,不再看林三娘,而是扭頭對那些還是沒有放下武器地士兵聲‘色’俱厲地說:“限你們三息之內放下武器,不然按謀反罪處決。”
語音一落,不少士兵已經一臉驚慌,就是一旁始作俑者的掌印管軍程遠,也是臉‘色’煞白,他沒想到,這名剛剛由文轉武、初次領軍的千戶大人,一上任就這麼強勢,硬是沒給半分情面,啊,差點忘了,正是眼前這位千戶,還在當縣令的時候就率幾百義勇出戰,全殲不沾泥的飛電營,立下赫赫戰功。
是自己太低估此人了。
“各位兄弟,你們的好意我林三娘心領了,還是把武器放下吧。”就在程遠準備開口之際,林三娘開口說道。
這些士兵這樣做,都是爲了亡兄,林三娘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跳下火炕,連忙勸說道。
聲音一落,那些士兵如釋重負地把武器放下,其實不僅士兵們鬆一口氣,就是陸皓山也把懸着的心放下,老實說,真是僵持下去,說不定這些士兵就得兵變,這裡這麼多人,說不好自己第一天上任就得掛在這裡,那不是冤死?
幸好,在最後一刻,這個林三娘鬆口了,她一開口,那些士兵馬上就把武器放下,顯示出極大的威信。
林三娘向陸皓山行了一個禮說:“千戶大人,小‘女’子有個小小的請求,請千戶大人應承。”
“哦,什麼事?林姑娘只管道來。”
“請大人給小‘女’子一點點時間,讓小‘女’子可以收拾這些祭品,要是大人的手下動手,只怕會‘弄’壞,那麼亡兄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了。”林三娘幽幽地說。
陸皓山有些奇怪地問:“林姑娘,都說入土爲安,林千戶已經離世多日,這麼久怎麼還擺這麼多的祭品?”
普通人家做法事,最多也就二三天,然後就在頭七再化點紙寶蠟燭什麼的就算完事,現在都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撤掉,不僅是陸皓山,就是跟隊來的李念和唐強等人,都以爲這是千戶所的人在故意示威。
林三娘有些悽婉地說:“大人有所不知,亡兄是千戶,多次參戰,手下的亡魂不少,爲了洗刷他的罪孽,所以法事和普通人有所不同,大師說要在他平日活動的地方擺足一百天才能洗刷他的罪孽,這千戶所就是他待得最多的地方,所以擺了不少祭品,並非是故意爲難大人。”
說完,扭頭對那老軍戶說:“程叔,找幾個人幫忙一下,把這些都收了吧。”
“哎”程遠有些無奈地應了。
沒辦法,‘弄’了這麼多事還是壓不住剛上任的千戶,這麼多人的聲音壓不住一個人的強勢,總不能讓這麼多兄弟跟着倒黴吧,程遠也只能服軟了。
就在衆人想搬的時候,陸皓山突然說道:“慢。”
林三娘盯着陸皓山,有些憤懣地說:“千戶大人,莫非連收拾都不準?”
一衆士兵也一臉氣憤地看着這位新上任的千戶,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無仇無怨,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好漢?
陸皓山淡然地說:“既然大師所說,估計也有一定的道理,實話說把軍營裝扮成靈堂的確不雅,也影響訓練,不過也不是沒有可以的變通之處,找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吧,收拾一間房,這些都收進去,這樣兄弟們想悼念林千戶也方便,消除不良影響也不耽誤林千戶的後事,林姑娘,你看這樣可行?”
“大人,你說真的?”林三娘楞了一下,有點不信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陸皓山笑着說:“聽剛纔的話,想必三娘子對陸某也有過了解,可曾聽過本官有食言而‘肥’的事?”
林三孃的確差人打聽過陸皓山,知道他在江油官聲極佳,猶豫了一下,盈盈向陸皓山行了一個禮:“謝千戶大人開恩。”
陸皓山鬆了口,林三娘連忙差人把那些祭品搬到千戶所的一個偏廳裡,經過剛纔的搏弈,衆人都有些身心疲累,差點都打起來了,林三娘鄭重擺放好亡兄的靈位,焚香禱告後,站在一旁稍稍休息一下。
對她來說,這個結果還可以接受,事實上這也是最好結果了。
剛鬆一口氣,突然聽到有人緊張地問道:“千戶大人,你來這裡幹什麼?”
衆人扭頭一看,只見新上任的千戶帶着四名‘私’衛,正緩步走進這個臨時搭建的靈堂,林三娘一下子緊張起來:這個姓陸的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