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分道揚鑣
“董大哥,不知找小弟有何分吩?”陸皓山來到臨時搭建的帥帳,面帶笑容地問道。
“不急,來,先喝茶”董劍一邊品着茶,一連示意陸皓山先喝茶。
寒暄幾句後,董劍隨口問道:“陸老弟,現在我們到哪裡了?”
這不是廢話嗎,誰不知現在踏入了山西的地界,簡直就是明知故問,不過上司問話,陸皓山也沒有辦法,只好笑着應道:“回大哥的話,我們已過了風陵關,現進入山西省平陽府境內。”
董劍滿意地點點頭說:“不錯,都進了平陽府,這日子過得還真快,這些日子有勞陸老弟了。”
你的日子當然過得痛快了,品着好茶,吃着糕點,擁着美人,天天把酒當歌,一醉醒來,那路程又走了一大截,倒是難爲陸皓山在雨雪中奔走,冷風一吹,那臉凍得青一塊紫一塊,別提多鬱悶了,不時還要替他去找一些美食什麼,雖說這位指揮使大人長得不怎麼樣,嘴巴卻很刁,東西喜歡吃新鮮的,有時大冬天河面都結冰了,還讓親兵鑿冰撈活魚,不服他還不行,在聽到這位紈絝少爺在嘆時間過得快,陸皓山都不知說什麼了。
“不敢,這是小弟應該做的。”
“陸老弟,我問你,行軍打仗最重要是什麼?”董劍突然語出驚人地問道。
這紈絝子弟還會和自己討論這些高深的問題?陸皓山被他問得楞了一下。不過很快說道:“應該是料敵先機,孫子兵法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
“哈哈哈。錯了。”
“錯了?”陸皓山有點意外,不由好奇地問:“還想請董大哥指點一二。”
董劍一臉正色地說:“是糧草,行軍打仗,士兵們吃不飽飯,怎麼去打仗,都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軍中三日無糧則亂,由此可以看出糧草的重要性。陸老弟,你說這話可對?”
“對,這話說得太對了。”陸皓山昧着良心拍一下董劍的馬屁說:“董大哥這話,可以說真知灼見。”
“哈哈哈。還是陸老弟懂我”董劍拍了拍陸皓山的肩膀說:“這樣吧,以後陸老弟你就負責後勤和支援,這麼多人我就信任你一個,本官就在前面衝鋒陷陣,你在後面殿後,你我二人聯手,肯定是無往而不利。”
這話說得好聽,陸皓山知道,眼前這個董家大少爺想獨吞功勞、一枝獨秀。陸皓山也隱約猜得出,董劍有些想證明自己。
陸皓山在四川全殲不沾泥的飛電營,可以說一戰成名。在四川的都司系統裡出了名,現任都指揮使韓文登對陸皓山非常欣賞,這事人盡皆知,在出發前,出於好意,韓文登肯定也會勸董劍多聽陸皓山的指導、合作什麼的。這些是好意,但是紈絝子弟出身的他不一定能聽得進去。有時候反而作出一個反叛的心理:你越是他這樣,他偏要作出與你相反的事。
他要證明自己,就是沒有別人的幫助,自己也能行。
想想也有這種可能,四川少戰事,廣元前有朝天關,後有劍門關,在兩關庇護下,很難有什麼考驗,像不沾泥雖說把四川攪得一鍋粥,不過他都是一觸即走,根本就不敢戀戰,要不就是找兵力空虛的地方,從不敢正面交戰,影響最大的青林口之戰,也是偷襲取得的成果,這樣一來,董劍不一定懼怕這些農民起義軍,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從四川到到山西,先頭部隊碰到幾股餓瘋了就是官軍也想“借糧”的土匪,最後都給陸皓山輕易擊潰,而董劍還立了一個小功。
立功的過程有點巧取合,就是行進途中突然有人攔路,說不遠處的村莊正被上百暴民攻擊,請官軍去救人,那天董劍心血**就率了幾百人打暴民,其實那不是暴民,應說是饑民纔對,他們哪裡是這些精銳士兵的對手呢,被斬了二十多人狼狽而逃,董劍把此事上報後得到的韓文登的嘉獎,認爲這有利於揚四川的軍威,促進軍民團結,於是給他記了一功。
都是自己人,有機會自然要推一把。
也許就是這個“勝利”,讓原來有些膽怯的董劍一下子轉變了觀念,膽子肥了起來,準備搶功,準備好好表現一下自己,把陸皓山扔在後勤,以示他沒有陸皓山幫忙,也能立下大功的。
董劍的小算盤,陸皓山猜得八九不離十,陸皓山有些爲難地說:“董大哥的話,小弟本是要聽的,不過指揮使大人說,讓我等同心協心,共同進退,如果分開,只怕,只怕不太好。”
一聽到韓文登,董劍的臉色更加倔強,面色一緊繼續說:“本將打前鋒,你作後勤,這也是共同進退,陸老弟,你放心,那功勞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以來陸皓山生怕沒有功勞,董劍大方地說。
陸皓山倒不是貪圖那點功勞,主要怕難向韓文登交差罷了,聞言有些爲難地說:“董大哥,不是功勞的問題,主要是韓指揮使大人那裡”
“就這樣定了,指揮使大人有我去說道,陸老弟你就放心好了,現在我是主將,你是副手,自然要聽我命令,到時有什麼事,只管往我身上推即可。”董劍很乾脆地說。
“是,那下官謹遵大人指令。”陸皓山沒法,只好應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是想不同意都不行了。
於是,陸皓山和董劍正式分開,一心想證明自己的董劍不理會陸皓山的“好意”,讓陸皓山連同他的八百人馬殿後,用作後勤和支援,而他則帶着二千二精兵帶同韓文登借給他的精衛,浩浩蕩蕩地奔赴前線。
陸皓山的人馬,他一個都不用,明顯有鬥氣的成分。
當然,陸皓山也樂於接受這種現實。
第二天一早,急於證明自己董劍就帶領人馬離開,而陸皓山攜着八百本部人馬殿後。
“大人,這姓董的過河拆橋,他們在前搶功,讓我們在後面,說是支授,十有八九是怕我們搶了他的風頭,真是太可恨了。”孫熊的性子有些直,看到董劍等人走遠了,剩下的全是自己人,不由一臉不岔地說。
在他看來,自家大人一路上忙前忙後,做牛做馬,而那董劍做甩手掌櫃什麼也不理,整天躲在馬車裡玩女人,這一點都不公平。
陸皓山倒是很看得看,笑着安撫他說:“董指揮使是主將,我是副手,做多一點很應該,他一不搶功、二不推我們下火坑,三又沒有故意陷害我們,怎麼說過河拆橋呢?”
李定國有些擔心地說:“大人,現在朝廷布下了重兵,在山西這裡佈下了一張大網,以黃河爲天險,逐步收縮,這次抽調的都是精兵悍將,很明顯是要把那些人一網打盡,大人,現在可是僧多粥少,要是去晚了,只怕就湯都喝不上了。”
趙功常雖說是近身侍衛,不過陸皓山沒什麼架子,身邊的人只要有建議,都可以提出來,聞言咬咬牙說:“大人,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們也可以出擊搶功勞,以我們情報小組的能力還有快速傳遞訊息的能力,肯定有所作爲,說不定能撿不少便宜呢。”
“沒錯”很少開口的唐強也附和道:“大人,機會就在眼前,萬萬不能錯過。”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討論了起來,有人說董劍目中無人,不講義氣,有人說自己出動,說不定戰果更大,還有人提議跟在後面,伺機搶功等等,一個個都是很急切地勸陸皓山儘快行動,不然就白來一趟了。
陸皓山聽了,表面沒有說話,不過心裡卻是暗笑不已:一將無能,害死三軍,自己並不介意董劍搶功勞,但是卻很害怕他在戰場上亂指揮,以前那氣量,十有八九要自己的手下去做炮灰,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過於強大從而難以鉗制,董劍說要分兵,陸皓山明面不肯,那不過是做樣子給韓文登的人看,到時出什麼事,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
所有人都以爲那些暴民不堪一擊,這次出征就是搶人頭、賺軍功、搏出位,實際上,經過這幾年的鬥爭,那些農民起義軍已成長起來了,特別的那些勤王兵的加入,讓他們的實力有了質的提高,再說像張獻忠、李自成等人,哪個是好對付的角色?所有人都以爲這次可以輕易剿滅這些人,實際大錯特錯。”
如果說大明的氣數未盡,那麼這些“暴民”的運數還在,除非,陸皓山有洪承疇或曹文詔那樣的地位,又或陸皓山是那種忠貞不二的忠巨,可惜,陸皓山只是一個投機者,一個想改變現狀的投機者,對於大明這種腐朽墜落現狀,早就心生不滿了。
看到衆人討論得差不多了,陸皓山擺擺手說:“好了,此事既然已下了定論,我們還是依照董指揮使的命令,做好後勤工作,其他的,就不必多議,免得閒話傳出去,影響本官與董指揮使的感情。”
別人擔心,陸皓山可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爲他感到,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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