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靈壞的靈,嶽樂覺得自己的運氣有點背,接連幾次遇襲後,這才確定李定國不是路經過這裡的,他是故意找自己麻煩的,三千騎兵說多不多,但是說少也絕對不少,特別是這三千人還全副武器,有新式火銃、手榴彈還有便攜式小火炮,被這樣的部隊盯上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此外,李定國是那種智勇雙全的將領,在戰場上智計百出又不墨守成規,清一色的騎兵來去如風,不跟你正面碰撞卻喜歡埋伏襲擊,就是一點很小的便宜也不錯過,就是抓到機會,也不知是追還是不追,不追不甘心,要追又怕中圈套。
半夜有人襲擊、路上突然響起爆炸,這些事故不時發生,從早到晚都有人遇襲身亡、受傷,雖說傷亡都不大人,可是極度折磨一個人的神經。
最難受的是沒有眼睛和了耳朵,對一個軍隊來說,斥候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無可替代的,它相當於一支軍隊的耳朵和眼睛,可嶽樂卻抓狂了,那斥候只要派遠一點,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好不容易找到他時只剩一具屍體,聽說四川訓練一些精幹人員專門對付敵方斥候,總能悄無聲息地幹掉敵方精銳的斥候,非常可怕。
這一點嶽樂聽說過,前有鰲拜深山遭斬首,後有川軍暗中突破重重防禦炸燬定軍山上的紅夷大炮,炸燬後又能全身而退,四川將士的素質可想而知。
嶽樂開始明白爲什麼鰲拜會死在一個當時名不經傳的張銳手裡,就是曾經目空一切的自己也被李定國那無孔不入的戰術弄得先是暴怒、然後是不甘、最後只能被迫習慣。
被多爾袞寄以厚望的嶽樂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付出巨大的傷亡後,嶽樂痛定思痛,不再跟川軍糾纏,而是把部隊拉到靠近出川口的地方,把部隊分散在寧羌州至黃壩之間的高山上,又在高山上修築了許多烽火臺,不再和川軍遊走。面是在運輸的必經之路設關卡,一發現情況馬上發信號,相互照應,這樣的一來,就是李定國一時也不好下手。
二人要纏鬥了五天,然後李定國就悄無聲息地帶着手下和勝利撤退了。
撤退的原因很簡單,一是嶽樂變聰明瞭。很難再從他手上輕易討得大便宜;二是多爾袞的三路大軍已經圍住了定軍山和吳家灣,是時候回去發光發熱。而這次也撈到了巨大的好處,前面一系列的襲擊、埋伏、陷阱,積小勝爲大勝,硬生生打掉對手近五千人,相當於嶽樂總兵力的四分之一,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這麼大的成績,可以說戰果非常輝煌。
正好應了陸皓山的那句話:玩玩就回來,川軍這段時間的糧草總可以應付,沒必要把兵力浪費在這裡。
多爾袞終於合圍了。三路大軍,一路由漢中出發、一路由青石關出發、一路繞過飛仙嶺,最後在定軍山合圍,把定軍山和吳家灣圍得水泄不通。
最後的決戰已拉開序幕,戰事一觸即發。
合圍後,多爾袞並不急着進攻,而是在距定軍山約三十里的郊外紮營。又是挖防護溝又是放鹿角,一副打持久戰的樣子。
多爾袞到達時,清軍已經紮好大營,而隨隊的工匠也樹起了哨所,到達之後多爾袞沒有馬上休息,而是帶隊去巡視營地。巡視了一圈後,踏上用木搭成的圍牆眺望遠處高高聳立的定軍山。
此時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把天際的晚霞映照得美輪美奐,夕陽下是綠水青山,那十二連珠山在晚霞的映衫山顯得美不勝收,可以說別有一番情趣。看着醉人的美景、聽着鳥兒歸巢悅的叫聲、聞着風中夾帶着花香的新鮮空氣,多爾袞感到自己快要陶醉了。
多嬌美的江山,爲了這片江山,滿清可以說付出了幾代人的努力,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君臨天下,多爾袞感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多美好的景色,可惜,要是洪承疇將軍在這裡,那就更好了。”多爾袞突然幽幽地說道。
本打算和洪承疇可以裡應外合,一舉把四川給打倒,可是還在中途就聽到定軍山失守的消息,這個消息讓多爾袞等人議論紛紛,不過總的來說還算平靜,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川軍,好像越來越強了。
議政大臣勞薩點點頭說:“洪將軍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英雄,要不是那些手下見利忘義、中途叛變,川軍要攻下守衛森嚴的定軍山那是做夢,聽說洪將軍寧死不屈,向着皇上的方向跪下自刎,真是死得壯烈,堪稱軍人的典範。”
洪承疇的死迅傳到清軍中,引起不小的動盪,特別是他死時向着北京的方向跪下自刎,有人說他是向前朝皇帝懺悔,有人說他是向滿清那個少年皇帝拜別,衆說紛壇,不過滿清的人自然是傾向後者,洪承疇被塑造成一個英雄。
多爾袞點點道:“沒錯,洪將軍算是死得其所,他是我滿清的英雄,可不能虧待他,本王會向皇上請旨,追封洪將軍,面洪將軍的後人可以繼承他的爵位。”
“王爺賞罰分明,末將佩服。”隨行的人紛紛給多爾袞拍馬屁,而隊伍中像吳三桂、尚可喜、李永芳、馬光遠、石廷柱等漢籍投誠過來喊得最大聲。
處理洪承疇這一件事就是一面鏡子,再一次折射出多爾袞賞罰分明的一面,洪承疇的今日也許就是自己的明天,衆人自然十分關心。
多樂袞絕對是一個收買人心的高手,只是幾句話就安撫和激勵了在場的將領。
阿濟格有些奇怪地說:“川軍這是怎麼啦,明明知道我們來了,既不逃跑也不出擊,任由我們把它團團圍住,那個姓陸的傻了不成?”
“就是,太狂妄了。”
“王爺,他們這是尋死,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進,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
“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難道是攻打定軍山時損失太多,現在組織不起來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而一直沒有出聲范文程說:“川軍不是害怕,而是極度的自信。”
說罷,范文程指着前面的吳家灣一臉正色地說:“你們看,那就是吳家灣,川軍的指揮部,川軍出川后就把指揮部放在這裡,經他們之手,這裡本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可是川軍已經把它經營成一個要塞,放眼看過去全是那種水泥結構的瞭望所和了望塔,還造了水泥圍牆,堅固的防禦工事加上犀利的火器,還真讓人頭痛。”
這話分析得頭頭是道,衆人都連連點頭。
馮光遠有些可惜地說:“定軍山的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可惜洪將軍沒有守住,若不然我們裡應外合,肯定讓川軍不知所措,現在倒成了川軍的後方。”
多爾袞哈哈一笑,然後冷笑道:“過分的自信就是狂妾,以爲躲在裡面就能安枕無憂,那是作夢,嗯,這樣也好,正好把他們一鍋端。”
川軍放清軍從容地包圍,其用意很簡單,那是想跟清軍來一個決戰,因爲川軍等不起,這麼多人馬每天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而清軍也等不起,因爲川軍的存在已經引發很多問題和隱患,兩軍可以說一拍即合。
吳三桂有些無奈地說:“川軍火器犀利,防禦能力強,強攻只怕要折損不少性命。”
“強攻那是常規戰法”多爾袞突然冷笑地說:“不過,本王並不準備用常規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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