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 驚現聖旨
自己一腦子心思對付滿清,沒空理會他而己,還真當自己好欺負不成?
那左良玉的稟性,陸皓山早就有所耳聞,有才華,但也據傲,縱兵搶掠的事他可沒少幹,崇禎號召勤王時他置若罔聞,還在討價還價,以至明朝滅亡還沒有出兵。
左良玉雖說沒有投降滿清,可是在南明因爲爭權奪利,長期遊離核心之外,頗有自成一派的想法,而他有心稱王稱帝也不是什麼秘密,四川的細作也查到他與滿清有勾結。
川軍出川后,左良玉就屯兵襄陽伺機而動,動作還挺快,這邊剛把滿清打趴,這傢伙馬上跳出來撿便宜,陸皓山對他沒有絲毫好感。
新野屬於河南雲陽府轄下的一個縣,位於豫鄂兩省交界地帶,南襄盆地中心,北依宛、洛,南接荊、襄,自古爲南北交匯、承東啓西的水陸交通要衝,地方不大,地理位置很重要,當年劉備就是在新野發家的。
佔領新野這是左良玉的一個試探,故意挑一個規模不大、位置重要的小城來觀看四川的反應,陸皓山看完嘴邊露出一絲冷笑:敢往老子的盆子伸手,看老子不把你的狗爪子剁下來。
坐擁二十萬大軍的左良玉算得一方人物,光是他一個人的兵力就是陸皓山的雙倍,而二十萬是明末的事情,投靠南明後,拼命擴充自己的實力,據說兵力已達五十萬之衆,不過陸皓山從把他們放進眼內。
一羣吃閒事的烏合之衆罷了。
陸皓山主意拿定,把那情報塞入袖中,乾咳二聲,然後大聲說:“將士們。”
一聽到總督大人說話,下面的將士一個個站得筆直,他們知道陸皓山有事要宣佈,一想到可以痛打落水狗又可以賺取軍功,所有人眼裡都露出精光。
就像山上的餓狼看到獵物一般。
現在政局動盪,土地不值錢。殺清令的賞金又提高了一倍,砍一個滿清八旗的腦袋就可以換一到二畝良田,去哪找這樣的好事,現在很多人一看到滿清八旗的人就像看着一錠錠大元寶在動。
就當陸皓山準備作戰前動員前。突然有人大叫道:“聖旨到,四川總督陸文華接旨。”
什麼,聖旨?
不光陸皓山,就是滿場的將士都驚訝得說出不出話,明朝都滅亡了。這是哪門子來的聖旨?不會有人開玩笑吧?衆人都是一臉驚愕,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朝發聲處望去,心想哪個這麼大膽,竟敢消遣總督大人。
“聖旨到,四川總督陸文華接旨”這時那個聲音再次大聲叫起來。
很快,衆人知道是哪個在說話了,一個商人模樣打扮的人從圍觀的人羣中擠出,雙手高舉着一個黃色的卷軸,大踏步從人羣裡走出來。在他後面還跟着四個護衛打扮的人,緩緩地向陸皓山走來。
捧着黃色卷軸的是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身材瘦削,可是官架十足,看這人的架式,不像開玩笑也不像腦子充水的人,陸皓山先是疑惑,很快腦中靈光一現:這應是南明弘光帝的人。
陸皓山下意識地扭頭看李定國,李定國知道陸皓山是問自己爲什麼出現這樣的事,只能聳聳肩做一個攤手的動作。示意自己對此一無所知,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示意他們應是喬裝打扮、避開自己的耳目混進來的。
這算是四川情報系統一個嚴重的失誤。
這傢伙還真是精明,他知道若然大張旗鼓來宣讀什麼聖旨。自己肯定不會讓他順利抵達,至少中途弄清什麼聖旨再考慮讓不讓他順利到達,於是他就偷偷地來,不僅偷偷地來,還選擇在一個有目共睹的公共場合出現,到時自己想否認都不行。
算計得還挺深。
“陸文華。還不下來跪下接旨?”就在陸皓山思索間,那人已經帶着聖旨到陸皓山面前大聲喝斥道。
封建的餘毒深啊,從圍觀羣衆到點將臺,經過好幾百的手下,那南明官員捧着聖旨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陸皓山並沒有下令,可是那些士兵一個個下意識地退到一邊讓路,跟裡一臉敬畏的樣子,就差沒跪下,在他們心目中,那聖旨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陸皓山的嘴角抽了抽,幸好這兩個傢伙不是刺客,要不然自己豈不是死得太冤?
聽到這傢伙大聲吆喝,別人怕陸皓山卻嗤之以鼻,看着這個盛氣凌人的宣旨官員,把臉一沉,冷冷地說:“大膽,哪來的阿狗阿貓在這裡亂吠。”
張銳有眼色,一看就知自家大人不喜,事實上也是,如日中天的滿清都讓自家大人給拿下了,這個什麼南明算個屁,就算陸皓山肯答應,像張銳這些纔不想答應呢,很簡單,要是陸皓山接了這旨,那自己最多就是封個官,領個賞什麼。
若是陸皓山自己稱王,那自己的地位馬上就水漲船高,不僅是開國功臣,還有從龍之功,弄個爵位什麼那是二個手指捏田螺,穩穩的。
“來人,把這幾個瘋子給我拿下。”張銳大聲喝道。
別人敬畏,而早就當習慣山大王的張銳則是毫不在乎,在當山賊天天嚷的就是坐龍椅、睡皇帝的婆娘一類的葷話,他察顏觀色馬上給這些人下馬威。
老鬼聞言,二話不說,率着一幫人把刀架在那五個人脖子上:“你們這些來路不明,很有可能是刺客,跪下,跪下,快點。”
那四個跟着的侍衛嚇得面色慘白,不知是跪還是不跪,可是後面的士兵用力在其膝蓋處用力一踢,他們立馬就跪下了,老鬼把刀貼那宣旨的官員冷笑道:“他們都跪下了,你跪不跪?若是不跪老子馬上給你來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哼,本官是宣旨的官員,代表着我皇的體面,可以拜天地鬼神,就是不能拜臣子,士可殺不可辱,要動手就快點。”那官員一臉據傲地說。
“你.....”老鬼一下子沒轍了,痞的怕楞的就是這樣,這個人身份太特殊,在沒有得到陸皓山同意之前,老鬼還真不敢動。
不僅是老鬼,就是張銳也不敢下這個決定。
那宣旨官員看到老鬼退縮了,語氣更加驕傲,轉而對陸皓山說:“陸總督,你要做不忠不義之人,揹負千古的罵名?”
這人倒有幾分膽色,陸皓山不由好奇地問道:“你是誰?”
“本官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南昌衛總兵陳洪範是也。”
陳洪範?陸皓山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可是一時想不起來,李定國看到,走到耳邊小聲地說:“大人,這陳洪範就是借虜平寇的三大使者之一。”
哦,想起了,陸皓山恍然大悟,盯着陳洪範一臉戲謔道:“陳總兵還真是勞碌的命啊,去完北京沒多久又來陝西?你們沒人了嗎?哦,對了,左御使和馬少卿還沒有放回來呢,哈哈哈......”
借虜平寇是弘光政權一個消極、荒唐的策略,馬士英、史可法、黃得功、劉良左等人擁立福王朱由崧爲皇,南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弱,它控制了全國最富庶的地區,擁有數量可觀的軍隊,僅武昌左良玉的部下就達二十萬以上,再加上高傑、劉澤清、黃得功、劉良左、鄭芝龍以及兩廣、江浙、雲貴等地的駐兵,軍隊數量達百萬之巨,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
可惜南明官員被滿清嚇破了膽,不僅不思進取,拿回丟去的大明江山,還把希望放在滿清身上,想利用他們和大順決鬥,想利用滿清平剿之不完的賊寇,聽到李自成被滿清打敗後,南明的官員還擊掌歡呼,把滿清當成他們的恩人。
這不,一聽說滿清打了勝仗,這些無恥的君臣還彈冠相慶,就在清軍和大順軍還在交戰時,弘光帝朱由崧就派使團去“通好講和”,兵部右待郎兼右僉都御史左懋第、太僕寺少卿馬紹愉、總兵陳洪範爲代表攜白銀十萬兩、黃金一千兩、緞絹一萬匹作爲滿清出兵的禮物,滿懷希望去求和,希望和滿清劃江而治,可是聽說江南富庶後,多爾袞一口拒絕。
多爾袞是一個務實的人,禮物留下來,條件不答應。
事情本來就告一段落了,可是與左、馬生隙的陳洪範暗中寫信給多爾袞,說只要他扣押左懋第和馬紹愉,他就成爲滿清的內應,替他拉攏南明的將領,多爾袞聞言馬上捎人抓回原來已經離開的左懋第和馬紹愉。
當然,這事是陳洪範和多爾袞的暗中交易,外人不知道,不過陸皓山在前世恰好看過明史專家顧城的研究,得知這件事,所以故意提出來取笑他。
不得不說,南明真的沒人,眼前這個陳洪範,對南明來說經對是一個貌合心離的人,他這可是第二次擔當使者,就是這麼怪。
聽到陸皓山的戲謔,陳洪範老臉一紅,不過他臉皮很厚,聞言淡淡地說:“私扣使者,那是蠻荑小族才做出這種蠢事,本官相信陸總督不會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