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有強健的體魄、良好的軍事素養、精良的裝甲、鋒利的武器還有一顆勇敢的心,而民什麼都沒有,就是一股蠻力也不會使用,可以說天壤之別,別的不說,就是一輪箭雨,這八百多所謂的鄉勇都要被射成刺蝟。
袁三感嘆完,扭頭壓低聲音對陸皓山說:“山弟,你要訓練一支精銳的士兵,投入是必不可少的,三軍未行,糧草先行,我知你暗中籌了不少錢糧,但是你先要弄清楚,第一句說的是軍,既然是軍,那麼武器裝備必不能少,不知山弟準備得怎麼樣?”
“還沒有準備呢”陸皓山有些無奈地坦白道:“前些日子一直沒顧上,不是沒時間就是沒銀子,就是有了一點銀子,也苦於沒有門道,就是三哥不說,我也要找你商議,到底要打造什麼樣的武器裝備。”
“好的武器裝備有很多種,你準備要種呢?”
“有什麼種類呢?”
袁三數如家珍地說:“多了去,如盔甲有鐵甲、綿甲、魚鱗甲、山文甲、鎖子甲、罩甲等,至於武器也不少,長槍短槍、長刀短刀、弓箭、火統、鳥統、三眼銃、五眼統、七眼統、紅夷大炮等等,可以說數不勝數,不如這樣說吧,山弟,你想打造一支什麼樣的軍隊?”
陸皓山毫不猶豫地說:“請三哥出馬練兵,自然是要訓練一支精銳的騎兵。”
“不錯,騎兵反應速度快、作戰靈活,衝擊力強,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袁三笑着說:“唐朝太宗皇帝李世民手下有一支玄甲軍,可以說威名遠播,在山海關僅以三千之衆擊破數以十倍的敵人,而現在作戰的主流也是騎兵,不過,打造一支精銳的士兵,代價可不小。”
“三哥,這邊請”陸皓山笑着說:“小弟對這些一竅不通,還請三哥不吝指教,給我介紹一下,也好作一個準備。”
袁三本來就是騎兵,又長期跟在袁督師身邊,對這些自然瞭如指掌,聞言笑着說:“你這算是問對人了,你三哥對騎兵自信還算了解,你想問些什麼?”
“一個騎兵每年需要花費多少?”陸皓山說完,馬上補充道:“我說的是精銳級別的。”
江油是一個小縣,不宜大量圈養軍隊,以免引起別人猜疑,只能慢慢圖發展,步兵機動性太差,一旦被圍,突圍都難,肯定是優先發展騎兵,還是發展精銳級別的騎兵。
稍稍想了一下,袁三開始介紹道:“現在步騎同步,一個普通騎兵每年領餉十八兩,平均每個月領銀一兩五錢,好的馬每匹八兩,不過現在戰亂,相信上等的好馬不會低於十兩一匹,每匹馬每個月需要二兩的糧豆錢,戰時還會增大開支,也就是說,一年起碼需要二十四兩的糧豆錢,一杆三眼銃的造價是約爲一兩銀子,佩刀、弓箭、短刀加來約爲二兩銀,鳥統造價約五兩、騎兵以輕便爲主,頭盔和棉甲每套需要六兩銀子吧,這樣算起來,一個騎兵每年開支約爲六十五兩”
“當然,這六十五兩不包括士兵的伙食、打賞,像糧食漲價、人員生病、受傷,撫卹、馬匹老邁、折損等開支,這些都是一筆巨大的開銷,一些突**況也得準備,彈藥的損耗、裝甲的損壞、戰馬的儲備等等,都不能等閒視之,是以武器爲例,像火器類,那只是造價,供給朝廷軍隊使用,對外人來說是違禁品,就是有銀子也難買,即使想買,那價格也得翻倍,山弟,你得量力而行啊。”
養支軍隊,相當於敗家啊,陸皓山倒吸一口冷氣,尼瑪,這也太貴了,按袁三的說法,打造一個精銳騎兵,一年保守還得上百兩銀子,自己是七品縣令,一年的優俸祿才三四十兩,沒點手段,半個騎兵也供養不起,難怪一打仗,崇禎皇帝就到處哭窮,四方斂財,實在是太燒錢了。
當然,朝廷供養軍隊比私人節省多了,像糧豆草料可以徵收,武器裝備自己打造,圈地訓練什麼的不用花錢,修築軍營可以動用民夫等等,要是私人蓄養軍隊,也只有那些世家豪門纔敢想。
陸皓山想了一下,自己手裡能動用的錢銀,滿打滿算不到七萬兩,前面招撫袁三等人,用去了一大筆,也就是說,能動用的大約在六萬兩左右,還得留下一部分應急,再除去茶馬交易所需要的本錢,現在最多也就就建立一支三五百人的騎兵。
“這成本太高了。”陸皓山忍不住說道。
“是啊”袁三一臉正色地說:“所以爲兄一直勸你謹慎行事,當兵那是拿命去拼,要是賣命錢都沒有拿到,士兵們會譁變作反的。”
這個陸皓山知道,明末拖餉成風,士兵靠軍餉養家,一拿不到餉,家人就得捱餓,能不上火嗎?一上火就鬧事,把將領吊起來打、折磨,明朝名將左良玉,就是因爲發不出餉,也一樣被部下吊起來打。
陸皓山點點頭說:“謝三哥,我知道怎麼做了。”
“那計劃還繼續?”
“當然繼續”陸皓山一臉堅定地說:“我決定的事,絕不改變。”
袁三有點心情複雜地點點頭,對於這個兄弟,他知道當他決定的事就很難改變,特別是他一早有了一連串的計劃,用新軍護送商隊進行茶馬交易,又用商隊所賺取的利潤反哺軍隊,兩者相輔相成,試想一下,幾百訓練有素的私兵護送商隊,還有哪個毛賊敢動心思,就是官兵執法時也得暗暗衡量,能不能鎮得住他們。
動輒幾萬兩的投入,還真是捨得,不過當初收留自己的時候,就已經體現出他過人的膽色了。
“那好”袁三一臉正色地說:“山弟,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收留我,認我作兄長,什麼也不用說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辦得妥妥當當。”
“謝三哥,我們有福有享受,有難同當。”陸皓山說完,伸出右手,舉在半空,袁三看到,微微一笑,伸手“啪”的一聲,在空中擊了一下掌,算是完成一個男人的約定。
擊完掌,兩人相付一笑,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袁三隨口問道:“山弟,那些武器裝備,你準備怎麼解決?”
“我也頭痛這個問題”陸皓山雙手一攤,有些無奈地說:“準備一邊請能工巧匠打造,一邊找找路子,實在不行,就先淘一些普通先用着,慢慢改善吧。”
袁三想了想,壓低聲音說:“遼東戰事就像一個無底洞,軍隊拖餉成風,不少軍需官倒賣軍用物質,只要給得起銀子,什麼東西都能弄得到,好的武器裝備,不是普通鐵匠所能打造出來的。”
“三哥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有門路罷了。”陸皓山心情複雜地說。
這些東西都是違禁品,普通人不敢碰,不僅賣的小心,買的也謹慎,就是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得到,陸皓山從抄沒陳貴家產時就留意這方面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沒有進展。
袁三苦笑着說:“放在幾個月前,對你三哥來說,只是一個小問題,可惜今時不同往日,那些人估計見我比見鬼還要怕,兄弟,愛莫能助了。”
“小弟明白,我會想法的。”陸皓山微笑着說。
煩惱是人一種特有的情緒,不會因一個人的性別、地位、貧富而改變,每個人都有煩惱的時候,例如崇禎同志爲怎麼抗擊後金煩惱,袁三因不知怎麼勸陸皓山而煩惱、陸皓山爲組建新軍煩惱,就是遠在長興村的下人小安,也爲最近發生的一件小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