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有個小櫃。※〓要看△〓書w―w◆w_.書1_k︿a書n□s_h︿u.cc”蔣大臨拉開櫃門說道:“裡頭有茶吊子放在棉布裡頭,還有杯子,茶葉,還有一碟小令,老馬真是會享受啊。”
“不必說了,馬東主出來了。”
馬人果然在幾個長隨的簇擁下走了出來,長隨們還擡着不少物品,這些東西不是放在這輛四輪車上,而是放在了另一輛老式的兩輪車上。
“蔣兄,張兄,”馬人見到車上的兩人,笑着道:“我這車怎樣?”
“好車,好車。”張彥宏道:“怕是所值不菲,恐怕要千金?”
“哪能值得這麼許多!”
這車一買來,馬人就覺得物所值,一般的兩**車也就幾十兩銀,眼前這輛卻能叫人估出“千金”之值,實在是因爲從做工到所有的細節,都是精雕細作,叫人不得不感覺異常的昂貴。
“那是幾何?”蔣大臨追着問,他們行商的人出門是常有的事,若是有眼前這輛車是最好不過。
“先不說,兩位隨我兜個圈子如何?”
這一次張彥宏搶着道:“最好不過!”
三人重新落座,這車上自然也不必謙讓座位,也沒有主客之分,三人對坐了之後,車伕甩鞭,車身震動了幾下,接着三人聽到車輪聲響,車子便是緩慢向前,過不多時,三人感覺車身震動的稍大了些,然後蔣大臨看向窗外,駭然道:“怎麼不感覺如何震動,這車就跑的這般快了?”
張彥宏自然也是向外看,但見車輛飛馳,窗子下的車輪轉動的飛快,兩邊的街景也是飛掠過,四周不少人羣的驚歎聲不停的傳過來,雖聽不清楚,但大抵是稱讚這輛車跑的又快又穩,而且異常的漂亮。w看w一w◇.看1壹kanshu.cc
“馬兄!”張彥宏急道:“未知這價作價幾何?”
“二百金。”
蔣大臨驚道:“這麼便宜?”
“是啊。”馬人笑道:“這是張東主張巡檢大人的好意,他知道我每常會出門,也經常到莊子上去,我的身份是能坐轎,但長途跋涉坐轎子也不輕鬆,向來是坐車,震動厲害又很逼仄,所以特意給了我一張‘車票’,乃能購得此車。”
“車票?”蔣大臨問道:“這是何物?”
馬人道:“和裕升的器物,大約沒有劣制的,都是精工所制,質在普通物品之上。然而他們多半自用,特別是這大車,這是和裕升騾馬行奔行千里的利器,向來不對外出售。這‘車票’是他們內部的福利,只有憑功勞和資歷才能領得這票,然後在內部購買,算是一種福利。他們的掌櫃,現在大半有這車了,積勞的弓手軍官也有,所以在下這車,得來真是十分不易啊。”
聽完之後,張彥宏有些沮喪的道:“這車是便宜的很,物所值,但可惜我是沒機會買這車了。”
蔣大臨自忖自己也沒有這資格,他們若是沒有退出商會還能努力一把,現在只得望洋興嘆,不敢有買車的想法了。
“近來,因爲快過年的關係,和裕升送出不少張車票,憑票賣車,聽說現在車票也被炒的很高,二位若有意的話,我可以替你們打聽一下。”
“還是算了。”蔣大臨思忖片刻,帶着遺憾道:“我等現在不願與和裕升走的太近。”
張彥宏也道:“今日前來……”
“我知道。一看書w◆w要w書.︿1℃k要a書n一s看h一u書.看cc”馬人嘴角帶着一點輕蔑的笑容,不過並不明顯,他道:“兩位可能不知道我去哪裡?我要去的就是李莊,帶着的物品都是些年貨,除了我,還有不少商人和士紳也到李莊去慰勞巡檢司的弓手,如果兩位有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我想還是不必再說了吧?”
……
馬人趕到李莊時,覺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些乘坐車馬趕過來的大商人東主也一併前來。
離過年只有兩天,巡檢司這邊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人羣,年味甚足,弓手的營門口有好幾十輛大車,馬人掃了幾眼,多是些送年貨過來的。
他也並不認得幾個,只知道天成衛和鎮虜衛這邊的商家來的不算很多,畢竟大家還在觀風望色……張瀚擊敗範永鬥之後,勝負已分,如果不是韓畦突然來這麼一下子,可能這營門口的人流要多出十倍也差不多,有了一個盯着和裕升和張瀚的巡撫軍門,除了少數人外恐怕無人看好張瀚,就連馬人自己也覺得張瀚有些危險,只是因爲商會的關係,另外心裡隱隱的對張瀚的一些信任和期盼,加上馬人感覺自己也欠了和裕升不小的人情……眼前的這輛四輪車就是十分明顯的例證。
“馬東主,枉駕光臨就是足見誠意,又何必帶這麼多東西來。”
出來招待馬人的是孫敬亭,兩人都有功名,位置對等,孫敬亭穿着寶藍色的直綴,人顯得神采奕奕,他剛剛送走靈丘的李大用和馬化先等人,接着又是馬人等人過來,孫敬亭因此心情變得很好……東西倒是無所謂,左右是一些凍着的大魚,豬肉,活雞,米、面、一類的吃食爲主,也有一些商人送了一些奇巧的物事給張瀚,那些被侍從局的人收了起來,留着給張瀚自己回來處置。
“些許微物,並不值得什麼。”馬人說了幾句謙詞後方道:“張大人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孫敬亭含笑道:“現在應該是在靈丘一帶的恆山山脈之中。”
“聽說去打俞士乾?”馬人有些擔憂的道:“其實張大人今年捕盜足三百人還多,就算巡撫挑毛病也不在這上頭,打土匪再賣力,恐怕也於事無補啊。”
“大人自有考量。”孫敬亭笑道:“馬前輩拭目以待便是。”
“嗯。”馬人點頭道:“以張大人之能,吾輩定然能看他高奏凱歌而回,但是巡撫,亦會拿他無可奈何!”
……
過年出兵,絕不符合中國人的傳統,張瀚和他身邊的部下們卻是士氣高昂,並沒有出現思鄉和想着過年而導致的士氣低落的現象。
這種情形,放在大明任何一個軍鎮都是絕沒有可能的事情。
這一次的出兵,主要計劃都是參謀司擬定,包括出兵的人數,帶隊的將領,各司局的配給……此次出兵的最要緊的地方就是沒有馬隊,也沒有攜帶太多輜重,甚至沒有出動戰兵隊,長槍手的人數也很少,基本上來說,就是以火器隊爲最主要的攻擊手段,少量的長槍手負責防禦。
軍隊沿多個地方展開,往東北陰山山脈出動了兩個半局的兵力,掃蕩的是射塌天和一隻虎,也掃蕩當初周武留下來的殘餘。
另外出動三個半局的兵力,針對的主要目標就是俞士乾。
全軍現在共有近十二個局,但出動人數只有一半左右,主要是把騎兵和全部重甲戰兵還有長槍兵給留了下來。
軍中只有少量的塘馬和架樑,用來做小規模的偵察和通信。
擬定計劃的是孫耀,他堅持土匪已經完全棄用騎兵,而且山高壘深,根本不可能由得騎兵展開,同時披鐵甲的鴛鴦戰兵小隊雖然可以輕裝,但估計土匪根本不太可能與他們陣戰,既然如此,不如多攜火器打放,以求最大震懾和殺傷。
張瀚對孫耀的計劃是完全支持的態度,這樣堅決的態度也壓下了軍中很多不贊同的聲音,結果仗打到現在還算順利,弓手們順利的肅清了土匪的外圍,這十來天打死的土匪總有百來十人,而且根據勇悍程度,估計被俞士乾撒在外圍的皆是老兄弟要多些。
時過正午,張瀚倚在一塊山石上吃着乾糧,一邊吃一邊對身邊的各人道:“李來賓那邊打的也順,也打死小一百了,那個射塌天,牛氣的很,三天前的夜裡李來賓和王一魁夜襲他的老營,直衝到他牀前,掀開被窩,當場掏了出來。”
各人聽的都是笑,朵兒吃的快,抹着嘴道:“這人殺了沒有?”
張瀚笑道:“說要獻俘給我,還沒有殺。”
朵兒搖頭不滿,說道:“這幫傢伙擺明了針對咱們和裕升,當場都宰光了多痛快,獻什麼俘。”
李從業道:“這話不對,若是多逮幾個匪,當衆斬,威懾力比直接殺了要大的多。”
張瀚讚道:“老李說的很是,可見李來賓第一司第一局的位子名至實歸,至於朵兒,回去後還得多看書。”
朵兒苦着臉躲一邊去了,衆人都是笑起來,他們都坐在半山腰,四周是一眼看不到邊的綿延不絕的山巒,從天成衛到靈丘這一帶簡直是太多的山,光是大型的因山而修築的關隘就有好幾個,從這裡一路往東走下去,不遠是往廣靈的官道,有少數的平地,然後一直往東出紫荊關,出關之後,纔是大片的河北平原地區。
張瀚已經吃完,這一次出征也算是他最辛苦的一回,不僅和士兵們一起爬山越嶺,而且軍中很少起火,大家每個人都得自己攜帶七天的行糧,然後相機由輜重後勤的人負責補充,好在事前做過一番水磨功夫,倒不怕有斷糧之憂,只是完全談不上享受了。
行糧都是曬乾的乾糧,一塊就很頂餓,也加了鹽和糖,一塊下肚就很頂飽,另外也能基本上補充足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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