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由校採取的是自願的原則,但是依然吸引了各地有名的戲班紛紛趕往京師,同時也吸引了許多喜歡看戲的人前往京師,這是戲曲界一次盛會,他們誰都不想錯過這次盛會,尤其是朱由校在公文裡宣稱,觀衆的打分佔據了一半的分數,這就使得這些戲班都主動帶上了自己鐵桿粉絲前往京師爲自己助威。
陰曆四月二十三日,冷害,霜情嚴重,白露著樹如垂棉,日中不散。
朱由校也是在這天跟內閣正式商議他的“新政十條”。新政十條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內閣五名成員看着這份“新政十條”之時,內心的波動可想而知,五人的手無一不在顫抖,這薄薄的幾張紙彷彿重逾千斤,使得他們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拿住。
“陛下,此十條實乃禍國殃民之根本,萬萬不可實行。”韓爌率先跪倒在地說道。
“陛下此十條萬萬不可實施,否則我大明危矣。提出此十條者,該殺,該誅九族。”林堯俞也跟着說道。林堯俞不認爲“新政十條”是朱由校一個人寫的,他認爲朱由校的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陛下……”其餘三位大臣一起跪倒在地。
“此十條乃是太祖高皇帝在朕的夢中令朕所爲,朕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朕也認爲此十條有些條款過於偏激,但實在是太祖高皇帝的旨意,朕不敢私自決定,才讓各位前來商議。而且太祖高皇帝還說,如不執行,自會有天罰降世。”朱由校說道。
“天罰?!”衆人驚訝地說道。
“太祖高皇帝可說是什麼天罰?在何時何地?”魏廣微趕忙問道。
“下月,在京師的王恭廠附近。”朱由校回答道。
“怪不得陛下要將王恭廠的人丁全部遷走。”王紹徽說道。
“只是太祖高皇帝可曾告知陛下天罰具體在下月哪一天?這天罰具體又是什麼?”魏廣微再次問道。
“這個太祖高皇帝並沒有告訴朕。”朱由校說道。
“陛下,子不語怪力亂神。對於鬼神我等要敬而遠之,君子當正道在心。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爲鬼神所制。”喬允升義正言辭地說道。
“喬愛卿所言極是,只是這‘新政十條’該當如何處置?”朱由校問道。
“臣以爲天罰之事,太過玄奧,姑且不論真假,但這‘新政十條’如果推行下去,帝國必亂,到時候引起的災禍恐怕比天罰更爲嚴重。”喬允升說道。
“臣等附議。”其餘人贊同道。
朱由校沒想到這些文臣會這麼固執,他原本想借勢的,可沒想到這些文臣根本不爲所動,這讓朱由校原本打算搬空王恭廠火藥的計劃,他也不打算執行了,他讓這場“天罰”一如歷史上那麼發展。等這場天罰發生之後,看他們如何處理。
“難道這‘新政十條’衆位愛卿就準備一條都不執行嗎?”朱由校冷聲說道。
“臣以爲在各地建鄉學,實行三年義務教育之事可先行。”魏廣微說道。
“那建立新縣學,新府學一事呢?”朱由校問道。朱由校新政的新縣學相當於後世的中等教育,新府學相當於高等教育。
“陛下國庫收入今年雖相比往年略有增加,但是北虜之患未除,九邊所費巨大,而且官員自提高俸祿之後比以往開銷增加了三倍,還有各地的賑災、城牆修葺等等無一不費錢鈔,國庫依然入不敷出,現在實在是無法全面推行新政。”韓爌回答道。
朱由校的新政是一環套一環的,就拿興辦教育來說,如果不增加稅收,這興辦教育的政策根本就推行不起來,而在興辦教育中,新縣學除了學習四書五經之外,還會學習數學,簡單的物理、化學,還有歷史,時政。而在新府學中,朱由校又設立六大學科,包括物理、化學、歷史、時政、儒學、數學等,當然儒學是任何學科都要學的。
而當興辦教育無法推行起來的時候,朱由校的科舉改革自然也就無法實行,科舉改革無法推行,教育也無法興辦得起來,在這個時代,沒人願意讀了十幾年的書之後,最後換來的卻是科舉無法過關。
“太祖高皇帝之命,你等可以不敬,朕可不敢不敬,朕決定先推行六年制的鄉學。”朱由校冷聲說道。
在新政中,鄉學採取六年制,三年是義務教育,剩下的三年學童需繳納學費,而教師的束脩由官府統一發放,月俸三兩。鄉學的教師配置數量按學生數量來配置,教師的廉政考覈直接納入督察院。朱由校認爲,教師腐敗比官員腐敗更可怕,官員腐敗影響的是一個國家的現在,而教師腐敗影響的是一個國家的未來。
“諾。”
“如果天罰真的發生了,這‘新政十條’朕一定會推行下去的,任何人也無法阻攔朕的決心,任何人也不要挑戰朕的耐心。”朱由校冷聲說道。
“如果天罰真的發生,臣以爲這‘新政十條’推行也需慎重。”喬允升說道。
“如果天罰真的發生了,只要朕還一天是這帝國的天子,這‘新政十條’就一定會推行下去。太祖高皇帝之命,朕必須得執行。”朱由校冷聲說道。
“陛下,如果天罰真的發生了,臣以爲這‘新政十條’可以逐條逐步實施,避免天下大亂,動搖帝國的根基。”韓爌勸阻道。
“此事日後再說,內閣草擬聖旨,着帝國之內的各州府縣推行鄉學,不可怠慢,否則按律論處。”朱由校冷聲說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