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交給臣來辦吧。”李永貞主動請纓。
“不急,今天既然出來了,我們先走一遍了再說。”朱由校現在反而冷靜下來,敢公然阻擾新政,必定在京師是很有勢力的一羣人,而且他們所做的事情肯定也絕不止僅僅撕毀新幣政策的宣傳文件這一件事情。而新幣推廣成功之後,最直接損害他們利益的政策就是火耗歸公。
雖然爲了實行火耗歸公,朱由校將他們俸祿翻了一倍,但相對於他們從火耗歸公中撈取的銀子根本微不足道,清雍正時期,爲了實行火耗歸公,養廉銀通常爲俸祿的10到100倍。
朱由校想到這裡,自言自語道:“怪不得帝國銀行門口羅雀,朕還以爲是帝國銀行剛剛開業的原因,現在看來是有人故意阻止新幣推廣。”
“這幾天新幣的兌換情況怎麼樣?”朱由校接着問道。
“到今天爲止,一共兌換出了十枚銀幣,一百枚銅幣。”
“還記得兌換人的樣子嗎?如果見到了還能不能指認出來?”朱由校問道。
“爺,當時負責兌換的人是他。”主事的太監指着身邊的一名的夥計說道。
“爺,如果再見到此人的話,小人一定可以指認出來。”夥計仔細了回想了一下說道。
“很好,到時候說不定會讓你去認人。”朱由校說道。
“小人領旨。”夥計恭敬地回答道。
“朕不妨告訴你們,你們離開皇宮就意味着永遠再也回不了皇宮了,你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將朕的帝國銀行辦好,如果你們能將帝國銀行辦好,朕也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前途絕對要比在宮中要強。
朕知道你們這些離開皇宮的人都是在皇宮混得不好的,如果帝國銀行取得成功,你們未來絕對是有機會站在朝堂之上的,在朕的心中,帝國銀行的總行長可是正二品,相當於各部的尚書,而這個總行行長肯定會從你們之中挑選出來,只要夠優秀一定就會有機會。朕絕不會虧待每一個爲朕忠心辦事的人。”朱由校信誓旦旦地說道。
“還有,從宮裡出來的宮女,凡在帝國銀行的,凡有心儀之人,願意出嫁的,一切自願,她們也不在是屬於宮裡的人了。”朱由校說道。
“謝陛下恩典!”
“記得等下你們幾個都粘上鬍鬚,在沒打探的消息之前,切不可暴露身份。還有,駱指揮使是嘉魚人,此行你負責溝通,朕一口京腔,不事宜開口。”朱由校叮囑道。
“諾。”駱思恭幾人回答道。
……
離開帝國銀行,朱由校決定去一趟茶館。之所以選擇茶館,第一,朱由校認爲,新幣要想成功,流通是關鍵,新幣只有流通起來,才能被大家接受;第二,這期的《大明帝國報》依然是重點宣傳新幣和帝國銀行,如果有人在阻擾新幣的流通,他們也肯定會阻擾茶樓說書人宣讀《大明帝國報》上有關新幣的政策。
朱由校選的茶館自然是書茶館,也是現在數量最爲龐大的茶館類型。
“既然是微服出門,你們也不要都站着,這樣反而會引起大家的注意。”朱由校輕聲吩咐道。
“諾。”駱思恭等幾人回答道。
等駱思恭等幾人坐定之後,小二的茶也端上來了。朱由校自然是點的茶館中最好的茶。
“說書人怎麼今天沒讀《大明帝國報》?”朱由校坐了一陣也沒等到說書人讀報。
“陳爺,說書人一般是早上纔會讀報,此時已接近中午時分,報應該已經讀完了。”駱思恭回答道。朱由校決定以後微服出宮,就叫陳開陽,以懷念自己屌絲的上一輩子。
“你去告訴說書人,就說爺今天沒聽到,爺出十個銀元讓他再讀一次。”朱由校對駱思恭說道。
“是。”駱思恭回答道。
駱思恭走到說書人面前,掏出十塊銀元說道:“將這期的《大明帝國報》再讀一遍,爺今天沒聽到,這十塊銀元是賞你的。”
“爺,這報按照規定每天只在辰時讀,其他的時間一律不允許讀。”說書人一臉抱歉地說道。
“爲什麼?誰規定的?我可沒聽說有這樣的規定。”聽到這句話,駱思恭臉都綠了,負責說書人讀報一事的就是他們錦衣衛。
“爺,這……總之朝廷有朝廷的規矩,這行內也有行內的規矩。”說書人含含糊糊地解釋道。
“你……”駱思恭差點就要當場暴走,還好多年的官場涵養讓他冷靜了下來,“我再加你十塊銀元,二十塊銀元再讀一遍,這總可以吧。”
“爺,這……”顯然二十塊銀元是有很大誘惑力的,說書人的內心經過一番激烈的掙扎之後,說道,“爺,您看不如等下小人找個時間私下裡專門讀給爺聽。”
“爺今天就想在這聽,其他的地方不敢興趣。”駱思恭這下在皇上落了面子,有些不甘心了。
這時朱由校隨行的一個侍衛走了過來,在駱思恭耳邊悄悄地說道:“爺讓你回去。”
駱思恭狠狠地瞪了說書人一眼,不得不跟着侍衛一起回去了。
“怎麼回事?”朱由校問道。
駱思恭只得將剛纔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說完又建議道:“陳爺,我覺得這讀報的時間得有個明確的規定,辰時可是茶館生意最冷清的時候。”
“這個建議不錯,可以執行。”朱由校點頭道。朱由校也終於見識了什麼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了。
“結賬,我們去下一家看看。”朱由校覺得要多看幾家纔好下結論。
聽到要結賬,夥計馬上就走了上來,說道:“承惠,六兩三錢銀子。”
駱思恭從口袋中掏出三個一兩銀元和一個半兩的銀元遞了上去,豪爽地說道:“不用找了。”
夥計一看駱思恭掏出的是銀元,一臉爲難地說道:“爺,我們茶館不收銀元。”
“爲什麼?”朱由校搶先問道。他現在在極力壓制自己的火氣,自從穿越以來,他的新政推行看似沒有遇到任何問題,沒想到下來一走,居然是這幅樣子。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從古到今變法成功這麼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