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詩二人如此上道的行爲,胡大老爺實際上是非常滿意的。
實際上,看似這買賣是個人都能做,只不過初始投入高了一點而已。
可實際上呢?
這所謂的會友館,看似牌館實際上就是個會所。
而會所做難的門檻和會員質量怎麼解決的?
實際上就是開始之時,胡大老爺讓胡義送出去的那一沓會員卡解決的。
沒有胡大老爺的名號和胡義出面,你以爲這幫子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官員,會在乎一個剛開門的店鋪?
管你裡邊裝修的多好,老爺我要去,你還敢攔着?
甚至,咱說你那裡頭藏污納垢,要關你幾天,你還能有意見?
或者說,你這行商的法子不錯,咱家也學着搞一搞,你能咋地?
說白了,這些事兒,都是靠着“胡惟庸”三個字給擋住了。
如詩二人的辛苦,在這中間,實際上反而是最不值錢的。
她倆若不是胡大老爺被窩裡出身,怕是祖墳上哪怕冒了青煙,也接觸不到這等生意。
哪怕接觸到了也頂多當個掌櫃,拿點固定的月例和湯湯水水,哪裡有資格拿一半啊。
因此,早就知道這產業背後是個什麼情況的胡大老爺,對於二女的上道,非常滿意。
“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伱們拿出一半來,也算是你們看得清,沒被這銀錢迷了眼。”
“既如此,那你們現在要做的,便是趕緊不惜代價,在應天城裡多開幾家分店。”
“這樣一來,那些個會員就不用繞過大半個城市來店裡一趟了。”
“到時候,他們可以就近選擇不說,還能分出自己的圈子來!”
“而且,你們這弄得生意如此紅火,真當其他人看不見?”
“當時候其他人有樣學樣,你們又當如何?”
“趕緊忙去吧!”
如詩二女懵頭懵腦的就被胡大老爺給趕出來了。
她們其實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怎麼這事兒背後牽扯到這麼多東西了?
尤其是那圈子不圈子的,怎麼還跟開店有關係的。
實際上,只有胡大老爺知道,事情,其實就是這麼現實。
看似總店一開,手裡都有金卡、銀卡,都是這會友館的會員,都能進來消費樂呵。
可實際上,官員也是有階層、有圈子的。
六七品的小官兒,除非家裡還有個厲害的爹,否則,你就是跟四五品的玩不到一塊兒去。
偶爾聚一聚拍拍馬屁也就算了,你這要是天天湊上去,那可就惹人煩了。
那怎麼辦呢?
會友館就得在客人煩躁之前,搶先給出解決方案。
得,在你們這些小官兒家附近給你來個分店,你去不去?
去了以後,裡頭基本上都是級別差不多的,無論是當家老爺還是家裡的當家夫人,那都不會覺着有問題。
反倒是在這種地方如魚得水。
而反過來呢,高官聚集地,同樣也會開一家分店。
這裡頭,那可就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了。
大家你也別玩什麼誰瞧不起誰的戲碼了,能住在這附近還能拿着會員卡進門的,那就必然是一個檔次的。
那自然也就相安無事了。
當然了,真要是下官想要宴請上官吃頓好的,喝喝茶、拍拍馬屁,那就選總店。
下官、上官都能掏出會員卡,那自然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啦,這天生就多了一層親近感。
而這,就是所謂的圈子!
這邊如詩、宛如二人雖然沒能徹底弄明白,這背後到底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她們不傻,知道聽吩咐、幹活就好。
一時間,倒是愈發的熱情高漲了。
而另一邊的皇宮之中,對胡大老爺一直保持着高度關注的朱元璋,如今想不知道這會友館的事兒都不行了。
如詩和宛如如今可都是胡大老爺的侍妾來着。
雖然住的還是外室的宅子,可戶籍上,早就已經到了胡府了。
這也是當初胡大老爺跟兩個妮子坦白了身份以後必然要做的。
這點交代都不肯給人家,那就未免有點太渣了。
而胡府侍妾親自出面操持,還有胡大老爺隱身背後提供關係,弄得整個應天城裡的官吏心裡直癢癢的,這事兒毛驤怎麼可能不查。
而後,花了幾天時間,毛驤終於緊趕慢趕的給朱元璋送來了一份完整的調查報告。
內裡甚至連會友館如今的會員名單都有了。
朱元璋看着手裡的報告,咂了咂嘴。
“惟庸這什麼會友館,居然不是專門的賭場?”
毛驤苦笑着點點頭:“實際上,好些人去這會友館,是衝着人飯菜和茶點去的。”
“而且不蠻皇爺,臣也有那裡的會員卡,還是金卡,會員費都送過去了。”
“臣表明身份正正經經的去過,確實舒坦。”
“因爲沒啥不懂事的人,也沒有什麼拍馬屁的商賈之類的,來往的都是官員和官員家裡的太太,所以格外的規矩。”
“在那裡跟三五同僚吃點喝點,哪怕說點什麼,也不擔心一不小心就傳到民間去。”
朱元璋一聽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顯然,胡大老爺這是取了個巧了。
至於說賭場,朱元璋相信,胡大老爺還看不上那些個走偏門的產業。
而毛驤這兒,也解釋了一句。
“至於說打牌,那確確實實是有的,無論是在宮中流傳已久的麻將還是胡大人新弄出來的撲克牌。”
“這兩種,那兒都有!”
“只是,在那兒你得自己組局,自己跟合適的人玩兒,店家不管。”
“店家只掙吃飯、喝茶還有點心這些錢。”
“甚至,他們還有專門的籌碼,做得挺精緻的。”
“至於來玩兒的客人自己把這籌碼當錢算,也是客人自己的事兒,店家還是不管!”
朱元璋聽到這,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就說嘛,惟庸怎麼會看上那偏門,如今看來,豐儉由君、恪守本分這事兒惟庸就做得很好嘛。
至於說自己規定的不準官員經商的事兒。
實際上朱元璋早就知道不少人在暗戳戳的經商了,還不是什麼正行來着。
而別人都能幹,胡惟庸難道不行?
更何況,這可是自己的老兄弟、親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