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牛逼!”
“老子服了!”
藍玉終究還是服軟了!
不服軟不行啊!
這人吧,哪怕學了新技能了,可這使起來,仍舊是按照自己的性格來的。
可胡大老爺那是什麼性子?
那是能苟就苟,不能苟的時候可勁兒陰人的角色。
都跟藍玉對上了,這要是不趁機陰他幾下,那特麼不是白瞎這麼好的機會了。
因此,這一場打下來,藍玉不僅是被連續幾下摔到地上砸了個渾身發軟。
同時身上各個地方也是被胡大老爺各種小招數給折騰得那叫一個欲仙欲死啊。
不服不行!
“不是,姓胡的,你不是文官嘛!”
“你這一套套的,跟誰學的?”
藍玉這會兒反正都已經鬆口了,那自然是有啥問啥了。
可胡大老爺卻懶得搭理他。
反倒是拍了拍身上剛剛沾染到的塵土,而後擡頭看着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朱元璋道。
“咋地?陛下!”
“你這是看戲看樂呵了?”
“難不成你今兒把我叫來,不是爲了商量番邦的事兒,而是特意讓我來教訓藍玉的?”
朱元璋被胡大老爺這麼一懟,立馬臉上一肅,沉聲道。
“咱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兒?”
“不過嘛,你能收拾藍玉這老小子一頓,讓他知道點厲害,也挺好!”
“這小子就是太狂,狂到沒邊的那種!”
“你要是還不能打醒他,哪天咱可能就得殺了他了!”
朱元璋這話一出,躺地上回神的藍玉徹底愣住了。
他驚駭的看向朱元璋。
卻發現朱元璋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真就那麼冷冷的看着自己。
這一刻,藍玉怕了。
因爲他知道,當朱元璋說要殺人的時候,那就絕對不是玩笑。
這擺明了就是最後的警告了。
你要不識趣,那殺了,也就殺了!
關鍵是,一想到自己那些過往,藍玉連喊冤的想法都沒有了。
正如朱元璋方纔所說,他藍玉實際上已經浪費了好幾次機會了。
再狂下去,等待他的,也只有刑場走一遭了。
胡大老爺見此,也是長嘆了口氣。
他一把把藍玉從地上拉起來,而後自己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喝了口茶水這纔看着失魂落魄的藍玉道。
“藍玉啊!”
“你小子呢,夠勇武、敢打敢拼,對陛下、對大明也足夠忠誠!”
“沒人覺着你會造反,更沒人覺着你敢抗命!”
“但是,你小子年青的時候敢打敢拼是優點,可這麼些年過去了,你特孃的還是隻會敢打敢拼,那你不是白長進了?”
“咋地?”
“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年輕一樣只會那幾招?”
“真就當一輩子先鋒?”
藍玉有心說點什麼,可還沒張嘴,就被胡大老爺一擡手給擋了回去。
“就說這次遠征!”
“你們的主要任務,實際上你們出發前陛下、太子就已經跟你們說得很明白了吧!”
“兩點,占城、通商!”
“只要完成了這兩點,那你們的功勞就拿下了!”
“結果你呢?”
“好傢伙,咱們派你去薅羊毛,你興沖沖的跑過去把羊弄死了,還跑過來笑嘻嘻的說自己搶來一塊肉!”
“咋地?”
“以後的羊毛,你從哪兒弄去?”
藍玉張了張嘴,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傅友德這時候終於站出來了。
他不站出來不行啊!
藍玉這小老弟怎麼說也是他們這一系的,過往的交情也在。
他這當老大哥的要是不照顧下,藍玉可就真的栽了。
“胡大人,您看,藍玉這兒怎麼補救呢?”
“而且,以後咱們再有遠征的話,若是真有這種不聽話的藩國,咱們也不能聽之任之吧?”
胡大老爺聽得這番話,挑了挑眉頭。
“惟學倒是機靈!”
“不過啊,你雖然把差事辦得不錯,可你還是沒領會精神。”
“藍玉乾的那叫啥,那叫竭澤而漁,是一口氣把根兒都給刨了。”
“而咱們真正要乾的是啥?”
“咱們要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說白了,就是讓人吊着一口氣死也死不了,還得拼了老命給咱幹活掙錢!”
“這點,你們可以問問陛下!”
“他們老朱家當年給人當佃戶,不就是被人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了?”
胡大老爺這話一出,朱元璋那臉徹底黑了。
他都當皇帝了,結果卻被人當着面把家裡的老底子都給翻出來了。
他能不生氣?
可生氣也屁用不頂!
因爲這兒但凡在場的,誰不是互相之間知根知底的。
他家啥情況,誰不知道是咋地?
不過,他一想到自己年幼之時家裡的情況,再結合方纔胡大老爺所說的‘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的說法一琢磨,當即一拍大腿。
“惟庸這說法可算是說明白了。”
“沒錯!”
“咱們這不就是找個了佃戶壓榨嘛!”
“既要他給咱辛辛苦苦幹活,還得各種要求壓着他。”
“不過呢,咱也不能弄死他,還得逢年過節給他一口吃的。”
“這樣,他不但不怪咱,還得繼續給咱賣力幹活,說不定還誇咱呢!”
朱元璋說到這兒,不用其他人說,自己就覺着頭皮發麻了。
他略有些遲疑的看着胡惟庸道。
“嘶,惟庸,咱真能做到這地步?”
“那些番邦國王確實不聰明,可要是冒出個聰明點的臣子呢?”
“那到時候咱大明若是直接動手的話,怕是其他人也膽寒啊!”
“總不能到時候又把藍玉派過去吧!”
一旁的藍玉原本就豎起耳朵聽着呢。
結果聽到這兒,整個人臉都是黑的。
不是!
憑啥一到要幹壞事的時候,你們就想到我了啊。
老子難道就是專門幹髒活的。
可胡大老爺卻笑眯眯的聳了聳肩。
“陛下年幼之時,可曾見過那些被地主老爺賞了塊肉,就搖着尾巴幫地主老爺搖旗吶喊的狗腿子?”
“嗯?呃,見過!”
“那不就行了?若有哪個番邦佃戶不老實了,先敲打一二,若還是不聽話,不用咱動手,賞旁邊番邦一塊肉,讓他們上不就行了?”
“咱當老爺的,這點氣派還是要有的,哪有親自下場的道理!”
此言一出,衆人徹底牙酸了。
孃的,遇上老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