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屬下竟然不明不白地死了,朱祁鎮徹底暴怒了:“可惡!”。
親信聽到朱祁鎮的聲音,嚇得全身一顫,本來就低着的頭變得更低了。他額頭上冒着冷汗,是被朱祁鎮給嚇的。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朱祁鎮,似乎是已經怒到了極致,他不明白,死的不只是一個區區的暗衛罷了,還是朱祁鎮的顏面。
確實,朱祁鎮生氣的根本就不是暗衛的死亡,而是暗殺暗衛的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將他們皇室放在眼裡。
“陛下,這可怎麼辦,派去調查商隊的暗衛已經死了。”儘管心中恐懼,但是皇上的話也不得不回,於是,親信忍着頭皮發麻的感覺,結結巴巴地說着。
就在朱祁鎮還想要再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朱祁鎮身邊的大總管進到了書房中來。一踏進書房,就敏銳地感覺到了書房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他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腳步,在路過親信的時候,看到親信那滿頭的大汗,他向親信投去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了。大總管對着親信比着口型。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時間長了之後,親信和大總管之間就培養出了一種默契。
親信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只見大總管在朱祁鎮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朱祁鎮就擺了擺手,讓親信離開了。
在親信出門的時候,果真看到了正在進來的皇后娘娘。他對着娟兒行了一個禮,心想着,皇后娘娘的魅力是真的很大,這麼多年了,每次皇上見到她,氣都能消了。
娟兒看到了出門去的親信臉色不太好,她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親信則是對她笑了笑。看着親信遠去的背影,娟兒看向了坐在書房正中的朱祁鎮。
“你又兇他們了?”
朱祁鎮搖了搖頭,招招手,等到娟兒過來的時候一把將她抱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臉埋進了她的肩窩。
娟兒察覺到朱祁鎮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她小心地維持着自己的姿勢,直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轉回身擁抱住朱祁鎮,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派去查探商隊的暗衛被殺了。”
“這······”娟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看來,是他們都低估了那羣商人的膽量了,他們這羣人的膽量根本不能用普通人的標準去衡量。
朱祁鎮將娟兒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在心中不斷地思索着。那雲雄看起來一副極其不好惹的模樣,一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善茬。
都是相由心生,朱祁鎮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儘管心中不相信迷信,也對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沒有幾分信任。
但是他發現,有些東西還是有依據的。很多忠臣,都是面相很討喜,至少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然後那些奸臣呢,長相不說都很猥瑣,但大部分看上去就讓人心生不喜。長相很兇的忠臣不是沒有,但是都是讓人們覺得他很正氣的,像雲雄這樣的,就完全相反。
儘管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的依據,但是朱祁鎮決定還是要去調查一番雲雄。這次,他沒有再派暗衛前去調查。
之前的暗衛已經被雲雄給發現了,他們宮裡的暗衛都是統一標準的,恐怕這次再派暗衛過去,也是無故搭上一條無辜的生命罷了。
朱祁鎮這次決定讓江湖上熟悉的朋友前去幫忙打探。這位朋友名叫錢傘,是一名江湖上的老油條了,將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派他前去查看,不用擔心他會丟掉性命。
錢傘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幾天就給朱祁鎮飛鴿傳書,告訴朱祁鎮,雲雄這裡一切都很正常,但令人感到疑惑的一點就是,他對自己兄弟們都很兇。
如果他們是正常的上司下屬關係的話,兇一些也沒什麼,可是商隊在外靠的都是自家兄弟,儘管雲雄是名義上的老大,但其實他們大家的地位應該都差不多。
雲雄這麼對待自己的兄弟,就不怕他們打擊報復嗎?朱祁鎮看着手中的書信,在心中思索着,還是他手上有什麼把柄,才能夠如此地有恃無恐。
朱祁鎮又等了幾天的消息,可是接連三天了,錢傘都沒有傳來任何更加有用的消息了。就連錢傘都打聽不到,那麼也就沒有繼續打聽下去的必要了。
朱祁鎮直接下令,派宮裡的禁衛軍將雲雄的商隊給帶進宮中。沒有任何徵兆地,雲雄就被直接壓到了大殿上。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全都盯着雲雄,而朱祁鎮則厲聲質問,“雲雄,你的兄弟究竟是怎麼死的?真的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嗎?”
儘管施加在雲雄身上的壓力很大,但是他還是緊緊閉着牙關,任憑朱祁鎮如何逼問都不願意吐露一個字。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雲雄的部下們開始騷動了起來。
“皇上,您如果不相信我們頭說的話,那你就自己去找死因啊,在這裡逼問着我們頭算什麼本事?”
“就是,說話得講證據,您還什麼證據都沒有呢,就直接說我們頭說謊,您這未免也太主觀了些。”
······
雲雄的部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將朝廷上的秩序破壞得一塌糊塗。皇上身邊的大總管聽不下去了,直接尖聲叫道,“肅靜!”
此聲一出,倒是沒有人敢出聲了,只是紛紛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朱祁鎮。朱祁鎮完全沒有預料到雲雄的部下竟然會這麼維護他。
本來他是想給雲雄施壓,逼迫他說出事情的真相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沒有可能了。朱祁鎮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讓人放了雲雄。
接下來的幾天,朱祁鎮仍然讓錢傘盯着雲雄的商隊。這才發現,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是雲雄的商隊一出海,他們必定能夠收穫滿滿,毫無例外,這種情況讓朱祁鎮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