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整一週,伍洋都無法與朱祁鎮取得聯繫,不過對於這次儀式,他倒是十分好奇,只有爲了防止人把秘密泄露出去,纔會有這樣的規定。
伍洋聽說真正的儀式三天後就會舉行,他倒是十分期待,說不定能從這樣的儀式中發現白衣人的秘密。
伍洋每天晚上在趙家住,第二天去白府打工,馬上就要臨近儀式了,伍洋突然想到,不如在儀式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就住在白府,雖然這樣的做法比較冒險,但說不定有別樣的收穫。
某些方面,伍洋和朱祁鎮很像,比如他們都覺得,如果不去行動深入探索,將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於是在儀式開始的前一天,伍洋主動要求今晚留在白府守夜。
在得知那白衣人扭曲的內心後,伍洋對於白府也有莫名的忌憚,尤其到了晚上。
白府晚上守夜人的任務分很多種,自己既然留在了這裡,伍洋想就算有危險也要有所收穫,他記得朱祁鎮曾經給過自己兩個暗衛,伍洋一直沒有使用,今天白天他曾經叮囑過他們,今晚自己可能要冒險,還希望多多擔待。
伍洋選擇了晚上打更,一般更夫能在府裡得到的消息是最多的,但這個活兒也十分危險。
不過伍洋心裡知曉有人保護,也沒有那麼害怕了,可是夜深人靜,多少還是心中發怵。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伍洋一邊打更一邊靠近白府的主屋,平時他都在外圍打掃,從來沒有靠近過這裡,據說想要靠近主屋,一定要先和白衣人身邊的貼身小廝申請,而那小廝似乎並不是一個和善的人。
不過每天晚上都打更人倒是可以在府中穿梭,不過但凡發現了主子的秘密,打更人就會被直接滅口,伍洋這貧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他在主屋附近遊蕩着,時而像是漫不經心瞥一眼主屋,白衣人就在裡面,晚上點起的燭火輕微搖曳,他能夠看見那白衣人的身影。
最後一批侍女也離開了,白衣人似乎要睡下,可又好像在等待着什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轉眼就到了午夜,伍洋該敲今天的第一聲了,他想等敲完了之後再回來看那白衣人的情況。
但就在他敲醒的那一刻,一直坐着的白衣人突然站了起來似乎要出來,伍洋喊完最後一嗓子立馬躲到了對面的假山後面觀察着。
那白衣人果然出來了,他依然戴着面具,四下張望確保沒人之後,匆匆離開了主屋前院去了後山。
伍洋這時從假山後探出頭來,他不太敢前進了,那後山說是白府禁地,之前打更的人誤闖進去都送了命,沒再出來過。
但是這白衣人偏偏挑了今晚,而且是一到十二點就去了後山,那裡一定有問題。
伍洋在心中百般糾結,他想到自己來這裡就是爲了調查事情真相的,這麼多天一直沒有給朱祁鎮結果,心中也不好受,況且自己已經不是曾經的伍洋了,他跟着朱祁鎮,跟着皇上學到了很多自己曾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學到的事。
最後伍洋在心中一頓翻雲覆雨的糾結之後,扔下手中打更的東西,叫出其中一名暗衛。
“一會兒我的情況可能會非常危險,這封信中都是我想要告訴皇上的事情,如果我遭遇了不幸......麻煩你在這周活動結束之後,把這個親自交給皇上。”
暗衛隱藏在暗處,半響沒有說話,但能夠感覺出來他的糾結,他們的任務是要保護好伍洋,但不能干預他的行動,如果遭到了危險,朱祁鎮怕也不會輕易原諒他們。
“伍洋大人,恕屬下無能爲力,我們一定會拼命保住您的,否則使命沒有完成,我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暗衛抱拳,又重新隱匿在黑暗之中,伍洋再次互換他們也無濟於事。
無奈伍洋只能將信件塞回,躡手躡腳沿着牆邊打算進入後山。
一進入後山的門,伍洋就覺得這裡明顯要比白府詭異的多,這裡天色似乎都比外面更暗,天空烏雲密佈,似乎是要下雨的架勢。
伍洋儘量讓自己藏匿起來不被發現,本想一路上一定有巡邏的人,可走了半天一個人影也沒有,伍洋膽子逐漸大起來,在道路上小跑前行,想要追上白衣人。
伍洋往前走着,似乎看到了熟悉的地帶,這裡竟然和江南地界十分相似!
可無論是地形氣候,還是風土人情,南疆都和江南有天壤之別,如今眼前的景象到底是......
難道說,這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想到有這種可能,伍洋大概明白爲什麼以前打更的人再也沒有出來了。
眼前的景象是南疆人不曾見過的,一定覺得新奇有趣,尤其是更夫更沒有見識,陷入這樣的幻象之中,一般都會被迷惑導致分不清虛實,永遠處在這個幻象中的可能性很大。
想必是這白衣人爲了守護秘密所佈置的這些,不過又爲什麼做成江南的模樣?趙家說白衣人是有一天突然來到這裡的,難道說其實這人原本是江南人士?
伍洋向前尋找着白衣人的蹤影,還沒有見到就看見路邊倒下的更夫屍體,應該是上一個進入後山消失的人,果然被迷惑致死了。
伍洋看着屍體心中發怵,快步離開,自己能夠不迷惑的原因大抵是見過真正的江南景象。
伍洋突然聽見前方似乎有爭吵的聲音,心中奇怪,難道說這裡還有很多人不成?
伍洋向着聲源尋找過去,越往前走越發現這裡陰雲密佈,還有些下小雨,淅淅瀝瀝。
前方的景象似乎更爲眼熟了,這是一個村子,看起來確實是江南的樣式,不過都是一層茅房,似乎是老式的房屋了。
門前有兩個人,看不清面容,似乎在爭吵着什麼,伍洋想要走近些看個清楚,剛換了個角度就發現那白衣人正坐在房屋門口的茶桌上,神色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