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個布料異常絲滑,非尋常人家可以用的,而這很明顯就是一個小廝你怎麼會用這麼好的面具,要不然就是高手親自出馬,要不然就是這個組織所在地盛產此種布匹,多到可以用來做這些。
但朱祁鎮對布匹也不是很瞭解,還是等待化驗結果出來,到時候醫院的和言老先生的一起算,再尋覓一下線索也好。
朱祁鎮慢慢向御書房走去,路上他感到很是傷感,自己兒子生病,妻子被擄,背後的人竟然讓自己體會到了如此多的辛苦,朱祁鎮抓住他之後絕不輕饒。
如今娟兒出事,後宮等於說是空無一人,皇宮這片地方就更是冷清了,朱祁鎮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孩子們,免得他們哭鬧擔心。只好自己承受。
醫院畢竟是超前沿發展,化驗一塊布料還是很快的,他們就拿出來了化驗結果,由太監總管帶上找到了皇上。
“皇上,布料的化驗結果出來了,這是詳情。你趕緊看看吧。”
太監總管呈上了一張紙,上面都是關於這塊布料的信息,朱祁鎮掃了一眼,原來是織羅錦。
這種布料原產地是中原的一個小村子,發現了上好的優質蠶絲,只有那片土地養育得出,所以各大織羅錦的進貨地都是那裡,要說數量最多,怕是也只有那裡了。
而且化驗結果還表示,這張面罩的所有者這幾天似乎是有些感冒,布料上的殘留物質也被化驗出來,這些朱祁鎮都不願意細看,他只知道有感冒就好。
可是中原一帶前一段時間去了江南,回來的時候路過,也沒有任何異常,回宮之後怎麼就接連不斷呢?
朱祁鎮還在想着,言生來了,他不需要通傳,這是朱祁鎮特許的,他進來就開門見山。
“這藥中成分比我們表面看到的要強勁很多,那些宮女太監恢復過來,怕是要綿軟好幾天。不過娟兒有武功在身,應該沒有大礙。不用太過擔心了,你先去休息。”
朱祁鎮稍稍放鬆了些,“我方纔去太醫院查看了他們的情況,其中一個宮女醒的早,她說是娘娘的貼身侍女,我去盤問,她只是說娟兒被幾個黑衣人強行帶走,似乎別的都一概不知。”
朱祁鎮氣餒,真是廢物,主子出事了還是這麼悠閒,要不是娟兒待下屬向來寬厚,他都想代娟兒好好教育一番。
“可是恕我直言,我覺得這宮女有問題。”
言生說出自己的猜測,朱祁鎮疑惑,這宮女一直跟在娟兒身邊,連江南之行也去了,怎麼會有錯呢?
“這藥性如此強烈,對女性更是,可獨獨她醒的最早,貼身侍女竟然是最早起來的,皇上不覺得奇怪嗎?而且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又爲什麼和別人躺的位置不一樣?這些情況都很奇怪啊,感覺解釋不了這些現象”
朱祁鎮仔細想了想剛纔在亭子裡,那個侍女似乎比別人更靠前一些。
言生的話讓朱祁鎮對那個宮女產生了懷疑,他越發覺得不對勁,皇宮戒備森嚴,要下手也一定是最親近的人才會下手,莫不是她有什麼幺蛾子......
“快去找公主的那個貼身侍女,把她給我抓過來問話!”
兩個錦衣衛立馬去辦了,言生也不便久留,他知道皇上心中已經自有主意了。
朱祁鎮長呼一口氣,總算是有點眉目了,只是不知道中原的一個小破村子是怎麼牽扯進這件事的,他們抓走娟兒的目的又是什麼,真叫人難以理解。
朱祁鎮想到昨天戰事纔剛剛告捷,大家都有些鬆散懈怠,似乎今天是很好的動手時機,那麼調虎離山讓匈奴進攻大明的,和擄走娟兒的,是同一批人所爲了。
娟兒一直深居後宮,平時也不怎麼出門,就是偶爾和他一同出遊而已,他們要帶走娟兒的目的,只能是來讓自己自亂陣腳罷了。
想到這兒,朱祁鎮心中更加穩妥了,雖然還是擔心娟兒的人身安全,但是知道他們目的應該是他,想必不會拿娟兒怎麼樣,自己要穩住陣腳,儘快破案纔好。
不過這次朱祁鎮似乎沒有料到,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一直的死對頭李堂風。
此時,中原的一個小村子。
人人都面色麻木的收集織布,像是一個發育完全的流水線作業,而這個小村子最裡面,是個和其他建築完全不同的宅邸。
這裡正是李堂風離開京城之後的新居所。
因爲中原的氣候與京城最爲接近,所以李堂風選擇在這裡開荒,他選中這條執掌織羅錦的村子,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他籌劃了這麼久,各處打聽朱祁鎮的行蹤消息,知道他在江南破了案,一舉俘獲了民心,知道他還收了個孩子一起回京。
他曾經讓人去試探過那個孩子,可是距離他還有百步,就被發現了殺氣,可見傳言是真的,朱祁鎮收的孩子是個天才。
這些消息讓李堂風又氣又惱,他生氣的是爲什麼所有好事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頭上,惱怒爲什麼自己偏偏是最不理想的。
“喲!你還在這兒犯愁呢?人給你帶回來了,去看看吧。”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芳姐,這個似乎消失了很久的女人。
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年那麼衝動,倒是頗爲隨性,但是心中對朱祁鎮的恨意絲毫未減,這次計劃能成有一半多都是芳姐出的主意。
她還有個私心,想要見見這個娟兒,到底是憑着什麼本事,牢牢抓住了朱祁鎮,讓他死心塌地,甚至後宮都不再收人。
“你下手了?那可是朱祁鎮的女人,朱祁鎮會找過來的,我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李堂風冷哼一聲,她向來瞧不起芳姐,是個當初被朱祁鎮用完又拋棄的女人。
“你可想多了,我哪兒敢啊,我可不是當年那副傻樣子了,等朱祁鎮沒了,我再慢慢和她算賬。”
說這話的時候,芳姐才露出了當年一樣狠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