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伍洋走之後,小霞真是害怕極了,但她還不能在表面上表現出有任何異常,這樣只會害了自己。
她也知道雖然王曦是那麼跟伍洋說的,但憑王曦的經驗,就算是再信任的人她也不會百分之百的信任,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有沒有要害自己的人。
而且小霞是最近才調到王曦身邊照顧她的,算是個新人,怎麼會得到王曦完全的相信。小霞知道自己被王曦問話的命運已經躲不過了,她得想好自己怎麼應對她才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王曦真是太聰明瞭,她猜不出王曦要問自己什麼,用什麼樣的方式問她。
不過王曦卻沒有在伍洋走之後馬上就問話小霞,因爲朱祁鎮的事情就已經很困擾王曦了,但這終究也躲不過,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小霞在房間裡左右踱步,過了一會門響了,她趕緊坐到牀上裝作平時的樣子,原來是和她一起服侍王曦的另一個侍女,她跟小霞說王曦要她去一下,小霞應下了。
問她是要做什麼,那個侍女說她也不知道。不一會小霞就來到王曦的屋子裡。
其實剛纔小霞還緊張來着,怕自己會因爲說錯話而暴露身份,但不知怎麼回事,她推門進去看到王曦的那一刻就沒有緊張了。
可能是她一直在皇后身邊服侍,見過太多的勾心鬥角,自己就練就了膽識和魄力,可能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瞭解了王曦,知道王曦不是會刁難他的,所以就安心。
不過不論是哪種原因,小霞就是從容不迫的走到了王曦身邊。
她的眼神中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躲躲閃閃,也並不會再感到害怕,而是準備坦誠的回答王曦的問題,這樣她之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小霞走近身來,王曦就開口問道:“小霞,你在我身邊有一陣子了,你對我也是盡心盡力,我想知道你是誰推薦給我的?”
王曦到現在還不知道小霞之前服侍過誰,她得儘快問出來。
小霞很恭敬的說:“奴婢之前跟隨王將軍的女兒,後來她出嫁了沒有帶上我做陪嫁的丫鬟,林將軍看我聰明勤快,就把我安排到小姐的府裡,小姐你也很贊同我的能力,正巧那幾日你身體不舒服,需要多個人伺候着,就把我調到了你的身邊。”
小霞雖然是在編話,但林將軍確實舉薦了她,讓她成爲了公主的侍女,畢竟她來自民間,所以小霞不會被揭發更不會暴露。
王曦點了點頭說:“的確小霞,你很會照顧人,這幾日也是多虧了你的照顧。”
小霞說:“小姐,你不必這樣說,我照顧你就是我的責任,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小姐你受如此大的痛苦。”
說着就像是要掉下眼淚了一般。
小霞的對答如流讓王曦有點放鬆警惕了,因爲她實在是找不出一點破綻。
王曦想這樣就結束了恐怕不妥,就想了一個法子打算炸一下她。
於是王曦說:“小霞,你可知道這害我天天傷心難過的可是誰?”
小霞說:“我當然是知道的,是大明的天子。”
小霞不能直接叫朱祁鎮的全名,皇帝的名字不是百姓能說的,王曦卻是很敏感,她聽的出小霞對朱祁鎮的畏懼和避諱。
王曦接着說:“那小霞,你可知道朱祁鎮有個妻子叫娟兒?我怕我的出現她會接受不了我,到時候真的處處刁難我怎麼辦呢?”
小霞說:“不會的,大明皇后會接受你的。”
王曦緊接着就問:“那到時候她真的刁難我的話,你是幫我還是幫她呢?”說完王曦直視小霞的眼睛,小霞也意識到王曦這是要炸自己,她怎麼會輕易上當呢?
小霞立刻跪在了地上,跟王曦說:“小姐,你這是不信任我嗎?你是我的主人,你遇到危險我肯定是第一個衝在前面的,我的命都可以不要,只求你的安全。”
說完,小霞就滿臉淚水的看着王曦,王曦這下子立刻心軟了,她連忙把小霞扶起來,跟她說:“傻丫頭,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放心,以後你就踏踏實實的待在我的身邊,誰也不會懷疑你,誰也不許來打你的主意。”
說完就讓小霞回到房間休息了。
小霞回到房間,雖然讓王曦相信了她,但此刻小霞的心還是提着的,自己之前在大明服侍皇后,朱祁鎮肯定面熟自己,即使這次沒認出她,恐怕下次就認出來了,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她尋思待在高麗已經不安全了,她倒是不在乎自己被認出來會面臨什麼樣的懲罰,而是怕萬一自己被發現了,皇后就會背上嫉妒新人的臭名,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於是小霞想到馬上給皇后寫封書信,請求趕緊讓自己回國,王曦方面就說自己得了很嚴重的病,無法再繼續照顧王曦了,只好回家養病,王曦肯定也會放她回家的。
因爲從高麗寫信送到大明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小霞一刻也不能耽誤,提起筆,一氣呵成把這幾天發生的事以及自己的情形都跟皇后稟告了,最後請求皇后派人接她回去。
又有一個難題了,這書信該怎麼送出去呢?
就直接送的話,王曦肯定會知道,那不就打草驚蛇了,之前的戲都白演了,小霞想着等到有人要送信時把自己的東西夾到裡面就可以了。
正巧她聽說有個侍女要給生病的母親寫信,這不就是最好的機會,於是她有意無意的跟那個侍女套近乎,還把自己的筆紙借給了她,最後很順利的就把自己的信送出去了。
她還是很擔心,因爲自己不知道皇后會給她什麼樣的答覆,也怕皇后因爲事情的特殊而考慮不周全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
她現在也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希望皇后在對待這件事上也能保持冷靜,知進知退,不過是難爲了皇后,這麼遠擔心着這邊的事情,自己一點也參與不進來,落到誰身上也都是會很難做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