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太陽高懸,天湛藍,天際簇着朵朵白雲,暖風吹來,讓人覺得很舒服,然藏在暗處的洶涌,卻怎樣都遮掩不住。
內閣。
“這是出了何事?爲何五殿下會來內閣?”
“不清楚啊,幾位閣老全都被叫去了。”
“這不符規矩吧,五殿下這是要干涉朝政?”
“不懂就別亂說,五殿下是奉了陛下旨意來的。”
“奉了陛下旨意?”
在內閣首輔公事房外,圍聚着不少官吏,看着外面所站十幾名宦官,表情各異的低聲議論起來。
尚未封爵就藩的朱由檢,作爲當今天子的親弟弟,突然出宮來了內閣,這難免會讓人聯想。
而此事也在悄然間從內閣傳出……
公事房內。
韓 p、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幾人思緒各異,看着倚着官帽椅的朱由檢,尤其是那身飛魚服,看的讓一些人皺起眉頭。
當今天子的親弟弟,奉詔駕臨內閣,還穿了身飛魚服,這對文官而言是怎樣都不能接受的。
反觀坐在官帽椅上的朱由檢,沒有去看韓 p他們,手裡拿着一把小刀,認真仔細的修着指甲。
而一旁站着的韓贊周,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木頭樁子一樣。
“五殿下,不知您奉詔來內閣,究竟是所謂何事?”韓 p微皺眉頭,見朱由檢遲遲不言,朝前走了數步,擡手作揖道。
“韓閣老很急嗎?”
朱由檢沒有擡頭,繼續修着指甲,風淡雲輕的說道。
“回五殿下,內閣尚有不少政務要處置。”
在朱國祚幾人的注視下,韓 p語氣平靜道:“五殿下要是有什麼話要講,還請五殿下能體恤臣等。”
“原來內閣還有政務啊。”
朱由檢笑笑,將小刀收好,擡頭看向韓 p,“本宮還以爲內閣沒了首輔與次輔,就是形同虛設了。”
公事房內的氣氛變了。
韓 p、朱國祚、何宗彥、沈、史繼偕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這話講的就有些誅心了。
不管怎樣,內閣的地位都是不同的,即便朝中真有什麼事,那也不是朱由檢能說的,畢竟他不是大明皇帝,今後及冠要封爵就藩,而在大明,藩王是不能插手朝政的,到了年紀就要離京就藩!
“都看看吧。”
掃視眼前內閣諸臣,朱由檢拿出一封奏疏,重重摔在眼前的書案上,語氣冷冷道:“廉政院查的倉場案,真是夠觸目驚心啊,本宮此次奉詔來內閣,就是想問問你們,我大明的官俸就這樣好拿嗎?我大明的皇糧就這樣好吃嗎?”
講到此處,朱由檢撩袍起身。
韓 p、朱國祚幾人沒有動,而是看着起身的朱由檢,心情卻不一樣,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倉場案,終於要查明定案了嗎?
“從正旦結束,朝廷更換年號起,這朝堂鬧出多少事。”
朱由檢眼神冷厲,言語間帶着質詢,“紅丸移宮兩案,薩爾滸之戰案,午門叩闕,議吏戶兩部堂官,國庫空虛,外朝有司虧空,哄擡糧價,倉場出事,舊太倉、海運倉走水,遼左生變,保定鬧餉……這樁樁件件發生的可真多啊。”
“本宮每每看到皇兄,在幹清宮處理朝政到深夜,有時就在想啊,是不是皇兄太過仁慈了?以至於叫一些人覺得,他們想謀成些什麼事,只要沒成,那就不行!?”
天子仁慈?
韓 p、朱國祚等內閣大臣,聽到朱由檢所講之言,流露出各異的神情,從天子御極登基以來,不說別的,就說朝堂,就說京畿,有多少人被天子下旨抓起來,有多少人被天子下旨處以極刑。
“說回廉政院督辦的倉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