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真是夠怪的。”
在朱由校、朱由檢哥倆聊着時,與之相鄰的茶桌所坐幾人,悠哉的喝着茶,聊起他們所見所聞。
“咱這位順天府尹,咋就跟別的官老爺不一樣呢?”
那名中年茶客端着茶盞,那盞蓋撥着漂起的茶葉,嘖嘖說道。
“怎麼說?”
一旁的清瘦中年,笑笑,拿起一塊點心,看了眼那人問道。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另一肥碩中年見狀,撂下茶盞道:“都是官老爺,能有什麼不一樣的?無非是貪多貪少嘛。”
講到這裡時,那人特意看了眼左右。
“可這位真不一樣。”
端着茶盞的中年茶客,眉頭微挑道:“不想着怎樣撈銀子,博名望,卻爲民所憂,給百姓做實事了,你們說奇不奇。”
嗯?
幾人所聊話題,吸引到喝茶的朱由檢,見他們聊的是孫傳庭,朱由檢看向自家皇兄,反觀朱由校,卻絲毫沒受到影響,接過劉若愚遞來的茶盞。
諸如什麼茶館酒肆啊,所聊最多的便是這些話題。
說來也怪。
總是有些人的消息很靈通,各種話題或消息啊,假中透着真,真中透着假,明明還沒有放出來,可民間就已經開始傳了。
朱由校倒是挺想聽聽這些的。
相較於廟堂上,官場上聽到的那些東西,在民間流傳起來的話題,往往代表着某種民心民意,而官兒是代表不了民的。
“遠的咱就不說了。”
中年茶客說道:“就說通惠河修繕一事,哥幾個也都知道,每隔上個幾年,不是順天府衙的人,就是大興縣衙的人,便會以整修河渠的名義,向船行、腳行、牙行等攤派銀子,說要徹修河渠。”
“是。”
清瘦中年雙眼微眯道:“多了要交幾百兩,少了要交幾十兩,哪次不是說要徹修,可銀子收了,就是沒見有人去修。”
“咋沒人去修啊。”
肥碩中年瞪眼道:“不是找了些苦哈哈,去通惠河邊挖幾鍬土,知道的是在整修河渠呢,不知道的還想着,這沒事挖土玩做什麼?”
??“哈哈~”
爽朗的笑聲在茶舍迴盪。
半個屁股坐着的駱思恭,瞧見那幾人如此放肆,竟然敢誹謗調侃官府,眉頭不免緊皺起來。
“嘴長在人臉上,想說什麼,是人的自由。”
喝了口茶的朱由校,語氣淡然的說了句,這讓想眼神示意隨行錦衣衛,去提醒那幾人的駱思恭,立時就心下一緊。
其實那幾位茶客講的這些話,朱由校是很認可的,眼下大明的各級官府,不管是緊鄰京城的,還是別的地方,用各種名義去進行徵派,乃極爲常見的現象,苛捐雜稅怎麼來的,就是這樣來的。
沒有苛捐雜稅,地方官的好日子怎樣過?
也恰恰是清楚這些現狀,朱由校明確的謀劃部署,主要就集中在北直隸一帶,真不是他偏心,純粹是他可以看見聽到。
倘若出現任何問題,朱由校能夠及時進行調整,該整頓整頓,該逮捕逮捕,該砍頭砍頭,由此將損失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