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章青所言,要是他提供的信息準確的話,那這個消息對於自己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
想到這裡,朱大皇帝立刻迴應道:“章青,你的話,朕記下了, 這件事……朕相信你,不過如果到時候皇太極沒有入關,你會怎麼樣,不用朕來說,你也知道吧?”
“臣,謝主隆恩!”
章青乾脆的回答,等於是他自信的表現,朱大皇帝點了點頭,轉向王承恩:“王大伴,把他解開吧,從今天開始到月末還有幾天的時間,這幾日,就讓他住在宮裡,朕要他先做一段時間的侍讀。”
“老奴,遵旨。”
王承恩應了一聲,之後親自躬下身動手爲他解綁:“章侍讀,恭喜你了,如果你的信息沒有問題,那你就算是走上了一條光明大道,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還要好好提攜一下咱家纔是!”
王承恩這句奉承,誰都知道是客套話,但是這也間接表達了朱大皇帝的一些態度。
能讓內侍大總管督太監如此客氣,那麼裡有隻有一個,皇帝很重視他!
靠!這不完了嗎?
眼見這一幕,溫體仁真是連死的心都有,這他麼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沒有藉着此事把李巖弄下去。
反而還成全了章青,讓他直接躍身侍讀,成爲皇帝身邊的近侍,這結果簡直太扯淡了。
可是偏偏因爲剛剛天子的話,自己又什麼都不能說,這種滋味真是令人難受,難受!
其實何止是他,周延儒心裡的不爽和他幾乎一模一樣,但最鬱悶的要數李巖了。
原本,他知道自己在皇帝眼中,是有一定分量的,別看他對自己又用且防,但用要比防更多一些。
自己也打算這借用這一次練兵的機會,好好展現一下才華,可是自從這個章青冒頭之後,好像自己就一直沒有順當過。
上一次那件事,其實李巖就在後悔,不應該那麼囉嗦,章青違背營規,自己當時直接一頓亂棍打死了他該多好。
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哨鹿事件,當然更加不會有今天這一幕。
說實話,李岩心裡不舒坦!
都說文人相輕,這句話一點也不假,更何況李巖已經意識到了章青的能耐,別看他一直都在自己的手下,可真是論起來,某些方面上,似乎自己的造詣還不如他。
這他麼不是把自己的仕途給堵死了嗎?
就這麼一瞬之間,幾乎帳篷內除了皇帝和兩位督公之外的所有人,心裡都出現了不同的打算,但是巧合得很,沒有一個人不是在捉摸着,要如何把章青拉下馬!
對於這一點,朱大皇帝心中如明鏡,其實根本不用去多費心思考慮, 只要此刻看看他們的臭臉,一切就都瞭然了。
這些傢伙啊,算是都被豬油蒙了心。
不過眼下並不是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朱大皇帝心裡算計的很清楚,這一次回宮之後,自己不但要找個機會再好好收拾一下溫、周這對患難兄弟。
同時也要找個機會,同李巖談一談。
別看他是個人才,可嫉賢妒能這一條,必須要給他懟回去!
要不然日後就算是把他擺到朝堂上,那也肯定是溫體仁第二。
甚至在某些方面,李巖的閃光點還不如溫體仁多呢,果然如此的話,這個人自己用不用,又有什麼區別呢?
朱大皇帝一瞬之間,就在心裡排列好了鐵錘政策的序列,今日事已至此,久留無意,他既帶着王承恩、曹化淳還有章青以及東廠之人,回到了皇宮。
至於溫體仁和周延儒,那就對不起了,皇帝的順風車他們是指望不上的。
皇宮!
御書房中。
回到了宮中之後,朱大皇帝迫不及待地召見了章青,剛剛在營地的時候,因爲人多的關係,所有很多關於皇太極要悄悄入關的細節,他都沒有詢問,現在是時候,讓他解釋的更明白一些了。
而與此同時,五城兵馬司主事、兼順天府應姚成,在“偵破”錢是爹倉廩被劫掠一案上,也終於有了進展。
只不過他的進展,十分令人撓頭。
他沒有查到所謂的盜賊匪徒,反而開始追究起錢是爹豢養打手這條上來。
今天就是他傳喚錢是爹的日子。
雖然皇帝的話沒有明說,但姚成也不是笨蛋,他隱約之間,已經從曹化淳兩次來到中察覺出了什麼,只怕這個案子的導向,不能由自己把持。
說起來這一點很難控制,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幹得少,錯的少,只要自己不往正路上走,那就不算是錯。
姚成正是咬住了這一點,所以纔開始找起錢是爹的麻煩來。
而他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傳喚錢是爹到來,有兩個說法,第一他可以解釋成顧全錢是爹的面子,畢竟他的身份要是青天白日的被傳喚到順天府,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是好說不好聽。
至於第二,也是姚成耍了個小心眼,自己這邊不在正部開堂,在公務時間之外,和錢是爹見面,到時候如果自己的行爲和皇帝意圖不服。
他也好有一個進退的餘地。
傳喚,可以被說成是見面,訊問則會變成攀談,雖然有點牽強,但這至少可以保證他不會因爲一些操作上的問題,而鬧出麻煩來。
坐在花廳中,姚成已經喝了半杯茶,錢是爹方纔在差役的帶領下,姍姍來遲。
說實話,錢是爹今天心裡真是虛得很,因爲差役找上他的時候,說的很明白,是順天府尹大人要找他談一談。
這三個字,進退有餘,可能是談家常話,或是案情,也有可能是要讓他去做什麼,或是要給他身上扣帽子。
總而言之,這三個字,能夠發揮的餘地很大,而這也是錢是爹心虛的關鍵,畢竟雖然他是這一次的受害者,但他也着實不是什麼老實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