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三人不敢耽誤,趕緊進入御書房,正好看到坐在交椅上運氣的朱由檢,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出聲。
好在王承恩這邊輕手輕腳靠上前去,詢問道:“主子爺,駱指揮使來了。”
“哦。”
朱由檢點點頭,駱養性三人這才幹上前問安。
得到允准起身之後,朱由檢直接把龍書案上那些情報推給了他。
原本這些東西就是錦衣衛探子直接提供的,所以讓他們看看並無所謂。
駱養性看過之後,臉色一沉,他知道這一回,只怕名單上那些笨蛋要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眼下無法確定的就是天子想要用什麼手段,施加多大力度給他們。
“駱卿,這些你都看到了吧?”朱由檢眯眼問道。
駱養性連忙回道:“是,臣都看過了。”
“他們是不是很混蛋?”
朱由檢說着,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以爲有些話換個說法朕就不知道了,這是把我當成孩子哄啊……駱卿,這件事,咱們不能讓他們如願以償吧?”
“自然不能。”駱養性忙道。
“那好,這件事朕交給你去辦,不要對所有人動手,溫體仁朕還有用,他可能只是想法上有一些偏頗,所以不要從他下手,朕看那上面有個言官,就查他好了。”
“是。”
駱養性立刻應承道:“萬歲爺,臣回去之後馬上就派人調查,不出兩天,一定把此事辦好。”
“兩天?”
朱由檢搖搖頭,面色不悅:“你看不見上面寫的?他們打算明天大朝會來說這件事,你卻要兩天時間,怎麼着,你和他們難不成也有勾連?”
“臣不敢!”
一句話,嚇得駱養性直接跪在地上,他說兩天是抱着碰運氣的心思,想要多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把事情做的更好而已,戰戰兢兢道:“陛下,臣不敢啊!”
“呵呵。”
朱由檢冷笑一聲,起身來到他面前。
“聽好了,朕只給你一晚時間,明晨大朝前一個時辰,你必須把關於此人的所有卷宗呈文送上,要把案子辦成鐵案。
“朕覺着吧,這傢伙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憑他一個御史言官,竟也會參加這種聚會?打他一個不能任事,官體不清, 那是綽綽有餘。”
駱養性趕緊說道:“萬歲爺,臣遵旨!”
“好了,你起來吧。”
朱由檢讓他起身,接着道:“這是一件事。另外要交代給你的,就是明天朝會,你要把他們兩個都安排在殿前聽用,至於你本人,就不用來了……”
就在駱養性領旨起身時,朱由檢突然讓他等一下,然後眉頭一挑道:“還有一件事,去查一下王應熊這個人,怎麼樣……”
“臣遵旨!”
駱養性全都應下,朱由檢才放他離去。
離開皇宮之後,他直接和曹氏兄弟兵分兩路,曹氏兄弟帶錦衣衛去言官府上抓人,而駱養性本人則直接帶人進入御史臺,去查那言官所承辦之公務卷宗。
言官自從離開溫府後,就緊忙回到家中書寫奏摺,一連寫了幾個版本他都不是很滿意,就在還有修改時,忽然一羣飛魚服直接踹隨了書房大門,曹榮挎繡春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在下錦衣衛總旗曹榮,不請自來,還望不要介意。”
“你!你們想幹什麼!”
在看到這羣錦衣衛時,言官就知道自己完了,雖然他還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因爲什麼,但他明白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落到錦衣衛手中。
他在說話時,手裡面一直都在摸索着藏在桌子下面的毒藥,但是他自以爲十分隱秘,卻根本沒瞞過曹榮那雙眼睛。
“我勸你,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做,如果你不想現在就成殘廢的話。”曹榮的話中,根本沒有意思情感,“你手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刀,不信你就試試。”
言官被他這麼一嚇唬嚥了口唾沫,曹榮嘴角一挑,兩旁錦衣衛衝上前把他那制服拿下,連同其家人老小直接押送昭獄。
另外一邊,駱養性親自帶隊在御史臺中把那言官所有一切卷宗全部抄走,並且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個人,及其全家一個時辰之內就憑空消失了一樣,毫無蹤跡!
這一夜,朱由檢沒有睡,朝廷官員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難以安眠,好不容易捱到晨光灑下,朱由檢準時在御書房內見到了駱養性和曹氏兄弟。
只不過眼前這三個人的裝扮,實在是讓朱由檢有點不太高興,駱養性倒是還好,曹氏兄弟身上飛魚服,竟滿是血點,可想而知,昨夜那言官經歷了什麼。
“錦衣衛名不虛傳!這他麼的狠。”
朱由檢心中一聲暗歎,面上不動聲色道:“瞧三位這個意思,事情辦妥了?”
“回萬歲爺,一切都處理好了。”駱養性說着,拿出一大摞口供和卷宗簡報呈上,“萬歲爺需要的一切,都在這裡。”
“朕就不看了,放下就行,相信你們不會讓朕失望。”
對於三人而言,朱由檢這既是對他們的表揚又是一種警告,接着就聽他道:“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要上朝了,你們先都回去準備一下;你們兩個,換換衣服,不能就穿着這身在殿前當值。”
“萬歲爺,臣等告退。”
駱養性三人退出御書房,朱由檢瞧着龍書案上那份卷宗不由冷笑。
“溫體仁啊溫體仁,你這不是跟我找不痛快?非要拿雞蛋碰石頭,行,我到看看是你這臭雞蛋結實,還是爺這塊石頭硬!我玩不死你!”
不知不覺,已到了朝會時辰。
朱由檢在王承恩陪同下,乘坐御攆來到朝堂,登上大寶龍椅見殿堂兩側,文武官員具已到齊,一股獨尊天下之感,油然而生。
暗自感慨,當皇帝真是不一樣,現代人就算再有錢,也絕對沒辦法體會這種權利頂端的滋味,甚至他們連想象都不可能。
這種感覺,除非是身臨其境,不然絕對無法感受。
朱由檢眼神睥睨,目光掃過衆人,最終在溫體仁身上停住,微微揚起嘴角,冷笑一聲,這才示意王承恩可以行使章程。
王承恩會意,一抖拂塵,上前用稍顯尖銳的嗓音道:“陛下臨朝,百官朝拜!跪!”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係數跪倒,五體投地,朱由檢深吸一口氣,用一種非常低沉的嗓音道:“衆卿平身。”
“謝陛下!”
還不等百官起身,朱由檢率先發難,直指溫體仁:“溫卿,你先跪着好了,朕有話問你。”
溫體仁身子一顫,剛剛擡起來的一條腿趕忙跪了下去,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升起。
難不成,皇帝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