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最爲震驚的還是劉掌櫃。
“縣衙老爺,您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您面前站着的可是假的陛下!難道您也想揹負欺君之罪的罪名嗎?!”
“大膽刁民!還不趕緊跪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劉掌櫃爲之一愣,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說的是對是錯。
難道這真的是陛下本尊?不應該啊,朱懷並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在心中慢慢地蔓延開來,心思撲閃不定。
“縣衙老爺,您……您確定這就是真的陛下?”
說到底劉掌櫃還是有些不甘心,索性直接開口說了這句話。
“陛下,狗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網開一面,小的和這刁民並無瓜葛!”
雖然縣衙沒有直接回答劉掌櫃的問題,但這其中的意思已經足夠的明顯了。
劉掌櫃終於戰勝了內心中的猜疑,在得到這個答案之後,彷彿山崩地裂一般。
渾身癱軟的他倒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看着遠方。
這一切都是在朱懷的意料之內的,發生這種事情也只不過是自己計劃中的一項罷了。
“是不是欺君之罪,縣衙你自然明曉。這件事情該怎麼辦,也不用朕說。你若是想有連帶責任,大可以說清楚!”
此時的縣衙哪裡還有底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說完了這句話,朱元璋並未再接着往下說些什麼,轉身便離開了。
朱懷一行人待在這裡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於是跟在朱元璋的身後,離開了。
“劉掌櫃啊劉掌櫃,你惹誰不好,偏偏把陛下給招來了!就算是不認識陛下,那李善長和徐達這兩位陛下身邊的親信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等着他們一行人走後,縣衙實在是無奈至極,稍稍有些幸災樂禍的他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麼長時間的反應,劉掌櫃早已經回過神來了。
再加上聽了縣衙開口對自己說的這番話,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襲滿心頭。
“縣衙老爺!這件事情……該如何是好?!您見識廣,還請您出出主意!銀兩您不必擔心,我保您以後的日子榮華富貴。”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總以爲縣衙會網開一面。
可當所有的事情和自己的利益牽扯到一起的時候,大部分人總會選擇和自己利益相關的一面。
縣衙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劉掌櫃只不過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或有或無的過客,而自己的俸祿,若是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倘若只沒了俸祿,倒也是好說,可自己面臨的可是欺君之罪,那豈不是要牽扯到自己上下八輩?
不可胡鬧,不可胡鬧!
“劉掌櫃,我就實話給你說了吧。陛下都已經出面解決這件事情了,所以說,您已經沒有了退路,自從您招惹到朱懷那一刻起,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你知道嗎?”
縣衙的一句話宛若是一個晴天霹靂,正中劉掌櫃的眉心。
就算是在事發之前他有千思萬考,也絕對不會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是自己敗了下來。
是自己低估了朱懷的能力,也是因爲自己的高傲,將所有的所有都毀於一旦。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縣衙苦笑一番,緊接着搖了搖頭。雖然沒有開口言語,但是這其中的意思已經足夠的明顯了。
跪在地上的劉掌櫃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想向外面走去,縣衙瞅準時機,趁着他還不成跨過門檻,便大聲喊到:“來人啊!將劉義隆打進天牢!隨後聽候發落!”
壓在劉掌櫃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轟然加重,承受不住這等結果的他,瞬間昏死過去。
回到家中,朱懷爲朱元璋特意泡上一杯好茶。
朱元璋端起茶盞,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味道清新,彷彿是雨後新泥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好茶!好茶!”
一連兩聲“好茶”過後,朱元璋將茶盞端起來,一飲而盡。茶水的甘甜自口腔傳入到喉嚨,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隨之傳遍全身。
“父皇,這可是上等的綠茶,若不是您來了,我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就連李大人和徐大人二位都沒有這個口福!”
朱懷的一句話惹得朱元璋多少有些開心,茶也喝完了,那是不是應該解決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了?
沉思片刻,朱元璋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之後轉過身來,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朱懷的身上。
“說說看吧,愛子你有什麼請求?”
與此同時,朱元璋突然開口說了這句話,使得朱懷有些始料未及。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接下來的自己應該如何開口好了。
“父皇,我的確是有些事情想要對您說,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還真是不好說出口。”
誰又能料到,朱懷竟然說了這句話呢?
別說是李善長沒有想到了,就算是朱元璋同樣也是好奇不已。
單從他臉上的表情中就能看得出來,此時的朱元璋有多麼的好奇和無奈。
“愛子,既然你現在不知道說些什麼,那就等一等,等着你將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之後再告訴朕也是不遲的。朕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等着處理,所以就先走了。”
一句話說完,不等朱懷一行人反應過來,朱元璋站起身來離開了。
看着他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的背影,朱懷陷入到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少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您現在有哪個地方想不明白?又或者說您現在想說些什麼?”
一連三個問題打破了這份祥和的寧靜,也使得正在走神的朱懷突然反應過來。
只見他雙眼無神地盯着李善長,看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本就是好奇的李善長,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了。
想要再開口問些什麼,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他只能保持着最開始的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