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朱允炆當皇帝?就他?他必敗無疑!
“爹,啥辦法?”
劉璉聽了劉伯溫的話後,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連忙望着劉伯溫詢問。
這簡直是他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劉伯溫遲疑了一下,緩緩的開口道:“這個辦法就是,我親自去見上位。
和上位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告訴上位那些事兒,我沒有幹過。
解除上位對我的猜疑。”
劉璉在聽了自己爹的話後,原本滿是興奮的臉龐,神色微微僵了一下。
這個主意,着實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原本以爲自己父親想的是什麼神策,可結果,說出來的竟然是這個……
“爹,這辦法好像……好像和讓人上表,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而且…您過去了,陛下真的會見您嗎?
您過去給陛下說了這事兒,進行解釋,陛下真的就會相信嗎?”
劉璉緩緩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若是有可能,那他自然是想看到自己爹出的主意是有效的。
可事實情況就擺在這裡,怎麼看,自己爹的這個主意,也沒有什麼高明之處。
並不怎麼靠譜。
劉伯溫聞言,跟着嘆了口氣:“這些我也不知道。”
劉璉的擔憂,也同樣是劉伯溫的擔憂。
這件事,他也覺得能成的可能性不大。
上位乃是疑心病極重的人。
現在這事,所涉及的又是他最在乎的東西,是他心中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他一早就開始懷疑自己了。
如今李善長,胡惟庸這些人又開始朝着這方面使勁兒。
顯然是有備而來。
在這種情況下,就會令得皇帝更爲確信,這件事就是自己做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去見上位,向他解釋一番,說不是自己乾的,上位真的就會相信嗎?
劉伯溫坐在這裡思索了一會兒,緩緩的開口道:“我……試一下吧,萬一成了……”
縱然是聰明如他,在面對這等局面之時,也沒了太好的主意。
聲音落下了,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他這是染風寒了,這幾天身子骨不太利索。
結果偏偏胡惟庸,李善長等人又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招。
導致他的狀態更加的不好了。
劉璉道:“爹,您就試試吧。”
在如今這個時候,嘗試一些辦法,總比坐在家裡面不動等死來的好。
雖然劉璉心裡面,對於這個辦法並不太看好。
倒不是說他不想讓他爹落一個好,他比誰都想。
可事實就是事實,這個辦法想要起到奇效,不說讓爹全身而退,就連保住命,基本上難以做到……
……
武英殿內,朱元璋坐在這裡。
親軍都尉府右都尉曹秀,以及其他一些人,已經將一箱箱封存好的東西,給擡了進來。
其中最爲醒目的,便是那把雕了龍的椅子。
在看到這椅子後,朱元璋的瞳孔都不由的縮了縮!
緊接着怒火上涌。
這小廖,還真的是狼子野心,真的是無法無天了!
居然敢打造龍椅!
他這是想要幹什麼?
若廖永忠只是用了一些酒盞什麼違制物品,那也就算了。
結果他卻弄了個龍椅!
雖然這龍椅,和朱元璋所坐的龍椅還有不同。
但是這椅子上面雕刻的龍,卻是不可否認的!
任何一個皇帝,對於自己統治之內,有人想要謀反,那都是絕對不能容忍!
更不要說廖永忠,還是朱元璋的手下大將,手裡也有着一杆子賣命的兄弟。
再加上廖永忠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還有廖永忠指使巢湖水師的很多人,到處去販賣私鹽撈錢的事兒。
朱元璋的面色變得陰沉的嚇人。
一陣陣的怒火翻涌,填滿了胸膛。
幾乎快要壓制不住了!
他動手把一個箱子打開,露出了明黃色、有着龍形的酒杯酒壺,還有其餘的一些雕有龍鳳,或者是刻畫有龍鳳的東西。
足足有幾十件之多。
都是從廖永忠府上搜出來的。
其中,還有一些碎片,有的則是被燒燬了不少。
“這些是怎麼回事?”
朱元璋看着那些碎片,和那些被毀壞的東西詢問。
曹秀連忙道:“上位,這是廖永忠的兒子廖權動手毀掉的。
在他爹廖永忠被上位召集過來後,廖權就開始動手處理這些東西。
好在上位您下令下的快,屬下等人趕去之時,他只來得及毀壞了一部分。”
朱元璋點了點頭,又打開一個箱子。
這裡面滿滿當當都是書信……
“把太子,還有胡惟庸給咱叫來。”
朱元璋拿起書信翻看了兩封后出聲下令。
沒過多久,胡惟庸和朱標兩人便先後趕到了這裡。
看着那被抄家抄來的衆多東西,尤其是那把龍椅,朱標的目光也是爲之一凝。
這下子廖永忠死定了!
哪怕他手裡面有免死鐵券,也不行,保不住他的命!
免死鐵卷可不是萬能的,並不是說什麼都能免死。
像這種意圖謀反,打造龍椅的罪責,就不在這免死之內。
胡惟庸也同樣是滿臉的震動之色。
也不知道他的震動,是真的,還是說裝出來的。
“和咱一起看看這些信吧!”
朱元璋說着,就又拿起一封信進行觀看。
這書信,大多數都是廖永忠和巢湖水師裡面的將領所寫。
巢湖水師乃是廖永忠的根基,都是他的老兄弟。
彼此之間寫書信,還是這種私下的信,自然不會多注意言辭。
大多都是真性情顯露。
巢湖水師前身,便是私鹽販子,後面聚衆起義。
都是廝殺了半輩子的人。
在這些書信裡,說起話來自然是更不客氣。
甚至於都說過小明王之事,還有說朱元璋處事不公,不給廖永忠封公的。
該說的,不該說的,裡面都有。
看的朱元璋呼吸都變得粗重了
朱標也同樣是看的目瞪口呆。
這些開國的諸多將領,他很清楚都是個什麼脾氣。
亂世裡走出來的人,好多都是百無禁忌。
可此時在看了廖永忠,和其麾下的巢湖水師中的很多人的書信來往後,還是止不住的心中爲之震動。
這些人的膽子,是當真太大了!
至於胡惟庸,心裡面早已是樂開了花。
對於會出現這樣的一個結果,他是絲毫都不意外。
他敢對廖永忠下手,通過廖永忠來搬倒劉伯溫,並不是胡亂下手的。
廖永忠是真的不乾淨,屁股下面一堆屎。
正如他之前和商暠所說那般,對廖永忠動手,可不是在陷害他。
而是廖永忠自己不行。
看過了一陣書信後,朱元璋又找出來了厚厚的賬目。
是廖永忠這裡,讓人販賣私鹽的諸多賬目。
數額巨大,足足有好幾十萬兩白銀之多!
看的朱元璋怒從心頭起!
砰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案上。
雙目之中,殺意止不住的涌動。
這狗東西,它孃的當真太過分了!
竟然膽大包天,肆意妄爲到了這種程度!
當真該死!
他這個當皇帝的,平日裡還節儉的不得了。
最近一兩年裡,在自己身上花錢最奢侈的一筆,便是咬牙花錢買了幾塊兒梅殷弄出來的香皂。
結果這些人倒好,一個個瘋狂的從大明身上攫取利益。
當真該死!
“這些書信是怎麼回事?”
如此過了好一陣兒後,朱元璋終於是放下了令他殺心四溢的賬目。
又留意到新打開的一個箱子裡面的情況,忍不住出聲詢問。
只見這些這個箱子裡面,裝的東西,都是顯得焦黑。
很多都是殘片,被燒的窟窿隆隆。
有的只剩下了一角。
“回稟上位,屬下等人趕過去時,廖永忠之子廖權正在那裡焚燒東西。
這是屬下等人將火撲滅,所搶救出來的。”
朱元璋聞言,便蹲下身子,不顧那燒黑的痕跡,將這裡面的殘片給一一的拿了出來,進行辨認。
這麼多的東西,廖永忠的兒子都不燒,偏偏就燒這些。
尤其是他爹和巢湖水師裡面的不少人的書信來往,裡面有不少的驚天言論。
他都沒有燒,或者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去燒那些。
是不是也意味着,這些被燒的書信,要比那些留下的書信價值更大?
更爲石破天驚?
這倒不是朱元璋多疑,而是大多數的人在這個時候,面對這種情況,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朱元璋拿起仔細觀看。
因爲有很多都被燒了,得到的大多都是隻言片語。
如此看了一陣後,朱元璋的目光不由的縮了縮。
將一封被燒了大半的書信,給拿在手中仔細觀看。
朱標看到自己父皇神情的異樣,便也湊過來看。
看清楚了是什麼後,神色也變了。
這封書信,居然是劉伯溫給廖永忠寫的!
而且上面還提了廖永忠送的金銀之類的話。
雖然看不到這封信的全貌,但從留下的這隻言片語裡,也能看得出來。
是廖永忠給劉伯溫送去了金銀財寶。
劉伯溫收到後,向廖永忠回了書信。
朱元璋看了一陣兒,將這殘缺的書信單獨放到了一邊。
然後接着在這個箱子裡面進行觀看。
等到把這些殘片都給看完後,又從裡面找到了三封殘缺的書信。
都是劉伯溫寫給廖永忠的。
幾封信,大體上的內容都差不多,都是提及了廖永忠送的金銀什麼的。
這讓朱元璋殺意涌動。
目光陰沉到了極致。
這還只是從燒燬的書信裡,找出來的殘片,便足足有四封之多。
而按照那曹秀的說法,他們過去時,已經有不少的信件被廖權給付之一炬。
那這是不是意味着,還有更多劉伯溫和廖永忠之間的書信來往被燒沒了,他沒有看到呢?
這種事不能想,越想朱元璋就越覺得很有可能。
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就是真的。
這裡面的貓膩,實在是太多了!
廖永忠果然和劉伯溫很熟悉啊!
私下裡信件來往,竟然如此之頻繁!
表面看起來清廉的劉伯溫,私下裡竟然也會收廖永忠的金銀財寶。
若非兩人的關係,達到了一定的地步。
劉伯溫真的會收廖永忠的金銀嗎?
越想,朱元璋就越生氣。
再想想之前胡惟庸給自己所說的,小明王之死背後還有其餘人。
楊憲只是被推到表面上的人的話,就越發的肯定起來。
覺得胡庸說的都是真的。
而自己在此之前的一些猜測,也都是真的!
小明王之死了,果然不簡單!
果然和劉伯溫有着極大的聯繫!
甚至於可以說,就是劉伯溫讓楊憲給廖永忠傳達的意思!
若非如此,劉伯溫這樣一個清高的人,又怎麼會和廖永忠之間有這麼多的聯繫?
這傢伙,可是元朝時的進士!
身份地位高的很!
還是江南這一大片有名的才子。
劉伯溫參加科考的那一年,韓國公李善長同樣也參與了科考。
最終的結果是劉伯溫高中進士,李善長啥也沒撈到。
在這種情況下,就連李善長面對劉伯溫時,都多少覺得有些氣短,有點擡不起頭來。
就更不要說廖永忠這等人了。
更入不得劉伯溫的眼纔對。
可結果現在,偏偏就是兩人書信來往很頻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這裡面的妖,八成就是當年瓜步沉船,小明王之死建立起來的!
除了兩人當年幹過一些比較私密的大事兒,能夠讓他們維持住這種聯繫。
根本沒有別的理由!
朱元璋的拳頭死死攥住,手面上青筋爆起!
人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一向裝的如此好的劉伯溫,竟然還有這樣的面目!
廖永忠該死!
劉伯溫也該殺!
一時間,武英殿內殺意瀰漫!
就連不少親軍都尉府裡面的人,也同樣是被震懾的大氣都不敢出。
胡惟庸將這些都給收入眼中,心裡面已經是得意到了極點。
成了!
這一次的事兒,算是徹底的成了!
劉伯溫必死無疑!
這次誰也救不了他!
他除了死,沒有別的路好選!
在大明,皇帝想讓你死了,那你必須要死,不死都不成!
除去了劉伯溫這樣的一個大麻煩,今後自己的日子就好過的太多了。
劉伯溫太危險了,不能留!
讓他繼續活着,自己寢食難安!
自己這一次,可謂是一箭三雕!
不僅僅按照李善長的要求,把劉伯溫給弄死了,贏得了李善長的信任。
會讓李善長覺得,自己還是當年的那個小胡,非常聽他的話。
不對自己起什麼疑心。
同時還把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給做了。
剪除了最大的威脅。
更爲重要的是,還通過這件事兒,證明了自己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自己確確實實,一直在爲朱元璋這個當皇帝的考慮。
贏得皇帝的信任。
自己這次,當真是贏麻了!
這種把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穩賺不賠的感覺是真好。
想想就讓人覺得無比的痛快!
解決了劉伯溫,李善長又明顯不被朱元璋所信任。
今後自己這個丞相的位置,就坐的安穩了。
沒有誰能和自己爭搶。
也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
如今整個大明除了李善長和劉伯溫之外,還有一個地位高的人。
這人就是宋濂。
不過宋濂這人,只是一個死板方正的老學究而已。
論起寫文章,做學問,他這人很不錯。
是真有兩把刷子。
可論起做官,處理政務這些,宋濂差遠了!
況且,宋濂年紀也大。
根本就威脅不到自己。
“劉伯溫啊劉伯溫!咱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朱元璋看着那些殘缺的書信,過了很久,才終於說就來了這麼一句話。
一開始時,聲音顯得蕭索。
但說到後來,卻已充滿了強烈的殺意!
“陛下,這誠意伯有些事情,做的確實是不講究。
誰能想到,堂堂誠意伯,竟然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胡惟庸在邊上出聲應和。
“上位,聽說誠意伯這幾日,身體有恙,他這種爲國盡忠的老臣,不去看看他可不好。”
朱元璋緩緩的點了點頭道:“胡相說的對,不去看看終究是不好的。
那就讓胡相代勞吧。
帶着御醫去給誠意伯好好的診治診治。
可千萬要把他的病給治好了。
大明用得着他的地方還多。”
一聽朱元璋的話,胡維庸心中狂喜。
事情已成了定局!
劉伯溫必死!
當下,面上平靜的道:“臣謹遵陛下旨意!定然會好好的給誠意伯診治!”
邊上的朱標,此時心裡已泛起了巨大波浪。
“父皇,這……”
他開口想要說上一些話,對事情進行挽救。
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劉伯溫,在自己的面前,被父皇和胡惟庸二人,彼此對答之間給判了死刑。
“標兒,這件事兒伱多看,少問,少說話。
你不適合參與進來,老一輩的事兒,就讓老一輩的來解決吧。”
朱標剛開口,朱元璋就將之給打斷了。
聽了自己父皇的話,又感受到了自己父皇在這件事情上的不容置疑。
朱標最終還是閉了嘴,沒再多言。
雖然他是太子,父皇很信他,可有些事兒父皇做決斷了,他也攔不住。
只能儘可能的勸一勸。
胡惟庸對着朱元璋和朱標行了禮,就從這武英殿內離開。
心情愉悅的去執行朱元璋的命令了,要把劉伯溫給弄死。
這事兒,需要儘可能快的進行。
不能耽擱。
胡惟庸深知夜長夢多,需要趁你病要你命的時候,就必須動手。
否則就劉伯溫這傢伙的能力,說不定還真的在今後讓他翻盤。
把自己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必殺之局給破了!
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必須得趕緊抓住這個機會,把事情做死。
把劉伯溫除掉。 這樣事情才穩妥……
……
“四哥?!”
寧國公主頭戴布巾,一副村姑打扮。
正在村頭不遠處的一片菜地裡,和梅殷一起在這裡種菜。
這塊菜地,是梅殷所分得的菜地。
如今開了春,有不少的菜也都可以種了。
梅殷和寧國公主一起到縣城裡面買了菜種。
如今正在這裡種韭菜。
和種別的菜不同,韭菜梅殷直接買的是韭菜根。
韭菜自然也是可以通過種韭菜籽獲得。
只不過通過這樣辦法,種出來可以吃的韭菜,實在是太慢了。
春天種,差不多要到秋天之時,韭菜才能逐漸長得肥碩。
太耽擱吃了。
於是梅殷就多花了一些錢,買了韭菜根。
種韭菜根的話,便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只要多澆點水,施點肥,照顧好了,等到這些韭菜根發芽。
第一茬就是很肥碩的韭菜。
可以直接食用,不像種韭菜籽那樣麻煩。
現在,梅殷已經把地給翻了一遍,平整好,並弄出了菜畦。
他用鋤頭弄出相應的溝,寧國公主和小嬋兩個人,則把這韭菜根,一顆一顆的都給栽種了下去。栽種的特別整齊。
明明是種菜,卻偏偏讓她倆給弄的,像是在做什麼藝術品一樣。
一看就是時間比較充裕,還沒有生活壓力的人。
不然的話,着急忙慌去幹別的事,要爲家裡面掙一些錢,多掙口吃的。
就不會把這事,乾的這麼細了。
如此忙活一陣兒,快到中午時,韭菜已經基本上栽種好了。
聽得遠處有馬蹄聲響起,寧國公主擡起頭望去,發現是十幾個身穿甲冑的將士。
爲首的則是一個,穿錦衣的青年人。
離得遠倒還沒有認出是誰,但片刻之後,寧國公主便已經從菜地裡站了起來。
滿是驚喜的出聲喊了起來。
朱棣聽到這聲呼喊,遍尋聲望來,看到一個村姑正在那裡向自己招手。
不由的愣了一下。
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還沒到村子,就遇到了自己二妹。
而且自己二妹子的造型,還真挺別緻。
妥妥的村姑。
當下就加快速度,催馬朝着這邊而來。
而梅殷這個時候,也是停下了手中動作,拿着鋤頭和寧國公主一起向前迎去。
“四哥,你咋來了?”
寧國公主望着朱棣笑吟吟的說道。
“四哥。”
梅殷也梅殷也上前笑着打招呼。
“這不是好久沒見你們了,想得慌嘛。
而且,你們成親我沒趕上,這時候必須要過來看一看。”
說着,便已經走到了梅殷跟前,伸出右手握成拳,在梅殷右側肩膀上捶了一拳。
“行啊,你小子!
以往的時候我還沒看出來,你小子這麼大本事。
竟然不知不覺的,把我二妹的心給拐走了。
還能讓母后趁着父皇不在京,偷偷的把二妹嫁給你。
你這本事夠可以啊!”
朱棣笑呵呵的說着,言語裡倒是顯得挺親切。
梅殷笑道:“四哥,這個該怎麼說呢,只能說是傻人有傻福。
這都是我的福氣,竟能讓有容這般傾心於我,還能讓母后爲我冒這麼大的風險。
這些我都在心裡記着……”
寧國公主臉蛋紅紅的。
聽着自己四哥說的這話,她既是高興,又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哈哈……”
朱棣笑了起來。
“你記着就行,今後只要你們把日子過得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本來我還挺擔心有容你們兩個,有情人成不了眷屬。
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這個結果纔好!”
說實話,對於梅殷能娶了自己二妹,成爲二妹夫,朱棣還是挺高興的。
他和梅殷之前便相識。
對於梅殷的印象挺好。
尤其是後面梅殷說出中都城的事,他和二哥,老三那個賤人,老五幾個人,被父皇弄到鳳陽老家去調查這事。
親自看到了中都城是一個什麼樣子。
又有多少人因爲中都城的事而慘死之後,對於梅殷就越發的看好起來。
若是沒有梅殷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那等黑暗的事,還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繼續上演。
李善長等衆多的人,還會繼續採用手段,粉飾太平。
一想到中都城的種種悲慘景象,完全不把人當人的作爲。
這樣的一座,用無數人的血淚與屍骨築成的城,成爲大明今後的都城。
他就不寒而慄!
對於梅殷也就越發的看中了。
這事兒,幸虧有二妹夫仗義執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選擇了在這件事情上,勇敢站出來的二妹夫,不應該遭受這等不公正的對待。
不僅不能受到處罰,還應該得到獎勵。
最起碼和自己二妹之間的婚約,不能被廢了。
還好母后聖明。
直接悄無聲息,趁着父皇不在就把事給辦了。
只能讓父皇捏着鼻子認下來……
“走,四哥,咱們回家去。
剛好我這兩天在田邊上抓了一些黃鱔,還有些泥鰍。
有兩條黃鱔是斤貨,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梅殷笑着向朱棣說道。
扛起鋤頭便要走。
朱棣目光在這菜園子裡打量幾眼後笑道:“先不着急,把還剩的這些菜給種好再說。”
說着,便蹲在地上動手幫忙,沒有絲毫的架子。
梅殷看着朱棣在這裡跟着忙活,心情多少有些不太一般。
畢竟他可是非常的清楚,眼前的這位青年,可不是一般的人。
目前雖然是親王,可在原本的歷史上,今後可是要成爲皇帝的。
而且還是捶翻了他那胡亂搞的侄子,整個歷史上,唯一一個以藩王之身,成功捶翻皇帝,登上皇位的。
當上皇帝后,乾的還特別的好。
人稱永樂大帝的存在!
幾人很快就把剩下的這些韭菜種好。
梅殷又弄了碎掉的幹牛糞,用鐵鍬鏟着,在上面鋪了一層。
種植韭菜的事,這纔算是完成。
這層幹牛糞,既可以保暖,又可以保溼。
同時今後還可以給這些韭菜提供養分。
讓韭菜更爲茁壯的成長,今後好割來吃。
做完這些之後,梅殷,寧國公主,小嬋和朱棣,以及隨着朱棣來的那些甲士,來到了雙水村梅殷家裡。
衆人走在路上時,不少雙水村的人,都朝着這邊看來。
可也只是看了幾眼而已,並沒有人覺得有太多的意外和稀奇。
畢竟自從梅先生這樣一個天上的人物,來到了雙水村之後,雙水村就變得不一般了。
經常就有騎馬的人往這邊來。
聽說前一段時間,連皇帝都悄悄的來了一趟!
雙水村這邊的人,對於這以往難得一見的騎馬之人,都見多了,也見怪不怪了。
來到院落裡,豬哼哼的聲音響起。
兇猛的大黃,也屁顛屁顛的跑出來,圍着梅殷,寧國公主還有小嬋,連蹦帶跳的轉圈圈。
大水牛在陽光下,不緊不慢,一下一下的咀嚼,在那裡反芻。
嘴角處都有了一些白沫,看起來很悠閒。
烏騅馬則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入定的老僧一樣,頗爲高冷。
“這匹馬真不錯,只是……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朱棣看到了烏騅馬,稱讚了一聲後,又覺得有些眼熟。
“這以往是梅義的馬,現在歸我了。”
說着,就簡略的把事情的大概,給朱棣也說了一下。
朱棣聞言搖頭道:“這梅義做事不地道,沒他那樣做事兒的。
不過二妹夫的處置辦法倒是敞亮,也痛快。
對於這等人就該如此,不必留手,不必客氣。
以後要是再遇到這些事了,只管下重手。
不用擔心惹出什麼亂子來。
也不用擔心別人會說什麼。
那些人敢唧唧歪歪,四哥我上門找他去!”
不愧是未來的永樂帝,說出來的話就是霸氣,讓人心安。
“行,四哥,我記住了。
今後要是再有哪個不開眼的上門,我第一時間就報四哥你的名頭。”
朱棣聞言笑道:“這就好,我還怕你和我客氣。”
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要是報我的名頭不好使,就把大哥的名頭給報出來。”
朱棣能夠對梅殷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着,他是真將梅殷當成了自家人。
而梅殷能夠得到朱棣這樣的認可,他在中都城的事情上進行死諫,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以說,這事兒是梅殷的成名戰。
雖然一開始時,看起來梅殷挺悽慘。
可是當中都城的事情反轉之後,也給他帶來了很多無形的好處。
“四表叔,你也來了?”
李景隆的聲音響起,帶着一些欣喜。
“哈哈,大侄子,來快點兒讓四表叔我看看。
看看大侄子你有沒有遭罪。”
朱棣轉頭看到李景隆,頓時臉上樂開了花,笑着招呼了起來。
雖然他們兩個的年紀不相差多少,可朱棣這做表叔的架勢,卻拿得非常足。
“放心吧,四表叔。
我在雙水村這邊,有二姑父還有二姑照顧着,那是吃的好睡得好。
人不僅沒有瘦,還胖了兩斤。
感覺這日子,過得比之前還要充實,人都精神了不少。
不像之前在應天府那樣,整天無精打采。
也絕對不會像四表叔你,一頓只吃兩個黑窩窩頭。
天天天不亮,雞還沒起,就要被人用鞭子抽着幹活。
狗都睡了你還沒睡,哈哈哈……”
“去你的!大侄子,一段沒削你,你是膽子見長了!
竟敢揭你四表叔我的短了!
別以爲有二妹夫和二妹他們撐腰,我就不敢動手揍你個兔崽子!”
朱棣望着李景隆笑罵起來。
李景隆不理會朱棣那粗聲粗氣的威脅,繼續皮。
氣氛很好。
看得出來,李景隆和朱棣二人相處的特別好。
這對年紀相近的表叔侄之間,有着很深的友誼。
李景隆面對朱棣時,要比面對大表叔朱標,更加的輕鬆隨意。
看得出來,他和朱棣之間更相熟。
梅殷在這裡看着朱棣,和李景隆二人相處的狀態。
梅殷倒是忽然間有些理解,爲什麼歷史上靖難之役,朱允炆這傢伙,會敗的那樣悽慘了。
把一手的王炸打得稀爛,被朱棣逆風翻盤。
除了朱棣本身足夠硬之外,也和李景隆統領大軍和朱棣對戰,送了一波又一波,有很大的關係。
不得不說,朱允炆還真的是慧眼識英雄。
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讓李景隆爲統帥,帶領大軍和朱棣進行對峙。
從兩個人現在的狀態來看,都好的快穿一條褲子了。
Wωω▲тTk án▲CΟ
可朱允炆,就是讓李景隆帶兵去打朱棣了。
這操作簡直是絕了!
這個時候梅殷再去想,那成就了李景隆戰神之名的戰鬥,又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和一路打出來,且被徐達調教過的朱棣相比,李景隆的水平那肯定是不夠看的
但是他和朱棣的這種關係,在裡面,只怕也多多少少會起到一些作用。
畢竟等到朱棣靖難成功之後,按功勞來賞賜衆人,李景隆可是妥妥的靖難第一功臣!
“四表叔,你這次前來有什麼事兒?”
說笑了一會兒後,李景隆望着朱棣出聲詢問。
朱棣笑道:“還確實是有點事兒,這事兒對於二妹和二妹夫來說,是個好事兒。”
他說着,就伸手從懷裡掏出詔書。
李景隆看到這架勢,臉上也露出了欣喜。
竟然來聖旨了?
還說是好事?這個好事肯定不小!
同時也滿是期待,不知道舅爺會給二姑父二表姑他們,什麼東西。
想來應該不會太差。
梅殷也同樣有些意外。
沒想到,朱元璋竟然會讓朱棣傳聖旨。
只是,什麼事才值得朱元璋讓朱棣走一趟,來聖旨呢?
意外之後,他心裡面滿是好奇……
……
武英殿內,氣氛壓抑的嚇人。
這裡擺放的,滿滿都是廖永忠,貪贓枉法的證據。
朱元璋坐在這裡,雙目緊閉。
這位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精力旺盛到嚇人的帝王,這個時候看起來,也特別的疲憊。
不知道是因爲廖永忠的事兒,還是因爲劉伯溫的事。
亦或者是二者兼有……
朱標站在邊上,想要說些什麼,對自己的父皇進行寬慰。
可是想了很久,卻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總覺得在這個時候,不論說什麼都不合適。
也是在這個時候,劉伯溫來到了皇城……
“上位,誠意伯劉伯溫求見。”
有太監小心的來到武英殿,出聲稟告。
朱元璋猛的睜開了眼。
像是一頭,從沉睡當中忽然醒來的猛虎一樣!
劉伯溫?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這是做賊心虛了?
知道要大難臨頭了?
呵呵,晚了!!
“不見!!”
朱元璋聲音裡面充斥着憤怒,一口就將之回絕了!
“讓誠意伯過來吧。”
邊上的朱標,對那宦官出聲說道。
又轉頭望向朱元璋道:“父皇,總也得讓人開口說句話不是?”
那宦官在朱標開口之後,就停下了腳步。
看了一眼朱元璋,小心的在這裡微等了一下。
見上位沒有再說話,便已經明白了該怎麼做了。
忙退了出去,去請誠意伯劉伯溫前來相見。
……
劉伯溫拄着柺杖,心情顯得複雜。
如此等待了一會兒後,那宦官來到劉伯溫身邊道:“誠意伯,陛下讓您前去相見。”
心中有些忐忑的劉伯溫,在聽到這宦官的話後,多少有些驚喜。
上位還願意見自己?
那這事兒,多少就還有一些轉機。
當下就向這宦官道謝。
“誠意伯您謝錯人了。
你應該謝的是太子殿下。”
一句話說出,劉伯溫基本上就明白,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太子殿下人真好!
大明有太子殿下,真乃大明的福分,也是他們這些人的福分。
這次,有着太子殿下在場,事情或許會好辦一些……
當然雖說是好辦,可實際上劉伯溫心裡面,還是沒有一點底兒。
梅殷出的這個主意,他也覺得想要成功,基本上沒有可能。
此番過來,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僅此而已……
……
“什麼?
劉伯溫進宮求見上位了?
上位還見了他?!”
剛帶着太醫從太醫院裡出來,準備去給劉伯溫診治的胡惟庸,得到這個消息後愣了愣。
這劉伯溫行動夠快的!
他吃了一驚,旋即心頭便浮出冷笑來。
這一次是必殺之局,就算是劉伯溫的行動夠快,來見了陛下又能如何?
一樣逃不了一死!
這事是他說的,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