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告訴老三,讓他立刻動手!”
武英殿內,朱元璋收到情報之後,連着看了幾遍,臉上笑容是越來越濃郁!
他把手在桌子上猛的一拍,出聲下令,聲音裡都帶着急不可耐,與滿滿的興奮!
它孃的,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把吳良這狗東西給徹底的拿下了!
朱元璋這口氣,可是憋了很久!
尤其是這次早朝,因爲有所顧慮,怕打草驚蛇。
面對吳良指使人開口,對自己好女婿出手時。。
自己不得不暫時給他個面子,沒有對他進行處置。
還在他爲那侍御史求情之後,從杖八十減到了杖三十。
虛以委蛇這些事兒,朱元璋自然能夠幹得出來。
但是幹得出來歸幹得出來,幹過以後,心裡面會感到憋屈,那也是不可避免的。
他這幾天裡,都一直心心念唸的掛念着自己家老四那邊的消息。
看自己家老四,有沒有把事情弄成。
千等萬盼,他一直想要看到的消息,終於是出現!
朱元璋又怎能不興奮?
第一時間裡,就讓人給晉王朱棡傳令,開始動手。
可見朱元璋心裡面,對吳良惱怒到了什麼程度!
傳令之人離去之後,朱元璋又一次拿起了傳來的情報觀看。
越看越覺得振奮。
也越發的對自己家老四,感到認同。
老四這傢伙,真不愧是在未來造反當皇帝的人。
這魄力,還有做事情的手段,簡直別提了!真的是遠超常人。
這等事兒,便是自己都覺得困難重重。
一不留神就容易出意外。
那可是吳禎,還有他手下那衆多對大明並不怎麼忠心的備倭水師。
老四隻帶了兩百親衛前去,那是正兒八經的深入虎穴之中。
弄不好就會虎口喪生。
可哪能想到,自己家老四不僅僅沒有在虎口中喪生,反而還漂漂亮亮的,來了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次事情幹得漂亮的,連朱元璋都忍不住爲之讚歎。
自己家老四,是個幹大事的人!
這些事兒,讓老四幹,果然很讓人很放心!
吳禎已經被拿下了,備倭水師也都沒有走脫。
那在接下來,就該自己這裡好好的動手,將吳良他們都給泡製了!
這些狗東西,做出了那麼多的事兒,爲了拿下他,還讓自己費這麼大的周章。
以至於都讓自己的兒子,以親王之身,親身冒險了。
接下來,若是不好好的,把他們給解決了。
又怎麼能對得起自己的這份隱忍和付出來的代價?!
……
“來人!走!隨本王一起前去龍江寶船廠!”
晉王朱棡得到了從自己父皇那邊所傳來的命令之後,立刻站起身來,對人出聲說道。
聲音落下,便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晉王朱棡最近幾天,也是一直在憋着一口氣兒。
之前在接受了父皇給自己的任務之後,他就立刻回去秘密做準備了。
他速度很快,不過是兩天時間,就已經是悄然做好了種種準備。
爲的就是要好好的表現一番,把父皇交待的任務給完美的完成。
接下來,好好讓老四這傢伙,看看他三哥到底有多強!
而在這等待之中,又聽聞了吳良這狗東西,居然敢攛掇人對自己家二妹夫進行攻訐。
又一次要對自己二妹夫動用一些骯髒手段。
頓時是火冒三丈!
不說了別的,僅僅梅殷是他二妹夫這一點,吳良這狗東西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家二妹夫不敬,朱棡心裡面就特別的不樂意。
更不要說,經過一些接觸,他對梅殷這個二妹夫,還特別的認同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晉王朱棡都忍受不了。
只想趕緊動手,把吳良這等狗東西給解決了!
只是父皇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他這邊也只能是隱忍着。
這個時候,父皇那裡終於有消息傳了過來。
他哪裡還能忍得住?
立刻就執行命令!
帶着一行兵馬,浩浩蕩蕩直奔龍江寶船廠去!
行走在路上,一些人看到這樣的陣仗,都是不由的愣了一下。
這怎麼……看起來竟是穿着袞龍袍的親王帶隊出行?
看起來還殺氣騰騰的樣子?
這……該不會是又準備對什麼人出手吧?
什麼樣的人,才值得堂堂親王,親自動手,帶着人去對付!
不懂行的人看熱鬧,但有一些懂行的人,一下子就把心提了起來。
並覺得,只怕一個弄不好,接下來大明的地又要抖一抖了。
也不知道是誰,又犯了當今陛下的脾氣。
竟是讓他把一位親王都給派了出去。
這可不是好好說話的架勢。
就在很多人,都在看着這行人,將會到哪個高門大戶門前之時。
很快,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
和他們所想的不同。
因爲這些人沒有去哪個高門大戶之前,而是徑直出了城。
這讓很多人都是不解,
這……城外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人物啊?
晉王朱棡一路,殺氣騰騰出了城門,直奔龍江寶船廠而去。
龍江寶船廠靠着大江而建,不在應天府城之中。
距離應天府城有一定的距離。
因爲造船的地方,需要很開闊的空間,需要的人也多。
還要靠江。
在應天府城之內肯定不合適。
一番行走,很快一座城小型城池,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就是龍江寶船廠了!
作爲大明最大的船廠,當初朱元璋組建之時,還在和陳友諒等人爭天下。
在江南作戰,沒有船可不行。
不僅要有水師,還要有相應的造船廠。
而打擊敵人的糧草物資,後勤補給,也是一個重要的戰爭手段。
所以朱元璋這邊爲了能夠更好的保護龍江寶船廠不被敵人所擾。
就讓人就地築城,把這裡給保護起來。
也是因此這龍江寶船廠修建的十分堅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打破的。
若是戰爭之時,把門一關,就是一個妥妥的要塞!
但是現在事情卻不同。
穿着袞龍袍的晉王朱棡,帶人往龍江寶船廠這邊一來,龍江寶船廠的門馬上就從裡面打開了。
從裡面出來了一個滿頭大汗的人。
帶着人,對晉王朱棡行禮,十分恭敬。
這人乃是龍江寶船廠的提舉,姓錢。
是龍江寶船廠這邊的主要負責人。
同時也是駐紮在這裡的,最高軍事長官。
他小心的應對着晉王朱棡,心裡面是無比的忐忑。
也特別的迷茫。
不知道這怎麼突然之間,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有堂堂親王帶着人直接,就來到了龍江寶船廠這邊。
這龍江寶船廠,可是侯爺管轄的,屬於江防水師的一部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按說,依照侯爺的身份地位,這些人無論如何,也應該先和侯爺通氣的。
侯爺那邊,若是到了消息,也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派人前來與自己溝通,說明一番,讓自己有所準備。
這怎麼……突然之間自己啥都不知道,就帶着人殺來了?
而且來的人還這麼多!
都過兩千人了!
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這讓他特別的慌。
一邊小心的應對着朱棡,一邊找找機會,飛快的讓人出了龍江寶船廠,前去找江陰侯吳良報信了。
此時場面太大,來的人身份非凡!
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龍江寶船廠提舉,所能夠應付得了的。
晉王朱棡,將這個姓錢的提舉的舉動看到了眼中。
對此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沒讓人去攔這前去報信的人。
他這一次來做的事兒,本身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要打草驚蛇。
把吳良給弄過來。
這個時候,不讓龍江寶船廠這邊的人,把消息給傳遞過去,如何能夠對吳良下手?
“殿下,您請往這邊來。
寶船廠過於簡陋,這邊也沒有什麼沒有好東西。
只有一些寡淡的酒水,還請王爺還請殿下您品嚐一下。
讓小人也能夠稍稍的盡一些心意。
殿下您能前來,當真是令的龍江寶船廠蓬蓽生輝。
能夠如此近距離的一睹王爺真容,更是小人三生有幸!
今年回去上墳,祖墳都能冒青煙!”
這錢提舉,說話顯得很是圓滑,做事情也是同樣如此。
此人當初,也是在很早之前,就跟着朱元璋的那一批兵。
到了現在,當初的那一批,老早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人裡,只要不死。
大部分混的都不會太差。
哪怕是最差的,也都達到了普通人一輩子難以企及的高度。
只不過這位姓錢的提舉,這些年下來人已經是被磨平了棱角。
只看他現在的表現,很難讓人將他和朱元璋麾下的那些精銳兵馬,雄壯之師聯繫到一起。
“酒就不喝了,陪我看看這龍江寶船廠吧。”
朱棡看了他一眼後,面色並沒有放鬆下來。
聽到朱棡的話後,這人不敢有任何的遲疑。
連忙出聲陪笑,表示知道了。
但還是想要找機會來拖延時間。
但朱棡到這個時候,卻不會給他有任何的客氣。
直接命人把整個龍江寶船廠,都給看起來。
其中,最爲重要的兩支人馬,一支前去賬房,將那裡的人全部清理出來,不許任何人接近。
另外一支,則去了倉庫那邊。
那同樣是把倉庫那裡的人,一個個都給從那裡清理出來。
將其把守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
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爲朱棡擔心有人會狗急跳牆。
把這賬房,還有倉庫這些,放一把火給點了。
此番他前來,可是做足了功課,要保證要把事情做得不出任何的差錯。
火龍燒倉這種事情,他在史書上見過不少。
所以,一開始就要防備着這些人來上這麼一手。
他此番來龍江寶船廠這裡,最爲重要的兩個地方。
一是賬房,二就是倉庫。
他已經得到父皇的明示,龍江寶船廠這邊問題特別的大。
只要能從這裡動手,必然能夠弄到極其關鍵的證據。
把龍江寶船廠的秘密,都給弄出來,抓到吳良的明確把柄。
給吳禎吳良他們弄上罪名,合情合理的給解決了。
見到晉王朱棡這樣的舉動後,這人這姓錢的提舉,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臉色也顯得有些白。
話說,他這邊在發現了晉王朱棡來者不善之時,已經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傳遞出信號,讓他這裡的可靠人手,趕緊把倉庫賬房這兩個關鍵地方,放上一把火!
不需要將之都給燒完,只需要燒上一部分就可以了。
如此便能夠讓他們賬目對不清楚。
那很多事,也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間。
至於說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死掉,那……死掉也就死掉了。
有些時候死並不可怕。
若能夠把這些關鍵的東西給銷燬,自己沒有了命,那也是死得其所了。
自己的老小,江陰侯那邊必然會給照顧的特別好。
完全不必自己多費心……
可是誰能想到,朱老三這狗東西來到這裡之後,絲毫的客氣都沒有。
第一時間就讓人,直奔兩處最重要的地方而去!
朱老三這狗東西,當真是隻挑稠的撈!
根本就沒有給他們這邊任何的機會!
在爲之怒罵的同時,他也禁不住雙腿有些顫抖。
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大了!
朱元璋他們這些人,是真的要對自己家侯爺動手!
把事情給做絕了!
不然的話,絕對不至於如此!
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這……還是朱元璋嗎?
這狗賊到底是怎麼想的?
竟然如此不顧及情面?
“錢提舉,怎麼了?
你面色看起來怎麼這麼白?
還有,怎麼還出了這麼多汗?
天很熱嗎?”
晉王朱棡轉頭看着身邊的、這身體明顯發福了很多的龍江寶船廠提舉,出聲詢問。
這人聞言,忙陪笑道:“沒有,沒有。
這主要是小人第一次見到殿下您這樣的大人物,心裡有些緊張。
被殿下您的天威所攝……”
一邊說,一邊暗自準備,要來個狠的!!!
他當然不敢對朱棡動手,把朱棡給弄死。
這樣的事兒,他只要做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別管是誰,也都救不了他!
就連江陰侯吳良,他的這個大靠山也同樣扛不住。
畢竟這可是親王!
當今陛下的親兒子,還是嫡子,這可不是他們能夠冒犯的!
做了這種事兒,那可比他們在龍江寶船廠這邊做出來的那些事,被查出來更加的可怕!
他準備做的狠的,是立刻服用毒藥,把自己給弄死?
不讓晉王朱棡從自己嘴裡面,撬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死確確實實特別的可怕。
讓很多人提起來就無比的恐懼。
只要能活着,就沒有什麼人願意死去。
可是人有些時候,活着卻比死更加讓人恐懼。
他悄悄的將手放到了袖中,準備取出已經準備好的毒藥服用下去。
這些年來,雖然看起來,已經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但是真遇到事情了,還有着當年在戰場上拼命的那股子狠辣勁。 不僅僅對敵人狠,對自己同樣也要狠。
不狠的人,除非運氣爆棚,否則活不下來。
在得到稟告,說是晉王帶人來到這裡的第一時間裡,他就立刻把準備好的奪命毒藥,給帶着出來了。
雖然一開始時,他並不覺晉王此番前來是真的會拿他們怎麼樣。
但是有一些該做的準備,還是有必要做好的。
這是他當年在戰場上,得出來的經驗。
同樣也是他能夠活到現在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現在他的準備,還真就用上了!
他知道了,關於江陰侯吳良的太多事。
龍江寶船廠這邊的,諸多私活髒活都是他來進行負責乾的。
只要被抓住,接下來絕對沒有任何活的希望。
全家都留不住的那種!
這個時候死掉了,那僅僅只是自己死了。
還能夠把侯爺他們給保下來,把所有的罪責,自己一人給承擔了。
這樣的話,侯爺念在自己這些年的付出,還有這最後時刻做出來的這等舉動。
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家人。
在今後會好好的照顧她們。
這樣的選擇很難,但對於他而言,也僅僅是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結果就在此時,卻聽到晉王朱棡突然說道:“熱?那就讓本王給你降降溫!”
說着一聲斷喝:“拿下!”
跟在晉王身邊的侍衛,立刻動手拿這姓錢的提舉。
見到朱棡說翻臉就翻臉,錢提舉吃驚之餘,也不藏着掖着了。
立刻就將袖中的東西取出,要往嘴裡面塞。
但卻已經是被朱棡這邊的護衛,先一步的給打落。
將其給按在了地上。
他拼命的掙扎,卻無濟於事。
被晉王朱棡這邊的人,死死的摁住。
同時也飛快的搜他身上,並將他的下巴都給卸了。
這是免得他嘴裡面,會藏着什麼毒藥,一不留神會趁機咬破藥囊,把自己給毒死。
可以說晉王朱棡,這次做的準備是真的足。
“你這準備的,還挺充分啊!”
朱棡看着那被按在地上,痛苦掙扎,帶着恐懼和絕望的錢提舉說聲說道。
並用腳尖,踢了踢那被從他手中給奪下來了一個東西。
這是一個小瓷瓶。
不用多看他就知道,裡面裝着的必然是什麼劇毒的毒藥。
這錢提舉,整個人都是如喪考妣,心若死灰。
完了!這一次全完了!
朱棡他們這些人,是來真的有備而來!
要把侯爺至於死地了!
他只盼着侯爺能夠快點來,還能夠進行一些挽回……
朱棡這邊,在讓人乾脆利落的拿下了錢提舉之後,很快就控制住了這邊的局勢。
他找來的那些非常精於查賬之人,進入帳房裡進行查賬。
同時也要進行盤庫……
從這人的反應裡,他能夠清楚地知道,這龍江寶船廠的問題果然是很大!
……
吳良這邊,吳良還在這裡給他兒子上課。
教育他兒子事情該如何做。
有些事情,要透過表面的現象,看到其核心之所在。
就比如這一次,看起來他像是吃了一個虧。
可實際上,真的說起來,並不算吃虧。
因爲陛下當着衆多朝臣所說出來的那些話,能把他所吃的這個虧給抵消掉很多。
甚至於整體而言,還算是賺了。
這等於是當着文武羣臣的面,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那些人,自己在皇帝那邊有多大的面子!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一路急匆匆來。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吳良見此,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
這人,怎麼如此沒規矩?
“侯……侯爺!不……不好了!
晉王……晉王他帶着大量的人手去了龍江寶船廠。
錢提舉想要攔,卻……卻攔不住。
讓……讓小人前來,告知侯爺您,讓您趕快去做主。”
這人來到這裡之後,連氣都顧不上,忙氣喘吁吁的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而吳良,原本還有些不滿。
覺得這人過於無禮。
但這個時候,忽然間聽到了這人所說出來的話後,心裡的那點不滿,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個乾淨。
剩下的只有滿滿的吃驚和不可置信。
這什麼情況?
自己聽到了什麼?
朱元璋那邊,竟然敢做出來這種事情來?!
這不對啊!
明明今天上早朝之時,自己捅出了簍子,朱元璋還當衆維護自己,給自己面子。
還提及了從前。
明顯是把自己這邊,當成心腹的意思。
這怎麼……突然之間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這……怎麼這些事,說變就變了?
朱元璋之前都是騙自己的?
他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喊人備馬,帶着一些家丁護院,朝着龍江寶船廠那邊奔行而去。
龍江寶船廠,屬於他江防水師所管的地方。
這龍江寶船廠裡,有着很多的利潤可圖。
這這些年來,他靠着這些可是賺了很多的錢。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當初建好的,十幾艘兩千料的大海船,到了此時,只剩下了五艘!
在寶船廠那邊充當門面,糊弄人。
剩下的那十艘,已經被他們兄弟通過,一些手段給運出去賣了。
若是賣給別的還好說,偏偏是他們將之賣給了海上的那些海寇!
這等事兒,若是被查實了。
自己這邊,可是有些吃不了兜着走。
這個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問號,只覺得天雷滾滾。
滿心都是極度的不可置信。
顯得特別的懵。
這……怎麼突然之間,一切的事情都變了?
巢湖水師的廖永忠,才被解決不足一年。
現在只剩下了自己兄弟二人。
他不應該更加倚重自己兄弟的嗎?
怎麼……也要對自己兄弟二人開刀了?
吳良很清楚,這次的事絕對是朱元璋授意的。
不然的話,區區朱老三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敢不經過自己,就如此不善的去了龍江寶船廠那邊。
不過,心裡面吃驚歸吃驚。
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底氣在的。
畢竟別管怎麼說,他們吳家都是一門雙侯!
尤其是那備倭水師,更是重要。
朱元璋肯定不敢亂來!
最多也不過是藉助這次的事,來對自己兄弟二人進行一番敲打罷了。
看來自己在此之前,低估了朱元璋的狗東西記仇的程度了!
之前他嘴裡面說着,自己這裡的人,點柴草驚到了太子的事,已經是過去了。
不會因此而對自己再進行什麼懲罰。
可是實際上心裡,卻一直沒過去。
現在這是找機會,對自己這邊動了手。
到了現在,吳良都不知道朱元璋,真正對自己動手的原因。
也不覺得他對梅殷動手,會能引得朱元璋如此動怒。
只是以爲這是之前,他這邊對梅殷動手之時,不小心驚擾到了太子,纔會被朱元璋如此對待。
更不覺得,朱元璋會對他下死手。
只覺得這是敲打。
既然這樣,那就好過關。
無非是棄車保帥罷了。
那龍江寶船廠的錢提舉,是個很靠譜的人……
心裡如此着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之後。
他面色雖然依舊難看,但心裡面卻也有了底。
不再慌亂。
一路急匆匆的,很快來到了龍江寶船廠。
……
“讓江陰侯進來吧。”
聽了朱棡的話,攔路的將士,才把路讓開。
很快,龍行虎步的吳良就出現在了朱棡的身前。
“臣,拜見殿下!”
雖然他心裡憤憤不平,看不上朱家的這些毛頭小子。
但是這個時候,該有的禮節卻不能少。
該行禮還是要行禮。
“江陰侯,你來的倒是很快。
知道本王來這裡做事,你很着急嘛……”
朱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說道。
吳良點了點頭:“得知殿下您大駕前來,我等身爲臣子,又如何能不趕緊前來迎駕?
畢竟在龍江寶船廠,也歸江防水師管轄。
臣又管着江防水師,不來怎麼能成?”
他說的話,看起來客氣。
實際上卻是在那裡點晉王朱棡。
這龍江寶船廠屬於他管轄,有他這個江陰候罩着。
讓朱棡老實一些。
晉王朱棡,豈能不知道吳良心裡面是如何想的?
又怎會聽不出來,他這話裡的意思?
心中冷笑一聲。
這吳家兄弟,果然夠猖狂!
面對自己這個親王,還敢如此!
當真是不想活了!
當下便開口道:“江陰侯果然忠心。
本王看江陰侯你此番前來,也是額頭上有些冒汗。
想來是天氣夠熱。
來人,也要給江陰侯降降火!”
隨着朱棡的這一句話說出,立刻便有邊上的護衛,直接對着吳良動了手。
吳良聽到朱棡的這聲斷喝,心裡面頓時一驚。
極度難以置信,自心中升起。
這它孃的……這朱老三敢對自己動手動手?!
“住手!誰敢動我?!”
他出聲怒吼。
“我敢動你!!”
朱棡針鋒相對!
同時也已經是迅速的,朝着邊上退去。
拉開了和吳良之間的距離。
晉王手下的那些人,已經是刀兵出鞘,直接將吳良給按在了地上。
吳良帶來的那些家丁護院,吃驚之下,便有死忠之人,想要來救吳良。
“任何妄動者,殺無赦!!!”
隨着晉王朱棡的這聲斷喝,他所帶來的衆多親衛,刷刷的拔出了刀劍。
對準了江陰侯吳良,所帶來的那些人。
並將他們給包圍起來!
帶着騰騰殺氣!
晉王朱棡那一身滾龍袍,看起來特別的顯眼,在這個時候震懾力極強。
“住手!全部都停下!哪個都別動!”
幾乎是在朱棡的聲音響起來的同時,吳良的斷喝聲也隨之響起。
止住了他手下的那些死忠!
“憑什麼抓我?!
你憑什麼抓我?
我可是侯爺!又沒有犯什麼罪,你憑什麼來抓我?!”
吳良在這個時候,努力的奮力的掙扎起來。
出聲大喝。
帶着極度的屈辱!
他在此之前,是真沒有想到,他堂堂江陰侯,這個時候居然會被這等這等狗屁不通的玩意兒,給按在地上!
當真是奇恥大辱!
“抓我需要上位下令!
哪怕你是親王都不成!
我要見上位!
我要見上位!!”
他出聲嚷道。
“需要我父皇下令?”
朱棡冷冷的看着他,聲音裡多出了一絲的玩味。
“行,這就給你念我父皇的旨意!”
說着,就在吳良滿是震驚、失落、恐懼等諸多的神色注視下,把一份詔書給拿了出來。
當着吳良的面打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吳良你它孃的狗東西,驢入的狗屁玩意!
咱對你兄弟二人掏心掏肺,是咱一手,把你二人擡舉起來。
你們本該是我心腹!
可你們它孃的,這些年來瞞着咱幹了多傷天害理的事兒?!
還敢和人合夥,騙着咱把市舶司給關閉了!
你們兩個狗入的東西!
現在讓晉王,將你捉拿歸案!
膽敢反抗,就地格殺!!
欽此!”
朱元璋的聖旨,就是這麼的直白,這麼的淺顯,這麼的直抒胸臆!
朱棡念自己爹的聖旨,簡直比自己當面罵吳良都要更加的舒服。
因爲他爹寫的聖旨,比他罵的勁爆多了。
吳良聽到這旨意,頓時呆滯在了當場。
面色爲之劇變!
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顯得特別的慌。
這……怎麼會這樣?
怎會如此?
明明今天早朝的時候,上位還那般維護自己。
這怎麼……突然之間說變就變了?
還有,朱元璋這狗東西如此不做人,就不怕自己弟弟那邊,率領備倭水師反叛嗎?!
朱元璋這狗東西,他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