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是在被窩裡面被硬生生的拽起來的。
這段時間,糧食價格穩定了,銀子也是到手了。
朱由校也是終於騰出了時間跟自己漂亮美麗的張皇后考慮繁衍後代的事情了,他的生育能力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就是這個孩子一直都沒有生出來。
大棉被,火爐。
朱由校睡的很死。
大清早,摟着自己的老婆睡的正香,然後朱由校就被弄醒了。
帶着三分火氣,朱由校死死的盯着的喊他起牀的這個小太監,而這個小太監顯然也是知道朱由校現在火氣很旺,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哆哆嗦嗦的告訴朱由校,事情大條了,武定侯被抓了。
“什麼?”
朱由校猛的從牀上蹦了起來,他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小太監問道:“武定侯被抓了?誰這麼大的膽子?”
這功勳集團,就算是朱由校都不會輕易的動手。
根深蒂固!
沒錯,土木堡之變之後,功勳集團的確是被文官給強壓一頭。
但是,你看看,人家功勳集團到現在不也還是好好的?
鐵打的功勳,流水的文官。
這要是換了一般人倒賣糧食,哄擡物價,朱由校早就辦他們了,但是,功勳集團,數量又多,朱由校還真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讓他們虧了一大筆銀子,朱由校其實已經很滿足了。
“是張相爺批的條子,指使錦衣衛捉拿的武定侯!”小太監飛快的開口道:“皇爺,張相爺就在西苑!”
“朕知道了!”朱由校點點頭。
迅速的穿好了棉衣,朱由校又好好的安撫了一下張皇后,這才直奔西苑。
張好古已經是等候多時了,見了朱由校,立刻行了一禮:“皇上!”
朱由校苦笑了幾聲:“師傅,你可真是能擾人清夢!”
“皇上,事發突然!”
張好古笑着開口道:“臣也不想,只是,有些事情,皇上還是儘早知道比較好!”
朱由校微微一愣:“怎麼了?”
張好古這才遞給了朱由校一份審訊記錄,朱由校只是略略的看了幾眼,瞳孔頓時猛烈的收縮起來:“襲擊永定縣糧倉?”
張好古點點頭:“正是如此!”
朱由校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一旦永定縣的糧食真的就被這個混蛋給一把火燒了,那麼這個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
京師地區的糧食價格暴漲,那自然是不必多說了。
整個山東,北方又要有多少人被活活餓死?
甚至,這個糧食的價格還是可以影響到南方。
南方的經濟條件的確是好一點,但是也僅僅只是好一點而已。
“皇上,不妨繼續看下去!”張好古繼續道。
“恩?”朱由校微微一愣。
然後,張好古就看到朱由校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的怪異,然後在變一臉的不可置信,最後差點笑出來的時候,特別好玩。
“怎麼會如此?”
這審訊記錄卻是詳細的記錄了焚燒糧倉的整個過程,從他們穿着黑色夜行衣出門然後很快就發現自己在雪地裡簡直不要太扎眼。
其次就是,他們居然是徒步前往永定,最後一共有三十三人掉隊。
還有幾個倒黴鬼刀劍因爲過於寒冷根本就拔不出來。
整個過程倒是不太像過來放火的,而是過來搞笑的。
一羣人被抓了之後,也是老老實的交代,看的朱由校是又氣又笑,氣的是武定侯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就連京師的糧食都敢一把火燒了,笑的是,堂堂武定侯,還有一個武字,怎麼就是如此廢拉不堪。
而後,朱由校又感覺到了一陣陣悲哀。
武定侯,朝廷功勳,他的家丁怎麼就菜成了這個樣子?
由此可見,大明的武備已經是爛到了何種境地?
“這武定侯招供了沒有?”朱由校冷冷的問道。
“已經是被趙鐵軍還給下了詔獄,不過,武定侯拒不認罪,目前,還沒用刑!”張好古兩手一攤,緩緩的開口道。
朱由校卻是冷笑:“他是不是以爲,朕不敢把他怎麼樣?師傅,告訴趙鐵軍,什麼刑都給他試試,朕倒要看看,他承認不承認!”
張好古張了張嘴。
朱由校問道:“怎麼了師傅?”
“臣,只是剛剛在錦衣衛條例當中明確記錄了一條,禁止錦衣衛刑訊逼供!”張好古道。
朱由校不由得愣住了:“師傅,這?”
張好古緩緩的開口道:“臣志在革新錦衣衛,皇上,從前地方的胥吏,衙役故意找人栽贓陷害頂缸,衙門裡無緣無故的把人被抓進去的,錢到位的當天下午立刻就放出來,沒錢的就要重罰,如果你不認罪,上來便是要給伱重刑,總有一萬種辦法,讓你招供!”
“總之,一旦給了錦衣衛用刑的權力,他們就會把這點權力發揮到極致,如果出現了案件,錦衣衛還會認認真真的去調查麼?不會,既然用刑,爲什麼還要去搜集線索找犯罪嫌疑人?直接從大街上看誰不順眼直接抓起來打一頓就好了,有的是手段讓他承認自己就是罪犯。”
“如此,必然還是要產生敲詐勒索,爲了個人私慾,至國家於不顧,損壞的是錦衣衛的名聲,壞的也是皇上的名聲!”
“故此!”
張好古搖了搖頭,緩緩的開口道:“臣是決計不贊同刑訊逼供的,若是發現此種情況,嚴辦,武定侯也是一樣!”
“這些家丁都是武定侯府的人呢,無論如何武定侯都是脫不開關係的!”
說到這裡,張好古淡淡的開口道:“皇上大可不必急於一時,最重要的是,制度的建設,條例的完善!”
沉思了許久,朱由校點點頭道:“師傅這是謀國之言,就按照師傅說的辦吧!”
自始至終,張好古殺人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
可是在株連,刑訊這些方面,卻是儘可能的能阻止就儘量阻止。
“若是審完了,皇上準備如何處理?”張好古詢問道。
“這武定侯郭培民哄擡糧食價格,朕一再警告,讓他收斂,豈料他死不悔改,竟然想要縱火焚糧,朕欲容之,彼蒼者天,豈能容乎?罪該萬死,罪無可赦!”
朱由校握緊了拳頭:“殺!”
張好古想了想,而後問道:“那,爵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