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求求你告訴我吧!
關先生和破頭潘到底出了什麼事!
爲何他們帶着二十萬大軍前去高麗,居然會死在了那裡!
我給你學狗叫!
只要你告訴我,我就給你學狗叫!
汪!汪!汪!”
劉福通臉上帶着懇求,顯然是對這件事極其在意,不然依照劉福通的性子,是絕不會如此不在意聲譽。
李芳遠本是想手刃了劉福通,爲自己母親這麼多年的病痛折磨報仇,但見到劉福通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跪在地上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
朱標也看出了到李芳遠在猶豫,便出聲說道:
“芳遠,現在的他不過是個年過七十的糟老頭子,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不可一世的劉福通了。
你先告訴他當年的情況,我們在問問他爲何來,等商量好了,在任由你處置!”
李芳遠本來就拿不定主意,聽到朱標的話,便看着跪在地上的劉福通淡淡開口說道:
“關鐸和潘成帶着的紅巾軍,進了我們高麗以後,本來一路打到開京,本來還是挺順利的,但是沒想到當時已經是正月了。
天氣異常的寒冷,高麗都需要穿鴨絨,羊皮的衣服才行,你們的紅巾軍沒有這些禦寒的東西,天氣一冷, 或者下雪就就是去了戰鬥力。
前面有我父親在防守,後面有王顓引來的狗元人,兩方夾擊,加上久攻不下的高麗的城池,你們紅巾軍又餓又冷,自然方寸大亂,關鐸戰死,潘成帶着剩下的兩萬人,離開了高麗。
估計是被狗元人給殺了吧?”
劉福通聽到李芳遠的話,瞬間淚如雨下,一方面自己手下最強的將領,以及好兄弟關先生和破頭潘死無全屍,另一方面自己的紅巾大軍突然折了一半,讓自己的韓宋一下走入了盛極而衰,從此一蹶不振!
“關先生,破頭潘,這麼些年了,我一直忘不了你們!
我今天終於知道了你們的死因,此生也是無憾了!”
劉福通仰面嚎哭,聲淚俱下大吼道:
“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
九天日月開黃道,宋國江山復寶圖。
西風吹醒英雄夢,不是咸陽是洛陽!”
朱標清楚劉福通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起義領袖,也知道劉福通對輸給了老爺子,輸給了陳友諒,輸給了張士誠不甘心,但是歷史就是歷史,已經發生了,就只能認命了。
“劉福通,你這次來找我們,有什麼目的?
你又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劉福通抒發完了情緒,抹了一把眼淚,看着朱標說道:
“朱標,你還記得韓林兒給你的那封信嗎?”
朱標從懷裡拿出了那封信,在劉福通眼前晃了晃:
“這封信怎麼了?”
劉福通用手指着那封信,咧着嘴說道:
“這信,是我寫給你的!鄭和在我手裡!”
劉福通又轉頭看向藍玉:
“藍玉,你的兩個兒子也在我手裡,他們兩個一點傷都沒有,都在索命門裡有吃有喝!”
朱標三人聽到劉福通的話,都是一副發愣的表情,完全想不同這劉福通想幹什麼。
朱標看了看信,用手指着信的落款說道:
“這不是寫着是韓林兒寫給我的嗎?
怎麼變成你寫給我的?”
劉福通用手捂着流着血的半邊臉,臉上露出了一絲狡猾,笑道:
“那是我冒充的,因爲我和朱元璋本就關係不好,又聽到藍玉也和你在一起,常遇春本就看我不順眼,我要是給你寫信,要你來見我,藍玉是絕對不會來的。
但我若是假裝成了韓林兒,你們而就說不準會來見我。”
朱標看了看朱棣,藍玉臉色怪異的說道:
“看來咱們還真低估了袁珙先生的能力,他還真猜出這信,是劉福通寫的。”
щшш● тTk Λn● ¢O
藍玉上前一把抓住劉福通後脖領子,劉福通年邁瘦弱的身體頓時懸空,在藍玉的身邊就像是一隻小雞一般:
“糟老頭子,別他孃的跟我們搞這些彎彎繞繞的了,快說,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劉福通剛剛本就被,藍玉和李芳遠磕到了後腦,又被李芳遠活生生的扯掉了耳朵,精神和肉體都受到了巨大的摧殘,不禁用手不住的拍打藍玉的胳膊:
“給我放下來,快放我下來,你勒到我脖子了!”
朱標嘆了口氣,對這個劉福通說不出是個怎樣的情緒,只能給藍玉個眼神:
“藍玉放他下來吧,聽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他不是在這韓宋當丞相嗎?
實在不行,我們就挾持着他跑出去也算是個辦法。”
藍玉點了點頭,手一鬆將劉福通扔在了地上,站到了一旁。
劉福通摸了摸屁股,站了起來,看着朱標說道:
“世道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
我給你們寫信,就是爲了讓你們來魯王城,滅掉韓宋!
準確的說,是殺了韓林兒!”
劉福通提到韓林兒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怨恨,彷彿與韓林兒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爲什麼?”
朱標,朱棣,藍玉三人聽到劉福通的話,都不僅異口同聲的問道。
唯有一旁的李芳遠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
劉福通似乎早就料到,三人會有如此激動地反應,眼神中露出了一副替天行道的正義之色:
“我劉福通早年在潁上同韓山童,靠着白蓮教的教義,創立了這韓宋,念韓山童有宋徽宗八世孫的血脈,我便擁立了韓山童惟一的兒子,韓林兒來做這韓宋的皇帝!
領雄兵百萬,氣吞山河,打的元狗魂飛魄散,我當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看不慣元狗欺負我們漢人!
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把我們漢人當成了最下等的人,所以我要驅逐韃靼和瓦剌,還我們漢人大宋的天下。
豈料我在前線含辛茹苦的血戰元狗,兄弟們用鮮血與生命買命,後方的韓林兒居然在他滿勤的培養和溺愛下,成爲了一個徹底的昏君。
變成昏君也就罷了,兵權畢竟還在我的手裡,若是被逼的沒了辦法,大不了我就換個人上去繼續當皇帝,也不是沒辦法,但壞就壞在,韓山童的妻子,也是狠角色。
趁着我帶兵的時候,居然開始用我手下大將的女兒,來和韓林兒聯姻,形成了強大的外戚,等到我被張士誠圍困在安豐之時,才發現我手裡的權力已經被那臭娘們架空了!
不然以我的帶兵水平,豈能讓張士誠將我擊垮!”
劉福通眉毛一挑,眼中充滿了對張士誠的不屑,與對韓山童妻子的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