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是懵圈的,他很瞭解王文,不會沒事拿自己開涮,更不要說是這麼離譜的事情了。
但他也不會只聽王文的一面之詞就信了,東西是真的還是仿的,他還是能夠辨別的,於是也不多說什麼了,轉身便取出一個望遠鏡,然後默默帶上了一副手套。
王文見他要驗看,一點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因爲他已經提前就看過,也沒有看出任何問題,他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十分自信的。
就見到館長小心翼翼對着這破舊手機觀察起來,一會兒還拿在手上,轉換着地方把手機的每個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看就是老半天,整個辦公室都寂靜無聲,王文也是凝神靜氣等待着。
隨着時間過去,館長雖然一直都沒有發聲,但他的神色是越來越凝重的,心裡更是對眼前的這個手機而吃驚,因爲他發現這玩意兒好像真的不是做舊的!
他驗看文物的眼睛那是爐火純青的,一個物品歲月沉澱是什麼模樣,那種感覺十分敏銳。
雖然肉眼他無法直接判斷這物件具體多久了,但一二十年肯定變不成這個樣子,而且從這物件殘破的樣子還是能看出來,它完整的模樣應該是個全屏直板手機。
這樣類型的手機,面世實際上才幾年而已。
他十分確定這不是做舊的,既然如此,幾年的物件絕對變不成這個樣子,難道
難道這真是土裡挖出古代的手機來了?
他拋開了鑑定的眼光,單純看起這手機的外表,可以看到後殼有一個花瓣的商標,但他記憶裡市面上似乎沒有這樣的品牌的。
“這東西,是怎麼來的?”館長神色凝重的詢問起來。
“是一個野外探險的愛好者從秦嶺深處扒出來的,他覺着這些東西不一般,後來通過許多人找到我頭上,想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跟許聖人有關係。”王文連忙解釋起來。
館長又問:“這樣.不過他爲什麼會覺得這手機跟許聖人有關?”
王文又指了指同在包裹的另外一個東西。
那是一張白色的卡片,它雖然經過歲月洗禮,但保存還算是完好,或許是因爲一直放在旁邊的那個破爛錢夾裡的原故。
館長小心翼翼放下手機,再取來卡片,這時候他發現這似乎是一張表明身份用的證件。
他再定睛一瞧,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姓名一欄寫着兩個字,正是“許良”。
館長和王文對視一眼,兩人神情裡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是發現秘密的興奮,又有一些涉及大事的惶恐。
再認真看去,他們又發覺出許多信息,這卡片上赫然印着長城的圖樣,很明顯意味着東方文明。
更加吸引他們注意的,是下方的一行小字,那上面的國名卻是他們完全沒有聽說過的,就連日期也是他們完全對不上號的,唯有籍貫地址是他們熟悉的。
“如果這些東西都是真的,那豈不是說,聖人是從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回到大明的?”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雖然我沒看出什麼問題來,但要我就這樣相信穿越這種事還是不行,我得再認真檢測一下。”
館長坐不住了,這東西實在是有點太炸裂了,如果穿越真的發生,那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要崩塌了。而且,這還是關乎許聖人的東西,如果傳出去一點風聲,恐怕全世界都要爆炸。
好在博物館就有探測的儀器,兩人又是花費好半天,最終才終於確定這些物件的大致年份,這一次,館長終於無話可說了。
回到辦公室之後,兩人對視一眼,久久無聲。
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個多麼離譜的事實。
也只有這個時候,館長才能認真思索一下許聖人一生的經歷,結合明初的時代背景,他越想越覺得穿越的說法很有道理。
以當時的社會狀況而言,突然發生如此劇烈的思想和社會變革,這的確是十分難以想象的事情。
館長把目光重新放在了那張證件上,那上面是一張模糊且年輕的臉,認真觀察之下,他發覺這張臉眉眼的確與自己記憶裡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聖人晚年樣貌很相似。
這就是聖人年輕時候的樣子嗎.
“這不科學啊”館長有些懷疑人生。
“這是事實!”王文語氣激動起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發現這麼大的秘密。
“我們去這上面的地址看看!”館長直接站了起來,立即就做出決定。
兩人說走就走,好在這個地方就是秦嶺之下的某個小村子,距離這裡並不算遠,只是驅車了兩個小時不到,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然後他們就發現,這裡確實是一個以許姓爲大姓的村子。
接下來,他們以遊客的身份,在這村子當中借住了幾日,並且打探起證件上的那張臉,可惜村子裡的人都表示沒有這個人。
他們不甘心,又在附近的地方慢慢打探,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到後來他們也不得不放棄了,或許證件上的年代和現在這個時間並不是一個年代,而且就算年代相同,穿越帶來的歷史改變,也很可能讓“許良”不再出生。
事情到了這裡,也就到了盡頭,他們沒辦法再尋找更多的線索了,他們只能確定,手裡的幾個明顯是現代文明的物件,的的確確是兩百多年遺落到今天的。
就在村頭的兩個木墩上,兩人望着東方的夕陽,突然有些釋然了。
穿越的又如何,不是穿越的又如何,他始終是那個聖人,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這事兒咱們要爛在肚子裡嗎,可是守着這麼驚天動地的秘密,我感覺渾身難受啊,如果我們公開出去,那得引起多大的轟動啊。”王文有些躍躍欲試。
館長本想勸阻來着,但是想了想,最後只是搖搖頭:“這些東西是你發現的,你怎麼處理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其實我也挺想看看這事之後,世界會是個什麼反應,恐怕影響最大的不是對許聖人的認知,而是”
王文顯然明白了館長的意思:“而是物理學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