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丰踏步上前,手中長劍翻轉,劍光如雨,紛紛落下,將圍上來的韃靼兵馬,盡數斬殺。
拿起拂塵修道,放下拂塵殺人。
一步斬殺數十人,血流如河,鮮血淋漓。
“張三丰!”
巴圖魯暴喝一聲,身上的氣勢再度暴漲數倍,周圍泛着金光,擡起拳頭,猛然一躍,對着張三丰,狠狠砸了過去。
面對氣勢洶洶的巴圖魯,張三丰神情平靜,眼中不帶絲毫的波瀾,微微擡手,劍鋒一轉,一道黑白兩色的劍光,猛然涌動起來。
下一刻,一道劍光,貫穿了巴圖魯的胸膛。
號稱不動明王、金剛不壞的不動明王印,僅僅一招,就被擊破了!
“噗!”
巴圖魯口吐鮮血,臉色慘白,踉踉蹌蹌的後退了數步。
“你居然走到了那一步?”
“難怪可以一招破我意境?一劍破我不動明王印?”
“我以爲我高估了你……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巴圖魯胸口出現一道大洞,整塊血肉都被貫穿了,血色大洞之後的景象都一清二楚,他臉色浮現了複雜、釋然、不甘的神色,最終他做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塔塔兒,快,快讓大軍撤離這裡,快啊!!”
巴圖魯突然轉過身來,對着還在不斷聚攏過來的大軍,大聲暴喝。
周圍聚攏而來的兵馬,微微一頓,陷入了慌亂之中。
張三丰眉頭微皺,擡手一揮,黑白兩色的劍光,一閃而過,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將巴圖魯的腦袋斬落。
一代宗師,韃靼國縱橫天下的天狼教教主,隕落。
另一邊,隱藏在兵馬大軍之中的塔塔兒,自然聽見了巴圖魯的話。
他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畏懼,看着遠處的那道身影,彷彿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魔。
他色厲內荏,狠狠咬着牙,強行忍下心頭的恐懼,冷聲命令道:“全軍聽令,衝殺張三丰,取張三丰人頭者,連升五級,封爲我韃靼國的前將軍!”
“殺啊,給我殺!!”
塔塔兒的話,猶如魔鬼的低語,令周圍的韃靼人,皆忘記了恐懼和害怕,一個個嗷嗷叫着,衝殺了上去。
誰都清楚,此人不可力敵,但誰又不覬覦斬殺後的功勞呢?
他再厲害,能對付一千人,能對付一萬人?十萬人嗎?
所有人心中都抱着僥倖,賭他的力竭時間,玩命的衝殺了上去。
“殺啊!”
“殺了這個臭道士,殺了他。”
“將軍有令,斬殺這個臭道士,連升五級!!”
……
無數的兵馬聚攏了過去,猶如沸騰的獸潮,不斷向着中心聚攏,充滿着貪婪和渴望,一個個雙眼通紅,被巨大的刺激麻痹着內心。
看見這一幕,塔塔兒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口中喃喃道:“張三丰,你是厲害,但我就不相信你能對付十萬人衝殺?”
塔塔兒不知道,他的決定,將帶領韃靼大軍走向絕路……
張三丰不斷揮舞着長劍,殺人,如同砍瓜切菜,隨意揮舞之間,兵刃折斷,甲冑破裂,人命消亡。
張三丰猶如行走在黑夜之中的死神,悄無聲息的收割走一個又一個的生命,身上卻不留半點血跡。
張三丰就像詩篇中的俠客,瀟灑自若,大氣磅礴。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無數的屍體隨之倒下,張三丰面色如水,眼眸中不露半點情緒,彷彿太上忘情的仙人,俯視着螻蟻的消亡,而無動於衷。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張三丰的周身,那股與大自然合二爲一的意境,正在詭異的逐漸消散,一種別樣的氣息,從身軀上,逐步浮現涌動出來,充滿着恐怖、危險的氣息,似乎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短短數十個呼吸的時間,韃靼大軍就銳減數百人,這比韃靼大軍入侵中原死得人還要多,這令塔塔兒尤爲心痛。
“可惡,可惡啊!”
“張三丰,你膽敢與我作對,我一定要屠了武當山,讓你的徒子徒孫,一起去找你陪葬。”
塔塔兒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極爲憤怒。
“將軍,還是儘快撤退吧,巴圖魯臨死前的話,不得不防啊!”
“這個張三丰太過詭異,沒必要與之死磕,我們不妨先退。”副將連忙湊了過去,低聲道。
“放屁,區區一個張三丰,就想讓我落荒而逃?他也配?”塔塔兒臉色一變,直接推開副將,喝道:“來人,將去大明國城池拿到的弩箭和火炮,統統拿過來,給我轟!!”
“我就不信肉體凡胎,能夠抵擋火炮弩箭?”
……
此刻,在半空中,一柄紫色大劍,漂浮在半空中。
兩道身影,注視着這一切。
“宋妙鬆,看着吧,你的師公,差不多要離開此界了。”
聽見此話,其中的一道身影,連忙道:“無名大俠,多謝你讓我來送師公最後一程。”
“無非是讓你見識下破碎虛空罷了,若你有機緣,你們還會在上界相見的。”朱祐極隨口迴應道。
若不是張三丰的懇求,朱祐極也不會帶宋妙鬆過來。
畢竟多帶一個人,長時間飛行,實在有些損耗真氣。
“是,我會努力的。”宋妙鬆微微頷首,眼眸含淚,看着下面獨自奮戰的張三丰。
若非情況不允許,宋妙鬆真想下去與張三丰,共同奮戰,斬殺這些韃靼人。
隨着兩人交流的結束,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
原先的藍天白雲,頃刻間,變成了佈滿雷電的烏雲,雷天滾滾,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彷彿天地都發怒了。
“轟隆隆……”
雷聲滾滾,雷蛇沿着烏雲的紋路,不斷在天空中聚攏着,彷彿隨時都會降下天罰,懲戒世間的一切生靈,令人恐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到了異樣,更何況是身爲一軍統帥的塔塔兒?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一股玄而又玄的意境,從張三丰的身上涌動起來,渾身的道破隨着勁風激盪,整個人彷彿被一種無形無相的力量托起,逐漸升空。
頃刻間,天地鉅變,日月無光。
天空中,只有不斷轟鳴的雷霆聲,正在散發着光亮。
“轟!”
雷蛇閃過,一道裹挾着天地之力的雷霆,轟然而下,狠狠的擊中了張三丰。
“師公!”宋妙鬆大驚失色,連忙喊道。
“不必驚慌,這是在度劫,過了雷劫,才能飛昇。”朱祐極隨口解釋了一句,緩緩從腰間取下一個酒葫蘆,輕輕一甩,任由酒葫蘆,飛入翻滾的烏雲之中。
酒仙葫蘆猛然變大,變成一座宮殿大小,巨大的葫蘆口上,塞子一開,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吸力,雷劫席捲,烏雲匯聚,周圍的雷劫和烏雲不斷被吞噬,彷彿憑空出現了一道吞噬一切的黑洞。
短短數秒的時間,雷劫之上的烏雲,少了一大片,整個葫蘆都泛起了雷紋。
看見這一幕,一旁的宋妙鬆都驚了?
“這……這是何物啊?”宋妙鬆顫顫巍巍的詢問道。
朱祐極輕笑一聲,道:“不必在意,一個小玩意,安心看你的師公過雷劫吧!”
“只……只是小玩意嗎?”宋妙鬆強行收斂情緒,看着這個佈滿雷紋的巨大葫蘆,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