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楚澤終於抵達京城郊外。
此時天色已晚,夜幕低垂。皓月當空,星光點點。
京城城樓高聳,燈火通明。一股肅殺之氣瀰漫在城牆之上,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城門口戒備森嚴,禁軍把守,檢查來往行人,嚴防死守。
楚澤心中瞭然。看來秦王戒備森嚴,生怕有人潛入京城生事。
想到這裡,他冷笑一聲。區區禁軍,豈能擋得住自己?
他運起輕功,身形一閃,已然翻過城牆,悄無聲息地落在街道上。
京城的街道籠罩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四下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楚澤警惕地左右張望,隨即快步朝前走去。他的目標是天魔宗設在京城的秘密聯絡點。
宗主臨行前吩咐過,若是入京,可去聯絡點尋求幫助,打探消息。
楚澤來到一處小巷深處,停下腳步。面前是一扇破舊的木門,門上掛着一個風燭殘年的燈籠。
這裡,就是天魔宗的秘密聯絡點。
楚澤輕輕叩響門扉,低聲道:“在下楚澤,奉宗主之令,特來京城查案。”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來,上下打量楚澤。
見他妝束不凡,氣度不凡,又報出暗號,中年男子恭敬地把楚澤讓進屋內。
“將軍請進。小的張昆,是宗主派駐京城的聯絡人。”
進得屋內,張昆忙關緊大門,從袖中掏出火摺子,點亮燭火。昏黃的光線照亮了偌大的廳堂。
廳中陳設簡陋,一張方桌,幾把木椅。角落裡有一個巨大的鐵皮櫃子,也不知裡面裝着什麼。
楚澤也不多言,開門見山道:“張昆,近日京中可有什麼風吹草動?”
張昆低聲道:“啓稟將軍,自打宮變發生後,京城戒備森嚴,禁軍把守城門。”
“王公貴族,文武百官都戰戰兢兢,生怕被牽連。而在民間,更是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啊。”
“哼,區區謠言,何足懼哉?”楚澤冷笑連連:
“只是宮變這等大事,朝廷豈能輕易放過?難道就真的與我天魔宗無關?”
張昆嘆息一聲,道:“將軍有所不知。如今丞相嚴嵩正帶人滿城搜捕,意欲將天魔宗一網打盡。”
“聽說.連宗主也被列爲要犯,生死未卜啊!”
“什麼?”楚澤大驚,霍然起身:“宗主遭難?這.這怎麼可能?”
張昆搖頭道:“小的也是聽來的消息,並不敢肯定。”
“只是眼下局勢危急,將軍您一個人深入虎穴,未免太過危險啊。”
“我豈能在此時退縮?”楚澤雙目圓睜,殺氣騰騰:
“宗主倘若真的遭難,我楚某人豈能袖手旁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宗主一個清白!”
張昆一拍大腿,讚歎道:“好一個忠義之士!小的佩服!只是.”
“將軍要如何查這宮變之事?嚴嵩戒備森嚴,您一旦露面,怕是凶多吉少啊。”
楚澤默然片刻,目光如炬:“張昆,你可有辦法,讓我混入丞相府,近距離查探此事?”
張昆面露難色:“這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風險太大,將軍您.”
“事不宜遲!”楚澤斷然道:“眼下容不得半點耽擱!張昆,還請你速速安排!”
張昆無奈,只得點頭應允。
當下,他打開鐵皮大櫃,從中取出一件太監服,遞給楚澤。
“將軍,你可以喬裝改扮成宮中太監,混入丞相府。我在府中安插有內線,到時會接應於你。”
楚澤大喜過望,連忙道謝:“多謝張兄!楚某人感激不盡!”
言罷他接過太監服,當即換上。但見他身着黑色箭袖,頭頂烏紗帽,整個人顯得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哪裡像個小太監,分明是一派將軍之姿。
張昆暗暗點頭,心道:“楚將軍氣度不凡,就算喬裝改扮,也掩不住其英氣逼人的氣勢。但願此行,能夠平安歸來。”
楚澤換好裝束,正欲告辭,忽然輕咦一聲。
只見磚石鋪就的地面上,有一截白綾從門縫中伸了進來,在地上盤成一團。
“這是.”楚澤心中狐疑,連忙過去查看。
就在此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緊接着,砰砰砰幾聲巨響,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來者何人?”楚澤厲聲喝問。
只見門外黑壓壓一片,數十個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涌了進來,迅速包圍了楚澤二人。
領頭之人陰惻惻地說道:“呵呵,楚將軍果然英雄出衆!區區聯絡點,也被您找到了!”
“閣下是誰?爲何夜闖我天魔宗聯絡點?”楚澤沉聲問道,警惕地盯着來人。
那領頭人冷笑一聲,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刀削斧鑿的臉。
不是旁人,正是丞相嚴嵩的侄兒,朝中兵馬指揮使嚴世蕃!
“嚴世蕃?”楚澤臉色一沉:“你……”
“呵呵,楚將軍好威風!”嚴世蕃冷笑連連:“如今你已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還敢大搖大擺進京,真是不知死活!”
“放肆!”楚澤勃然大怒:“嚴世蕃,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帶人前來,意欲爲何?”
“莫非是想對我天魔宗不利?”
“不錯!”嚴世蕃冷笑道:“天魔宗勾結西夏,意圖謀反,這等欺君罔上之罪,豈能輕饒?”
“楚澤,你這個叛賊,休要再狡辯了!乖乖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笑話!”楚澤冷哼一聲:“我天魔宗行事磊落光明,何曾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嚴世蕃,你若非要誣陷於我,那就休怪我無情!”
言罷,楚澤一聲斷喝,飄身而上。
他藏在袖中的雌雄雙劍,嗖的一聲彈射而出,罩向嚴世蕃面門。劍鳴之聲,銳利刺耳。
嚴世蕃不及多想,慌忙側身,堪堪躲過雙劍。
他額頭冒汗,驚怒交加,大喊道:“大膽刁民!竟敢行刺朝廷命官?給我拿下!”
話音未落,一衆黑衣人蜂擁而上,圍着楚澤左突右衝。
“邪教妖人,納命來!”
“今日就讓你血濺當場,以祭我大明英烈!”
“叛賊休走!看劍!”
呼喝聲不絕於耳,夾雜着兵刃碰撞的錚錚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