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朱樉渾身熱血沸騰。
非他不可。
這詞兒他喜歡!
朱樉立刻問楚澤:“那你說說是什麼事。”
“行啊,但羅進這事得緊着辦理,你現在先去把這事安排了,等下我跟你細說。”楚澤是連半點讓朱樉逃跑的機會都不給。
等朱樉將事情安排好,那些人都再發了,楚澤才又報了一堆名字。
在朱樉狐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解釋道:“這些人今天跑宮裡去給你大哥找不痛快去了,你重點照顧一下他們。”
朱樉還當楚澤有很重要的事要讓自己辦,等到最後,竟然是讓他繼續收拾人。
這次還是要重點照顧的。
不過朱樉只鄙視了楚澤片刻,又氣了起來。
“我之前也聽說了,說有些大臣要進宮去告狀,但當時我還有事,就沒機會進宮。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麼不識趣,竟然還敢去找大哥的麻煩,欠抽。”
可不是了麼。
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太子。
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太子,是老朱家的團寵?
而且這些人還敢去告自己的狀,楚澤也不打算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太舒坦。
朱樉道:“放心,這些人我都記下了,一個都跑不掉。”
他甚至連罪名都給他們想好了。
——公報私仇,無故狀告錦衣衛指揮使。
朱樉大手一擺,扔下一句“我現在就去會會這些人”後,起身就走。
朱樉現在一點都不爽,就想收拾幾個衆,散散火。
朱樉第一個找的,就是中書省的參政知事。
這些人都協助着胡惟庸總領天下要務,也是今日去煩朱標的主要成員。
既然惹了他的大哥,現在就別想舒坦。
朱樉站在某位參政知事的府門前,身後跟着一隊身着飛魚服,腰配繡春刀的錦衣衛。
這些人往門口一站,殺氣撲面而來。
看門的人嚇得臉色煞白,兩條腿都在打顫,開門的動作又慢又慌亂,像是面前站着的,不是同類,而是一羣惡魔。
可見這段時間,他們在朱樉的手裡,沒少受罪。
朱樉嫌棄地看着緩緩洞開的硃色大門,掌着腰間的刀,冷聲:“讓你老爺出來迎接。”
按理說,他一個小小的指使副使,是沒這麼大官威的,可誰讓他還是皇子呢,讓他一個小官出來迎接一下怎麼了?
那人連滾帶爬地往屋裡跑。
朱樉站在門口看着。
周觀政正好從街道那頭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這裡。
周觀政的眉頭死死地擰起來,一臉不贊同地看着這邊。
但他沒第一時間過來阻止。
他想看看,這位二皇子忽然帶着人堵在官員的家城,是想幹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了。
朱樉就是心裡不痛快,來這裡找人麻煩的。
而他不痛快的原因,是因爲這位大人不畏強權,今日去太子殿下面前,告了楚澤的狀。
周觀政一聽到這個理由,臉都氣紅了。
他兩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怒火止不住地往上冒。
“這個楚澤,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公然公報私仇!”
簡直是目無法紀,不將大明的國法放在眼裡。
不可容忍!
周觀政沉着臉大步上前,快步走到朱樉面前,道:“二皇子殿下,你即身爲皇室之人,更應該遵紀守法,怎麼能帶頭爲非作歹?!”
朱樉正訓人訓得爽,面前忽然冒出個人來。
他眉頭一沉,擡頭就想罵。
誰知竟然看到了一張連楚澤都怕的臉。
那瞬間,朱樉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這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周觀政見朱樉不再罵,立刻繼續說教:“那楚澤雖有些本事,但也不過是個臣子,二皇子身爲天潢貴胄,怎可隨便聽他差遣?”
“他如今行事跋扈,才引得衆同僚不滿,這才入宮,將此事告訴皇上。二皇子不說替皇上分憂,卻在這裡替他打壓同僚,二皇子如今的行爲,可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周觀政一張嘴,突突突對着朱樉就是一頓懟。
從這人出現到現在,朱樉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這人噴了個狗血淋頭。
一旁跪着的大人見有人替自己出頭,立刻支棱了起來。
“這位大人說得不錯,二皇子殿下可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可對得起自己姓的這個‘朱’!”
朱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說他的身份沒事,但後面這句話,朱樉就不能聽了。
“你莫不是想說他楚澤與本皇子想謀反不成。”都說他對不起自己的這個“朱”了,不就是指他心生反意了麼。
這能忍?
朱樉忍不了。
不等那人說話,朱樉立刻道:“來人啊,掌嘴!”
這種話是隨便能說的嗎?
這人也是腦子進水了。
周觀政雖看不慣朱樉與楚澤的所作所爲,但也知道有些話不能隨便說。
看着被押到一旁,按在地上被扇耳光的大人,周觀政還是決定救一救他。
“二皇子殿下……”
“怎麼着,你也想說咱要反?”朱樉撩起眼皮,一句話,直接給周觀政差點懟南牆上。
本來還佔着理的周觀政,瞬間落了下風。
周觀政連道不敢。
朱樉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本皇子辦案,這裡沒周大人什麼事,周大人還是請回吧。”
周觀政沒動。
“二皇子,那楚澤不過是個錦衣衛指揮使,以二皇子之尊,何需聽他指揮?”周觀政痛心疾首。
這可是他們的皇子啊。
竟然給楚澤當鷹犬,實在讓人擔憂。
這幾日周觀政也刻意打聽了一下楚澤的事,得到的結論是,這就是個權臣。
朝有權臣,於國不利啊。
可恨這些皇家之人,竟然還毫無所覺。
周觀政越想,心裡的正義越是不斷升騰。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其所。
他要用自己的鮮血,警醒天子,讓他們認清楚澤,並將其除掉。
有了這個信念,周觀政越不可能後退了。
他迎着朱樉瞪視的眼神,義正辭嚴:“這些大人所言不差,如今這楚澤便如此囂張,若時日再久些,只怕再無人能制住他,這些大人所言,撤除錦衣衛的建議合情入理,二殿下應當以這些大臣爲楷模,站在那朝堂之上,詳陳楚澤之害,除楚澤保我大明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