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唐金元一個激靈,趕緊撒開了趙盼兒的小手。
“老何啊,你怎麼進屋從來不敲門啊?”
“咋地,壞你好事了?”
“哪有,我跟盼兒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唐紅着臉,滿臉羞澀。
何明堂白眼直翻。
趙盼兒看到兩人有正事,識相的關門走了出去。
“唐金元,你給我清醒一點啊,我讓你假裝遊山玩水,你還真就談情說愛是吧?”
“咳咳,沒有,沒有……話說,老何,你調查到什麼情報了?”
聽到唐金元的話,何明堂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你還記得張生嗎?”
“張生?就是邀請你來鳳陽的那個弟子?我記得啊,他老婆這麼年輕漂亮就守了寡,哎,可真可憐!”
唐金元長嘆一聲。
何明堂:“→_→”
唐金元:“⊙ω⊙”
“老何,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她們孤兒寡母的……”
“閉嘴吧你,老夫碰見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何明堂所說的張生,乃是鳳陽府的一名文書小吏,同樣也是何明堂的學生之一。
老何之所以會來鳳陽,正是因爲受到了幾名學生的邀請。
因此衆人到達鳳陽之後,何明堂便去了張府去見自己的學生張生,沒想到這張生竟然突然暴斃了,他們只看到了張生的棺材,以及張家那對兒孤兒寡母。
老唐只是感慨天妒英才,但何明堂何等精明的一個人,瞬間就察覺自己這學生死的有蹊蹺。
他派人暗中一查,果然這張生之前竟然在負責皇陵的工作,並且在他們一行人來到鳳陽的前一天,張生就突然暴斃了。
一切太巧了,巧的讓何明堂嗅到深深的陰謀。
這也是爲何,這幾日,他讓老唐沒有輕舉妄動的原因。
因爲他們初來鳳陽,對這裡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何明堂這些天靠着自己的人脈,在暗中瘋狂的收集情報。
這些情報卻是讓他大驚失色。
因爲有傳言說,修建皇陵的官員大肆貪污,採用劣質材料,前段時間突然一場暴雨,造成了皇陵一處牆壁坍塌,雨水直接滲進了皇陵內部。
要知道,皇陵內部埋葬的可是太祖皇帝夫婦的龍體啊!
皇陵滲水,這絕對是株連九族的大事,怪不得從他們來到鳳陽的第一天,整個鳳陽城都有種風聲鶴唳的感覺。
當然,何明堂雖然得到了不少情報,但卻根本沒有實質證據。
畢竟整個皇陵都有周勃的人重兵把守,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直到今天。
“老唐,給你看樣東西。”
何明堂說着,將一封信件摸了出來。
“這是……”
唐金元抓起信鑑看了一遍,不由得大驚失色。
因爲信鑑裡面詳細的描述了工部侍郎張澤如何勾結鳳陽官員欺上瞞下,貪污皇陵修葺費用,事情敗露之後屠殺上百名工匠滅口的事情。
“何先生,這信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今天早晨,我在讀書的時候,突然有人將一封信抱着石頭砸進了我房間之中。”
“什麼?”
唐金元眯眼:“此時事關重大,若這信上的內容是真的,恐怕皇陵內部的確是出問題了。”
老唐雖然呆,但卻不是傻子。
他現在算是明白,爲何陳恭一羣人現在極力推薦自己來修皇陵了,這分明就是想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啊!
“汰,這羣狗東西良心真的壞透了,真當我唐金元好欺負是吧!”
老唐當即憤怒拍桌:“鄭奎,集合人馬,我們現在就闖進皇陵之中一探究竟,想誣陷老子,不可能。”
“不可……”
何明堂擡手攔住唐金元。
“老唐,不說咱們這點人能不能闖進皇陵,就算你真的進了皇陵看到了真相,就有用了嗎?”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沒有實際證據,周勃甚至可以誣陷皇陵就是你砸塌的。”
“他敢……”
“他有什麼不敢的?他已經殺了上百工匠了,若是真被你逼急了,恐怕連你也敢殺了!”
“什麼?這……”
老唐脖子一縮。
“那咋辦?我不能平白背了這屎盆子啊,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啊,我死了也就算了,不能連我兒也拖累了啊!”
“何先生,要不咱們跑吧!”
“跑?老唐啊,你怎麼還這麼幼稚啊!”
何明堂笑了:“從我們踏入鳳陽城那那一顆起,就已經徹底陷進泥潭之中,現在逃跑,唯一的後果就是被周勃等人誣陷成畏罪潛逃。”
“哈……那該怎麼辦啊?查又不能查,跑又不能跑,難道等死不成?”
唐金元臉皮黝黑。
“哎,要是鼎兒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
“老唐……其實……”
何明堂欲言又止。
“何先生,怎麼了?”
“沒……沒事……”
今天早上,何明堂其實收到了兩封信,除了不明人用石頭投來的那一封之外,還有驛站信鴿送來的一封。
這封信是給唐金元的,內容是說唐鼎乘船經過泉州海域時,突然遭遇風暴,掉入海中生死不知。
何明堂糾結片刻,還是決定隱瞞消息。
唐家父子的感情,他十分清楚,此刻唐金元已經心煩意亂,若是現在知道自己兒子出了事,恐怕會什麼不顧的立刻離開鳳陽,到時候可就真麻煩了。
“老唐,雖然現在情況對我們很不利,但並不意味着我們只能坐以待斃。”
何明堂擡手敲了敲信上落款的兩句詩。
“魂斷寒山木,長巾淚沾裳?”
唐金元撓頭:“啥意思?”
“這封信雖然沒有署名,但字跡我認識,正是我的學生張生所寫。”
“張生?他不是死了嗎?”
“呵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生當初邀請我來鳳陽根本不是爲了講學,而是因爲周勃等人一手遮天,張生想將皇陵的真相告訴老夫,只不過沒想到老夫在路上被周舍這混蛋抓住關了幾日,耽誤了日期。”
“張生定是知道自己被周勃的人發現,所以才假死避禍。”
“你看着兩句詩,長巾即是賬,沾裳便是我手。”
“賬本在我手中?”
“不錯,周勃等人貪污的證據肯定就在張生手中,只要我們拿到賬本,上奏朝廷,便能將周勃之流一網打盡。”
“那張生現在藏在何處呢?”
何明堂笑着捋了捋鬍子。
“呵呵,寒山即北山,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北山寒月庵後,應該有一座木塔吧!”
“你是說,張生就在寒月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