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周妃奇道。
“拿出來吧!”朱鬆側着腦袋對周康吩咐了一句。
周康微微點頭,從小推車下頭摸出來四支細細的彩色蠟燭。
這幾支蠟燭是朱鬆自己親手做的,從周康手中接過蠟燭,親手插在蛋糕最上面一層,而後以火摺子點燃。
朱鬆這才說道:“母妃,在吃蛋糕之前一定要先點上這幾支蠟燭,今兒是您四十歲的壽辰,一支蠟燭代表十歲。”
一邊說着,朱鬆走到最前面將周妃給攙扶了下來,道:
“母妃,您要在點燃的蠟燭面前在心中默許一個願望,而後吹滅蠟燭!根據那個番邦之人的講述,似乎這樣,您許下的願望就能夠實現了!”
這似乎成了後世人過生日時候的慣例,若是過生日的話必定許願。
這願望還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周妃此刻滿心都被幸福包圍着,聽到朱鬆的話,只是眸中含淚地點點頭,然後按照朱鬆的話,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許下願望。
至於是何願,也只有周妃自己知道了。
“噗!”
在心中許完了願望,周妃這才一口氣吹滅了蠟燭,而後朱鬆把一柄細長的木刀遞給她,讓她親自切開第一刀。
說起來,徐妙錦他們也對這個蛋糕充滿了好奇,實在是那個甜香的味道太迷人了,讓徐妙錦掩飾不住地想要吃上一口。
第一刀之後,朱鬆重新接過了木刀。
唰唰唰!
乾脆利落的數十刀切下去,高五尺的蛋糕直接被分成了幾十塊,被下人安排着送到每一位賓朋的手上。
“這白油油的東西是什麼?摸起來好軟,好滑啊!”
蛋糕剛被分到了一羣小傢伙的手裡,朱徽煣這貨就嘗試着抹了一把蛋糕上的奶油,還順手搓了搓。
“哎,我說你別往我身上抹啊!”解禎期剛要嘗上一口,這個時候臉上一涼,卻是朱徽煣直接把手上的奶油塗在瞭解禎期的臉上。
“哈哈哈,期哥,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好笑啊!”朱瞻基扭頭瞟瞭解禎期一眼,笑道。
卻見解禎期的臉上一塊白色的奶油糊了上去,那樣子像極了臉上長了塊白毛。
看來過生日的時候相互給對方塗抹奶油,並不是後世大人發明的,而是從小孩子發明的。
“你們倆小子!”
解禎期臉上一黑,哪裡還管他叔父在不在場,直接從盤子上掏了一把奶油,分別抹在了朱瞻基和朱徽煣的小臉蛋上。
“好哇,看我的!”
這下可以說是捅了馬蜂窩了,解禎期、朱瞻基、朱徽煣後來還加入了朱泰和,四個小傢伙彼此你抹我,我抹你的,到後來一個個全都成了小花臉。
得,挺好的蛋糕,被這羣小傢伙們給玩壞了。
朱楩等人原本正在品嚐蛋糕,可是看到大堂中一羣小傢伙們一個個全都頂着個小花臉,彼此追逐打鬧的時候,臉都黑下來了。
“你瞅瞅,你瞅瞅,這就是你們家孩子。”朱鬆瞪了朱楩一眼,說道。
“嘿,你還有臉說我。”朱楩喝了一口果酒,道:“徽煣可是一直都跟你住在一起,而且那幾個小傢伙也是你府上的,你竟然還有臉說我?”
朱鬆一看還真是,幾個玩鬧的小傢伙裡面並沒有朱徽焲,而且鄰座的朱徽焲只是坐在那裡,一臉鄙夷之色地看着朱徽煣他們,好像是有多嫌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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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期,休要再胡鬧!”
就在朱鬆打算制止這幾個小傢伙的時候,坐於左側位子上,頜下留着短鬚的解縉站起身來,陰着一張臉說道:
“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胡鬧,我看你這段時間真是欠管教了。”
正一臉歡笑,從桌縫間跑動的解禎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小花臉看向瞭解縉的方向。
“還不快給我坐下!”解縉黑着臉,呵斥道。
“是!”解禎期噤若寒蟬,看得出來,他很怕這位叔父大人。
“解學士,禎期年紀還小,正是玩鬧的時候,今日又是周妃娘娘的壽誕之日,就讓這些小傢伙們好好玩玩吧!”
這個時候,正要品嚐蛋糕的徐皇后發話了。
“對,解學士,一年只此一次,就讓孩子們好好玩玩吧!”
坐在解縉身邊的朱能,直接伸手過去,倒了一碗酒給解縉,道:
“今日可就屬你喝酒少了,這一碗可一定要喝了啊,不然就是瞧不起我朱士弘!”
“士弘,你就饒了我吧!”一聽朱能的話,解縉黑着的臉頓時苦了下來,道:“喝一口還成,若是這一碗下去的話,今日我可就走不得了!”
“走不得就別走了!”朱能道:“韓王府這麼多的院落,難道還不夠你住的?您說是不是,殿下?”
“啊?”
朱鬆正皺着眉頭,琢磨着是不是從明日起加強這些小傢伙們的管教,聽到朱能的發問愣了一下,方纔笑道:
“士弘說得對,我韓王府別的東西不多,就是房子多,解學士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行了,別管那些小傢伙們了,咱們喝酒,喝酒!”
朱楩湊了過來,倒酒,乾杯。
……
經過解縉這麼一攪和,小傢伙們也終於安靜了下來,有侍女幫他們擦了臉,而後就是端坐桌子旁,開始享受美食。
“嗯,這蛋糕可真好吃啊,方纔鬆叔父說蛋糕上面的東西叫奶油,是用牛奶做成的,沒想到味道竟然這般好!”
由下人爲朱徽煣再次切了一塊蛋糕,朱徽煣立刻急不可耐地嚐了一口,結果立刻被蛋糕的香甜和口感給征服了。
對於小傢伙們而言,這種甜食根本就是天賜之物,他們完全沒有抵抗力,要知道,後世的蛋糕主要消費羣體除了女人就是孩子們。
“真的嗎?”
朱瞻基和解禎期,聽到朱徽煣的話也回過神來,低着腦袋開始品嚐起來,並且連連稱讚。
最上首的位置。
“鬆兒有心了,爲娘長這麼大,也從沒吃過這般美味的糕點!”
周妃充滿感動地訴說着,她吃的不僅僅是美味,更是來自朱鬆的拳拳孝心。
“周妃娘娘說得極是,這蛋糕確實當地上是世間美味了!”
徐皇后也開口稱讚了起來,“對了,鬆弟。方纔你說這奶油乃是牛奶做的,那是不是別的奶也能做成奶油?”
“這個自然是可以的。”
朱鬆點點頭,道:“但是這奶油雖然好吃,也只是從牛奶中提取的一部分,而且與牛奶相比,這東西偶爾吃點還成,吃多了容易發胖。”
“啊?”
正低着頭吃着蛋糕的徐妙錦,聽到朱鬆的話後立馬放下了手中的蛋糕,臉龐上還沾着白色的奶油。
女人可是最愛美的,不論是醜女人還是漂亮女人,誰都不願意因爲吃奶油變成大胖妞。
朱瞻基等小傢伙們可不在乎胖不胖的,反正能吃美了就成。
所以,在吃完了手中的奶油蛋糕之後,朱瞻基等小傢伙們,全都跑到那小車上又拿了一塊,‘咔咔咔’地吃起個沒完。
“哈哈哈,你瞧這幾個小傢伙,吃得還真是滿嘴流油啊!”
壽宴進行到了尾聲,前來拜壽的賓朋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但是那些個小傢伙們竟然還跟那兒吃着,一個個小肚子鼓鼓地,看起來是吃撐了。
比起其他人來,朱鬆喝了這兩個多時辰,竟然酒醒了。
“今日,感謝殿下的盛情款待,我等就先告辭了!”
解縉、朱能、穆肅等人聯袂向朱鬆告辭。
朱鬆看了看豐華堂中,除了徐皇后、周妃以及朱楩、朱橚之外,剩下的也沒有多少人了。
“幾位說得這是哪裡話,諸位能夠前來爲本王母妃賀壽,應該是本王感謝諸位纔是!”
朱鬆對衆人拱拱手,道:“諸位既然想走,本王也不便挽留。這樣吧,本王已經安排下人們準備了一些小禮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方纔咱們吃的蛋糕,諸位拿回去,讓家人們也嚐嚐鮮。”
“如此,謝王爺了!”
若真是金銀財寶什麼的,解縉等人還真不敢收,畢竟有督察院的那幫子御史們盯着。
若是蛋糕的話就好說多了,只不過是些吃食,頂多製作過程麻煩一些,其實也值不了幾個錢。
……
送走了解縉等人,豐華堂中衆人全都是韓王府的親近之人了。
朱棣給周妃出宮的時間只有一日的時間,眼下已經快到亥時了,再不回宮的話就有些晚了。
再說了,你以爲徐皇后當真只是簡簡單單地前來祝壽的?
說句不好聽的,還不是來監督周妃的,若是到時間了周妃不回去,怕是立馬就會有兵卒過來,把周妃給‘請’回宮去。
儘管心中是萬分不捨,但是周妃還是不得不站起身來,對朱鬆說道:
“楩兒,鬆兒,今日天兒也晚了,爲娘要與皇后娘娘回宮去了。”
“這麼快?”朱鬆看了看時間,不捨道:“四皇嫂,可不可以讓母妃再待上一個時辰?”
“鬆弟,日後還有的是時間相聚,今日確實也不早了,就讓周妃娘娘先回宮去吧!”
徐皇后也站起身來,開始勸朱鬆。
此刻,周妃眸中雖有不捨之意,但是不想讓了兩個兒子擔心,臉上仍舊帶着笑容。
看到此刻的周妃,朱鬆忽然有了一種衝動,想要用筆,爲周妃留下一副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