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橚哥你可別冤枉我”朱鬆頓時喊起了叫天屈,“這次小弟可是奉旨行事,再加上當時的情況,若是不殺一個殺雞儆猴的話,怕是場面會控制不住啊”
“你快行了吧”朱楩從後面抄上來推了朱鬆一把,道:“我看你是把寧王整倒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什麼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朱鬆小心地看了看周圍,嘟囔道:“小弟這可是在給四皇兄背黑鍋啊”
“你給孤閉嘴,怎麼什麼話你都敢說”
朱楩一把捂住了朱鬆的嘴,道:“還有,方纔你說什麼皇族之人去世,按照慣例要舉辦一場法會,哪裡來得慣例,孤如何不曉得”
“你當然不曉得了,那就是這小子胡謅的”朱橚沒好氣地說道:“孤可真服了你了,這麼損的法子你都想得出來”
“我說,你們倆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來擠兌我”朱鬆不滿地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倆若是有閒工夫的話,倒不如想想要去哪裡尋那數百人的道士來做法會,我這裡可沒有什麼門路。”
“孤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譜”朱橚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爲兄與乾元觀的華陽真人交情不錯,若是以朝廷的名義下旨乾元觀的話,想必他們不會拒絕”
“乾元觀”朱鬆楞了一下,腦海中全力搜索了起來。
乾元觀坐落在羣山懷抱、翠竹掩映的茅山東麓,金壇區境內的青龍山鬱崗峰。
它是茅山道教聖地“三宮五觀”之一,宋仁宗天聖三年賜名“集虛庵”,續敕改稱“乾元觀”。
“橚哥,小弟雖說書念得少,但是你也不能坑我吧”朱鬆眉頭一挑,忽然覺得這事不對,“那乾元觀乃是坤道院,難不成你想要一羣女道姑來給建文帝開法會嗎”
道教以乾坤天與地來象徵着男女,男爲天,爲乾,女爲地,爲坤。所以“坤道院”指的是隻有女性修行的道教修行場所。
朱鬆的記憶若是沒有出錯的話,那乾元觀應該是江.蘇省唯一一所坤道道院。
“呦,你小子竟然還知道坤道院啊”
一聽朱鬆這話,朱橚頓時樂了,“那乾元觀裡面女弟子是多,畢竟之前的乾元觀以慈航殿名傳天下,可是當下的乾元觀可不僅僅只有慈航殿啊像三茅祖師殿、大羅寶殿,平日裡便是男弟子在主持。找遍整個乾元觀,你還擔心翻不出千八百個男弟子來”
朱鬆一愣,心說:是啊,誰規定坤道院就不能有道長了
“行了,快去請旨吧”朱橚拍了拍朱鬆的肩膀,道:“那些禿驢們雖說並未堵上宮門口,但總是在那裡蹲着也不好”
“行,小弟現在就去”朱鬆點點頭,轉身就跑出了後殿。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從請旨到準備法會所需要的五品,再到聖旨下達到乾元觀,時間上不過才過了幾個時辰。
幾個時辰過去了,宮門外的和尚們又多了一百多人,倒是詔獄外頭的百姓們走了有一半的人。
這些佛門信徒儘管心中向佛,可終究是肉長的,也要食五穀雜糧,也要休息,就這麼熬下去,他們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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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一份急報送到了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案頭上。
紀綱眯縫着眼睛將這份急報看了兩眼之後,突然冷笑了起來。
“怎麼了,紀大人”穆肅坐在紀綱下首,問道。
“你來看看”紀綱將手中的急報丟給了穆肅。
穆肅低頭一瞧,頓時眉頭一挑,道:“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那急報上寫得清楚,嘉興府、松江府周圍數個府治內寺院的和尚們,全都向着應天府匯聚而來,其人數大概有五六百人。
若是再加上圍在宮門外的那些和尚們,這一下就足足湊了有上千人。
“他們有什麼不敢的”紀綱冷着臉,說道:“本官原以爲這些和尚們不過是鬧騰一下便罷了,不曾想事情卻鬧得這般大看來,萬歲爺這一次是一定要狠下心來了”
“韓王殿下那邊不是想借道教打壓佛門嗎”朱橚道,“若是此計功成的話,陛下還會大開殺戒”
“我進宮一趟,你去將這個消息通稟韓王殿下”紀綱沒有回答朱橚,而是直接打算進宮。
必須先向萬歲爺稟告,再做決定。
“好”穆肅點點頭,兩人齊齊出了錦衣衛衙門。
紀綱飛快入宮,而此時朱棣也聽到了風聲,立即命其在後殿覲見。
“陛下,恐怕要出大事。”紀綱說得直截了當,但是他知道,自己絕不是危言聳聽。
朱棣冷若寒霜地背過身去,負着手,淡淡道:“說。”
紀綱道:“微臣以爲,這件事很不簡單原本微臣以爲只不過是咱們應天府治下的和尚們鬧一鬧也就罷了,可是而今,卻是一下子又要來這麼多,只怕是法會的消息已經泄露”
法會消息泄露
聽到這句話,朱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
朱鬆上午來請旨,朱棣一再囑咐要秘密進行,朱鬆哪裡斷不會泄漏這個消息。
那麼,剩下的人呢
上午在召衆人覲見之時,所召之人全部都是他的心腹,按理說,這些人是斷不會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畢竟他們是忠於他的,豈會做自掘墳墓的事情
可現在消息已經泄露,只能是從這些人的嘴巴里面流出去的,若是如此的話
陰謀,或者說有人想看着承辦這件事的朱鬆出醜,甚至是和寧王一樣,被流放到偏遠之地。
朱棣額頭一黑,道:“說說你怎麼想的”
“微臣以爲,萬歲要做兩手準備”紀綱道:“若是韓王殿下那邊成了,佛教之人想必會退去不小,不過陛下卻不可只誅主犯,那些從犯,也不能放過。”
朱棣淡淡道:“終究是要死人的,既然他們想死,那就殺吧”
“遵旨”紀綱恭敬點頭。
“別忘了,把漏嘴的那個給朕查出來,朕不想再留下根子”朱棣揹負着雙手,眸中狠戾之色閃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