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已經儘量的不放人進城,但是依然擁擠萬分,街上、屋檐下甚至牆根下都擠滿了人,好在不是下雨天,否則的話楊銘都不知道如何處理。
人多便意味着發展,在這段時間裡郊外的土窯已經建了八座,並且也在一幫從江西請來的瓷器師傅的帶領下成功燒製成了好幾批瓷磚。
“楊銘,水車老夫也是知道的,用於取水,可是思南並不缺水,不知你建這麼好幾座水車到底有何用途?”劉儀看着一邊給工匠指點,一邊還親自上陣安裝水車的楊銘道。
他很不理解,思南雖然不是沿江之地,但是溪流山泉並不稀少,甚至諸多地方還有瀑布的存在,無論是用於常規的種植莊稼還是人畜飲用那是根本不缺,而楊銘如今卻是要在這長江邊上建造八座水車。
不僅如此,在他的規劃裡一共有二十八座之多,雖然如今的勞力不值錢,但是需要的人手卻不少,不僅需要不少的人手特別是一些非常有經驗的木匠、石匠都被他召喚了過去。
要知道這些人那可是人才,無論是修房還是乾點兒其他什麼都是奇缺的,而楊銘一招手就要去了三十多人,對於如今的思南來說幾乎就要去了一半。
不過還好,雖然是打算建造二十八座,但是如今也只是把地基建好了,還有一些木料被運了過來,看樣子光是木料的分割打磨就需要非常長的一段時間,劉儀覺得楊銘這就是一種勞命傷財的舉動,作爲千里迢迢來看着他的自己很有必要糾正一下楊銘的錯誤。
“老夫!劉大人,如果小子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也不過四十出頭吧?你看看他們?”楊銘一邊說,手卻指向幾個民夫,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級,這纔對劉儀道:“而且我要給你說的是雖然思南不缺水但是非常缺少勞力,我做這個東西其實就是爲了節省勞力才做的。你不知道,整個思南還有將近四十萬畝的土地需要開荒,而這邊的情況你也清楚。不僅是因爲樹木繁多,更重要的是這裡的地表山石居多,所以當開墾完土地之後他們還需要把土裡的石頭分離出來,你沒幹過農活也許並不清楚。
這些事情其實比所謂的開荒更難!”
“哼!對於你來說我就是自稱老夫又何妨?再說了,我與你師尊李道遠乃是同考,都是正德年間一榜的進士,難道在你面前我還不能稱一回老夫了?”劉儀撇了撇嘴,發着牢騷。他覺得自己自從在金鑾殿上因爲楊銘大發厥詞抵了他幾句,哪裡想到這傢伙人小鬼大居然還記仇,不過對於楊銘他如今有所瞭解之後也不得不承認楊銘乃是千百年難處的人才。
光是在這思南這麼一個窮縣便有如此佈局,至少他是做不到的。
更何況出手便是四十萬石糧食,三十多萬兩銀子,當這些東西經過他手入了賬目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不知不覺間楊銘已經是他根本就看不透的人物了。
這麼多糧食和銀子,哪怕對於朝廷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而揚名,僅僅只是用了一季根本還沒有開始種植的藥材和還沒有正式燒製的自轉便拿到了手裡,而這一切乃是活生生的發生在他的眼前。讓他的人生觀幾乎就發生了改變。
如果是別人給他說,光是幾句空口白話便能換來這麼多的東西,別說信,他百分之百會覺得這個人瘋了。
然而,楊銘做到了。
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別!
“劉大人,對小子來說你自稱一下老夫也無所謂,不過到是你,這次怎麼那麼快便到了思南?按照規矩你也因該有三個月的休沐纔對,難不成你自離京之後便直接來的貴州?雖然居京不易,你好歹也是個正五品的御史。難道你就不想回家看看?”楊銘突然對這個固執的清流官有些興趣來了,自古對於忠臣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自己活得非常辛苦,連帶着別人也活得非常辛苦。
從此他自願來思南就看的出來。這傢伙簡直就是一根筋,對於朝廷他有着無比的熱情,甚至愛國超過愛家庭,愛自己,在他的生命中甚至早已經將聖人的微言大義當成了人生的目標和準則。
“回去?呵呵!”劉儀苦笑了以一聲,無奈道:“如何回去?老夫的老家在甘肅。說來離貴州也不遠,要是乘船順流直下然後再車馬車走上個三五天也就到了,可是回去又如何?雖然家裡老母尚在,老妻和兩個兒子也已經逐漸成人,說實話你以爲老夫就不想去看看?早在京城之時老夫便收到消息西南之危已然不遠,我輩讀書人既然選擇了當官這條路便應當爲民請命,上報國恩,下安黎明!至於家人哈哈哈哈.....等再說些時日吧!”
真正的清流!
楊銘心裡暗暗地給劉儀下了一個定義!
無論是從穿着還是從他的衣食來看,他的標準絕對不是一個堂堂六品官應有的待遇,雖然明朝官員的俸祿極低,但是身爲京官,而且還是御史臺這樣的官職每年地方上的冰敬、炭敬自然是不會少,而他那副寒酸樣簡直就和乞丐差不多,要不是還有一身官袍遮面那身上的補子汗衫都快要錄出來了。
看的出來,這傢伙那張嘴和脾氣絕對讓他這些年混的非常不如意,否則的話也不可能落魄到這個地步。
“等白蓮教的事情一了,你還是把家眷都接過來吧!”楊銘淡淡道:“既然你來了思南,便應該與思南共進退,該出的力你必須出,而該有的東西你也必須應該有,朝廷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忠臣,我楊銘自然也不會虧待一個直臣!你知不知道,其實你不該來思南的,對於朝中許多人來說你來思南無非就是個笑話而已,你也看到了,根本就不需要三年,甚至只需要一年,甚至半年,光是憑着瓷磚的生意我便足以給朝廷交付三百萬兩銀子,更不要說藥材。”
“就拿這水車來說吧,你看着水車上面的水斗,不斷地翻滾,將河水從河裡翻到下方,你看出來了些什麼?”楊銘看着劉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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