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投降的軍事貴族沒有遭遇大屠殺,但是他們的生活方式無論是否願意都必須改變。
因爲“南明”法律規定沒有奴才,理論上建奴貴族原來的奴才都是解放對象。
漢人奴才當人樂見其成,在滿清宣告投降之時就解放了自己,有些奴才是正宗的建奴,他們依舊留在主子家裡。
針對這種現象,“戰神”軍人採取了強制措施,建奴每一戶至多可以有兩個男丁,其餘全部都作爲餘丁被強徵爲隨軍勞力,開赴倭國。
一整套措施顯現成效,遼東的建奴已經不多了,只剩下瞭如阿巴泰、剛阿泰、葛爾嫩這些投誠積極分子,他們家裡基本上沒有了包衣奴才,他們的田畝屬於掠奪的贓物,當然被沒收。
“南明”政府給他們留了餘地,沒有抄家,也就意味着他們的財物被保全。這些人不會種地,也紛紛在旅順口做生意,他們認得皮毛的優劣,做皮貨生意還算得心應手。
阿巴泰爲了做生意不被歧視,早早的蓄髮穿上了漢服,用生硬的漢語跟來往的客商交流,被問起是哪裡人之時,他都說自己是來自準格爾的漢人商賈。
諸多滿清臣服者見阿巴泰如此紛紛效仿,很快所謂的滿語、滿文就在遼東消失了,金錢鼠尾只在歷史上留下了一個跳樑小醜般的笑談,連建奴後裔都以爲恥,絕口否認有建奴血統。
黃勝再次來到旅順口實地調研之時,滿大街都已經瞧不見金錢鼠尾,不是建奴都被殺光了,他們大部分是去開闢殖民地了,一部分割了小辮子蓄起頭髮穿上了漢服在學着做生意。
玩政治的同時軍事從來沒有被耽誤,中原大地上各路大軍都在高歌猛進。
崇禎十七年五月端午豔陽高照,被包圍的京城上空有幾十個熱氣球乘着東南風飄過,如天女散花般,京城裡到處都是圖文並茂的傳單在隨風飛舞。
“南明”總贊畫部下達最後通牒,告誡闖賊部普通兵丁,即日起停止一切殺戮,城破時投降“戰神”能夠得到赦免機會,如若不然必死無疑。
爲了體現“戰神”軍人只誅首惡的態度,傳單上寫明瞭三天後開始炮擊京師城頭,明確告知賊兵這不是準備攻城,而是爲了摧毀守城火炮。
傳單的印刷質量不錯,充分證明這些年“南明”印刷工藝一直在進步。傳單上的圖畫和文字都是在提醒賊兵遠離炮位,否則被炸得支離破碎大有可能。
不是一個等級的戰爭,已經完成包圍圈建設的“戰神”軍人以傲慢的口氣告訴闖賊,我軍準備在某日某時打炮了,炮彈即將落向哪裡,你們最好躲遠點。
李獨眼此時正在紫禁城御書房看一張傳單,這張圖文並茂的傳單同樣也是一張通緝令,上面內容是公佈罪不容赦的五十四個積年老匪,開出賞格是活捉一賊換褲子一條,斬殺得草鞋一雙。
第一要犯就是原大明驛卒李鴻基,後改名李自成,該犯匪號“李闖”禍害大明長達十五年之久,劣跡斑斑罄竹難書,大明軍民都欲食此賊之肉寢此賊之皮。
第一號通緝令上還配有李自成的畫像,氈笠縹衣蹬着獨眼的猥瑣男被刻畫得惟妙惟肖,任誰按圖索驥都能夠在人羣中辨認出他。
散發的通緝令是傳單模式,是油墨印刷的黑白版,“戰神”軍人手裡的還要精緻,是彩印的撲克牌。
撲克牌根本不是黃勝開的金手指,這東西幾百年前就有了,傳說最早源自十二、十三世紀南宋時期傳出自中國的葉子戲。
葉子戲早在唐代漢人就開始玩,依照四季分成四種類別,撲克牌的四種花色也有類似的說法。
只不過黃勝看到從西夷戰船、商船繳獲的撲克牌不統一,玩法也很古怪,乾脆印刷了統一的撲克牌產品,交代了幾種普通的玩法而已,如今“南明”生產的撲克牌已經遠銷歐洲諸國。
撲克牌的遊戲規則也出現了太多,許多人喜歡這一種遊戲,當然用於賭博也在所難免,但是“南明”軍紀明文規定軍中杜絕任何賭博行爲。
撲克牌通緝令確實不錯,“戰士”們休閒娛樂之時也順帶着記住了五十四個罪大惡極的賊頭,大家都知道逮住他們換褲子只不過是爲了打擊闖賊士氣,真的生擒賊首加官進爵不是夢想。
李自成早就沒有了拿下京城時的得瑟勁,此時如坐鍼氈,他早就想跑了,可是組織幾次嘗試性突圍都沒有成功。
但是李自成這一次壓根沒想過投降,他在京城的所作所爲自己心裡清楚,知道哪怕“南王”留他一命,自己也會被尋仇的大明官宦撕成碎片。
他還有幻想,京師城高牆厚,加上收編的明軍,“大順”軍有幾十萬軍民,再強徵京師老百姓,能夠守城的兵力有可能達到四五十萬。
京師的存糧還可以支撐一年,說不定陝西的隊伍會來夾擊,說不定遼東的清軍又會入關給自己創造機會。
百密一疏,贊畫部制定瓦解敵人軍心的宣傳內容之時,忘了寫上僞大清國已經亡國滅種,李獨眼不知道再也沒有通古斯野人跟他互動了,他還以爲關外建奴的入寇會再次給他喘息之機。
李自成小曲聽不下去了,小酒喝在嘴裡也不是滋味,他冊封的妃子原大明宮女竇美儀忽然發現原來就不剛猛的“大順”皇帝不舉了。
京城內也是暗流涌動,潛伏的“南明”特工伺機而動,他們跟闖賊暗樁不是一個檔次,他們的目標不是殺人放火製造混亂,而是在佈置斬首行動,生擒李自成是首選。
大量在京城飛舞的通緝令被“南明”特工得到相當容易,栩栩如生的五十四個主要抓捕對象的畫像和他們的職務介紹讓特工覺得方便許多。
詐降闖賊幾十天,有些特工混得不錯,也是因爲衆賊頭有了錢糧瘋狂擴充實力出現了太多可乘之機,一些特工直接混進了一部分賊頭的老營馬隊,成爲小頭目的也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