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是一隻什麼鳥?怎麼從來沒見過?”荷蘭商船上的人首先發現了無人機。
這是兩艘向平戶販賣生絲的荷蘭武裝商船,隸屬於荷蘭東印度公司。
接着桅杆頂部瞭望的水手發出警告,有船隻接近。
“準備戰鬥!””船長德蘭特立刻發出了命令。
這個時代的海上秩序與後世不同,荷蘭人的武裝商船有時也扮演着海盜的角色。
果然,從左舷兩個羅經點的地方,海平面上漸漸的出現了三艘白色的艦船。
船長德蘭特舉着單筒望遠鏡詫異地道:“這是哪裡來的艦船?”
以這個時代的眼光看來,遠方這三艘艦船的造型確實是太奇怪了。艦舷低平,艦上既沒有高聳入雲的桅杆,也沒有帆,而且艦橋的位置極爲低矮,和這個時代的風帆艦船造型完全不同。這些艦船的側舷都有一條十分明顯的折線,在折線以下至海面外飄,而折線以上內傾,從截面上看有點像一個六邊形。
商務代表斯豪津問德蘭特道:“船長先生,這三艘船是戰艦嗎?”
荷蘭人的武裝商船上地位最高的不是船長,而是商務代表。
德蘭特又仔細看了看道:“斯豪津先生,這三艘船太奇怪了,沒有風帆,卻比我們的船行駛的還快,很有可能是明輪。但可以肯定,這不是戰艦,因爲我沒有發現火炮。”
固定在甲板上的無後坐力炮和重機槍,在這個時代人的眼裡和跑扯不上什麼關係。而定遠艦上的四聯裝近防炮就更不像炮了,雖然它的射程有十七公里。
很快艦隊和荷蘭人的武裝商船之間的距離,拉近到大約八百米。據張翰說荷蘭人的艦首炮最遠有效射程四百碼(三百二十米),側舷炮射程二百五十碼左右,所以王越命令距離控制在五百米以外。
王越同樣在用高倍望遠鏡觀察荷蘭人的武裝商船,這就是歐洲人縱橫七海的大帆船了。
雖然海監船的噸位更大,但荷蘭人的武裝商船就是不算桅杆的高度,上層建築也比海監船高,這樣就能安裝更多的火炮,但船身比海監船八十多米的長度短多了。
這種武裝商船是三桅大帆船,桅杆上掛滿了白色的軟帆。
王越正看着興致勃勃時,張翰突然緊張地道:“王大人,快撤,紅毛夷的炮窗打開了,風帆已經向我們轉向,恐欲對我不利。”
確實如此,商務代表斯豪津也看清楚了,對面的三艘艦船的確沒有火炮,而且造型精巧怪異,於是下令兩艘武裝商船靠上去,企圖劫持。
船長德蘭特一邊命令旗手向另一艘船打旗語,一邊道:“斯豪津先生,他們的船快,我們不一定有機會。”
斯豪津笑着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再快能快的過火炮嗎?”
於是兩艘武裝商船統統打開側舷炮窗,調整帆向,衝着王越的艦隊駛去。
王越是來參觀大帆船的,沒想到荷蘭人竟然亮出了獠牙,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命令道:“韋小亮,命令艦隊進入戰鬥狀態。既然荷蘭人要玩,咱們就陪他們玩玩。”
另外兩艘海監船接到命令後,由縱向排列開始向橫向排列調整,迎擊荷蘭人。
雖然艦隊官兵已經學會駕駛現代艦艇十幾天了,這僅僅是會開動而已。在寬闊的大海上,勻速巡航,微調航向難度不大。但要排成標準的一字線,還是有難度的,所以一時還有點手忙腳亂。
王越看他們在來回調整,便不勉強他們,就以一個並不規則的戰列線迎敵。
張翰見王越要迎戰紅毛夷,不禁嚇的瑟瑟發抖,對面可是有近百門大炮啊!他一想,這船是全精鐵打造,實心彈難以奈何,我還是進船艙躲着吧。
“船長先生,您看到了嗎?他們這是要與我們決鬥呀。”看到對面的三艘艦船竟然擺出這樣的隊形不走了,斯豪津興奮地道。
德蘭特也很意外,但他爲人比較謹慎,他吩咐大副道:“所有火槍手上甲板。對面雖然沒有大炮,也可能有火槍,靠近以後,小心他們偷襲。”
兩支艦隊又拉近了兩百多米,進入了大約六百米,王越命令無後坐力炮射擊。
隨即四枚無後坐力炮彈帶着長長的尾焰,向着其中的一艘大帆船飛去。
在對面的驚呼聲中,四枚炮彈中的一枚擊中了帆船前側舷上部棧橋。
一團火球騰起,接着才傳來爆炸聲。通過望遠鏡可以清晰看到木板碎片與人的肢體同時從火光中飛出,巨大地木殼船身猛然晃動不已,風中隱約傳來荷蘭人的嚎叫。
其他三枚炮彈落入帆船的前後位置,分別激起三朵大大的浪花。
“哦,上帝,該死的,他們有炮!”德蘭特一邊罵着,一邊命令儘快靠近對面的艦隊,因爲這個距離還沒有到達最佳發射距離。
王越看着炮擊效果,覺得還算滿意,畢竟是在海上發射。
接着其他兩艘海監船上的無後坐力炮也次第發射,一個又一個帶着尾焰的炮彈向荷蘭帆船飛去。同時王越命令艦隊與荷蘭人帆船的距離拉開距離,保持在六百米到八百米內。
荷蘭人悲劇了,帆船前後左右爆出朵朵浪花,不時就有炮彈命中,而且威力驚人。這炮彈竟然不是實心彈,而是開花彈。
又有數發炮彈擊中船身,恐怖的爆炸又在船身中發出,火花和鐵彈丸像是一片暴風雨,在船艙中橫掃,將第二層甲板和第三層甲板炸得稀里嘩啦,也不知道炸死了那裡面的多少人。
商務代表斯豪津大聲道:“船長先生,快開炮,趕快開炮。”光捱打不還手的滋味上他受不了了。
“轟”“轟”“轟”“轟”……在斯豪津的催促下荷蘭人也開炮還擊了,儘管現在還遠未到他們的火炮最佳射程範圍——估計永遠也到不了。
基本上,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海戰。雖然對方有兩條船,好幾十門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