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之中,阿爾蘇博特站在一幅地圖面前,手中拿着毛筆,在地圖上勾畫着。畫到了最後,阿爾蘇博特發現所有勾畫的地方鏈接起來竟然是一個圈。
阿爾蘇博特將手中的毛筆往桌上一扔,憤怒地說道:“這個江夏,竟然一直在帶着本王兜圈子。”
“江夏年紀尚不至而立,但卻能在大明呼風喚雨,足見此人不凡。”
帥帳裡面點着燭火,但是聲音卻是從一個背光處傳出來的。
接着燭火的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交領直身布衣的老人正坐在那裡。老人看上去大約六十左右,留着一把白鬍子,髮絲黑白交加看上去頗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感覺。
阿爾蘇博特看向老人,神態帶着尊敬之色:“老師,烏圖雅現在在江夏的手中,學生很擔心她的安全。”
老人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放心,爲師仔細研究過江夏此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此人雖然行事有些不擇手段,但卻是個極有原則之人。爲師敢擔保,烏圖雅在他手中絕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他綁走烏圖雅,其目的無外乎就是想轉移你的兵力,讓那支大明騎兵安然回大明。如今那支大明騎兵已經離開了,當前對於江夏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安然脫身,所以他不會傷害烏圖雅的,並且我還爲烏圖雅起過一卦,是福卦,所以你就放心吧。”
“可是父汗馬上就要回來了,若是讓他知道我被江夏二十餘人帶着滿處跑,還把烏圖雅給弄丟了,那結果恐怕”
“若只是你父汗一個人那倒也還好,但難就難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二王子烏魯斯。
以往你有三王子相助倒也不懼二王子,可是三王子出使大明時出了意外,現在二王子又和大王子圖魯關係密切,所以你才更加需要小心纔是。
也幸虧你身邊有一個六公主,她深得可汗的喜愛,否則你的勝算還真的不高。”
“學生明白。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江夏。”阿爾蘇博特道。
阿爾蘇博特的話音剛落,突然帥帳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士兵走進帥帳之中,還來得及說話,阿爾蘇博特大怒:“誰讓你進來的?”
“四王子殿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是急着找我嗎?”江夏道。
阿爾蘇博特定睛一看,驚呼一聲:“江夏?”
江夏微微一笑,把頭上的毛氈帽脫下來,做了一個紳士的鞠躬動作道:“正是在下。”
嘶帥帳的後面突然之間被人用匕首劃破,一道人影從那口子鑽進來飛快地襲向阿爾蘇博特。
坐在背光處的那老人用力一拍椅子,整個人飛身而起和襲向阿爾蘇博特的那道黑影閃電般過了幾招,最後那黑影落地以後還倒退了兩步,這才穩住身形。
老人落身地時候恰好落回到椅子上,不過黑影這個時候還是襲向阿爾蘇博特。
阿爾蘇博特竟然也是會武之人,黑影襲來他還跟黑影過了兩招,招式精妙竟也不落下乘。
而營帳外此刻再衝進來兩人,三人同時對阿爾蘇博特動手,這才快速將其制服,阿爾蘇被三人用短劍架着脖子,也不敢妄動。
老人從背光處出來,江夏這纔看見原來這老人竟然是個坐着輪椅的殘疾人。
一個殘疾人竟然能夠和蕭殺過招,並且看樣子過那幾招還是蕭殺吃虧了,足見這老人武功之高明。
老人出來以後笑了笑說道:“我袁天宗若是這雙腿還完整無缺的話,今天也輪不到你們幾個小輩在這裡逞威風了。”
“前輩是漢人?”江夏見老者的衣着打扮,以及一口地道的漢話,故而有此一問。
可是老者還沒有回答,布縉雲和蕭殺卻齊聲叫出了聲:“神機刀,袁天宗?”
袁天宗看了布縉雲和蕭殺一眼,笑了笑:“易水門第一殺布縉雲,活閻王蕭殺?想不到兩個江湖成名已久的老人,居然會甘心情願爲一個毛頭小子效力。看來江夏你能夠名震大明,也的確是有過人之處啊。”
江夏笑了笑,說道:“前輩你說錯了。無論是布老還是蕭大哥,他們在我的心中是長輩和兄弟而非下屬。我待他們以誠,所以他們願意幫助在下。”
“好一句‘待之以誠’,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無論你是真誠還是假意,能夠讓兩大江湖高手相信你,四王子殿下折於你手倒也不冤。”袁天宗道。
江夏笑了笑沒有就此事過多和袁天宗多做討論,而是說道:“晚輩要回大明,爲了自身安全所以要借四王子一用。晚輩不想冒犯前輩,所以還望前輩成全。”
袁天宗點了點頭,說道:“老夫與你做個交易,我讓你帶走四王子和六公主,並且保證你能安然回到大明。但是到了大明邊境,你必須把四王子和六公主給老夫放回來,絕不能利用他們去找大明皇帝邀功請賞,你可能做到?”
江夏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說道:“我答應前輩。”
袁天宗笑了笑,說道:“口說無憑。”
江夏搖了搖頭,舉起三根手指頭說道:“我江夏對天發誓,只要我安然抵達大明邊境,必將四王子和六公主放回。若違背此誓,我江夏天打五雷轟,死後墜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袁天宗聽後點了點頭,對江夏說道:“你走吧。”
“老師。”阿爾蘇博特叫了一聲,明顯是不願意被江夏挾持走。
袁天宗道:“四王子殿下,老夫替你算過,你命中註定要有一位貴人點撥才能成就九五之勢。我雖然算不到這個貴人有何徵兆,但老夫願意賭一把你命中貴人就是江公子,你信不信老夫?”
封建迷信害死人吶,江夏心中歡快地大呼道。
而阿爾蘇博特聽了袁天宗的話以後進入點了點頭,說道:“老師,我相信你。”
說完,阿爾蘇博特看向江夏道:“走吧。”
江夏微微一笑,對着袁天宗抱拳行了一禮道:“前輩,告辭。”
“後會有期。”袁天宗微微笑道。
離開阿爾蘇博特的營地,他竟然十分配合,江夏他們非常輕鬆地就走了出去。
出了營地以後江夏忍不住問布縉雲,“布老,那個袁天宗究竟是什麼人?”
“成名多年的老前輩了,原本是天機門門主的得意大弟子,在天機門被滅門之前他突然就改投了絕刀門,並在之後近十年的時間裡以一手精妙絕倫的刀法被譽爲江湖第一用刀高手。
只不過十年前他突然銷聲匿跡沒再在江湖出現,大家都以爲他真的應了他師父給他批的命,犯命缺死了,誰知道竟然是投靠了韃靼人。”
布縉雲說到最後語氣中微微帶着一絲不屑。畢竟漢人投靠韃靼人,多少都有賣?國求榮的感覺。
“那是老師的師父算錯了,師父說他是亥時末出生的,推算生辰時間應該出生日應多算一天。按照那樣的算法,他應該犯殘弊,而不是命缺。”阿爾蘇博特突然說道。
“殘弊,命缺?”江夏聽後笑了笑問:“那天機門是個專門替人算命的門派?”
蕭殺點了下頭:“當年盛極一時的門派,專爲江湖中人批命,並且所批之命極準。不過據說是泄露天機太多遭了報應,所以慘被滅了宗門,整個天機門只有袁天宗一個人得以逃生。”
“這倒是有點兒道行啊,還能算出自己犯的‘殘弊’。”江夏點了點頭道。
作爲千門中人,他對那些推算命理的術士一直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因爲他的確見識過真正懂得此道之人,所推算的一些事的確引人深思。不過他見過此道騙子就更多了,在後世去逛一下河堤或者廟會,總是多的數不勝數。
對於袁天宗能夠推算自己犯“殘弊”並且還應驗,江夏倒是覺得此人可能真的懂得此道。
畢竟習術法之人,五弊三缺必犯其一。五弊無外“鰥、寡、孤、獨、殘”,三缺就是“錢,命,權”。
袁天宗能算到自己犯殘弊,這倒是引得江夏認真打量了一下阿爾蘇博特,心想自己不會真是這傢伙的貴人吧?
不過想到此處江夏忍不住聳了聳肩,心中暗道:“我要信他個屁。”
回到張猛他們藏身的地方,天色已經開始放亮了。
烏圖雅一看見阿爾蘇博特就叫道:“王兄。”
她憤怒地看着江夏,大聲說道:“你抓我就是了,你幹嘛把我王兄也抓來,你快點放了他!”
江夏搖搖頭道:“放心,只要我安全到達大明的邊境,我一定放了你們兩兄妹。我可是發過毒誓的,不想爲了你們就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哼!這還差不多。”聽到江夏安全到達大明邊境就會放了自己兩兄妹烏圖雅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其實和江夏相處了半個月,她對江夏的印象倒也沒有以前那麼糟糕了。當然,也並不算好,只是沒有了要殺他的心思。
阿爾蘇博特看着江夏微微笑道:“放心,既來之則安之,本王答應了讓你安全到大明邊境,說到就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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