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手中馬鞭一頓胡抽以後,然後運足真氣高聲說道:“所有人都給我聽着!”
“現在城外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不是大明哪個山頭的土匪,或者是哪個地方的亂民。
而是吐魯番和瓦剌的聯軍,是外族!
知不知他們破城以後會怎麼做?他們會在大明掃殺搶掠,殺人放火。他們會姦淫你的妻女,搶劫你們的財物,霸佔你們的土地。
而你和你們的兒子會被他們奴役起來,爲他們耕作,爲他們放牧。
這是一場戰爭,是一場不僅僅關係着大明江山,千萬黎民百姓。更加關係着我們自身命運的戰爭!
我江夏自覺還算是個爺們兒,所以我寧願帶着大家出城去和對方決一死戰,也絕不窩在這城裡面苟活。
我官位位居當朝一品,但是此刻我跟你一們一樣,都只是一個士兵。如果願意跟我一起殺出去決一死戰的人,現在往前踏出一步!”
“江大人,我跟你幹了!”首先便是甘勇他們發出聲響,他們那一萬多人齊齊往前邁出一步。
然後是大部隊中,站在最前方,剛纔被江夏鞭撻的人邁出了一步。接着幾乎所有的兵將,全都往前邁出了一步。
江夏一看頓時點了點頭,道:“很好!看來大家都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爺們兒。今天我就先帶......”
“報!殺上來了,城外敵人殺上來了。”一名守城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對江夏說道。
江夏一聽眉頭一皺,問道:“來了多少人?”
“大約一萬多人左右。”那士兵道。
“一萬多人?”江夏聽後想了想,城外的敵人大約三萬人。按理說即便會嘗試着攻城,也應該三萬人齊發纔對。
用一萬多人攻打城門,這個舉動有些不符合基本的軍事常識。
不過江夏腦中的念頭一轉,很快就明白過來。
這哪裡是攻城,這是敵方來誘敵的。
恐怕三萬人追着十一萬人跑的成功讓這些吐魯番和瓦剌的騎兵信心爆了棚,現在居然企圖用一萬多騎兵嘗試着勾引己方兵馬出去,然後再引己方兵馬深入進行圍剿。
江夏想了想後,心中暗道:“既然你們要來誘敵,那就要有被敵人吞掉的覺悟。”
江夏當即高聲喝道:“高甲!”
“屬下在!”
“點三萬兵馬,隨我一同出城迎敵。”江夏道。
“是!”高甲應了一聲以後,立刻開始按照江夏那樣。百人一隊,十隊一團,三團一師這樣進行編制,分別交給講武堂的人進行帶領。
點起兵將以後,江夏道:“城內的兵將,備齊弓箭,城門不閉,準備接應我們。”
“是!”羅成帶頭應了一聲。
除了在寧夏衛傷兵駐紮營裡帶人的人以外,其餘寧夏中衛的將領江夏一個也沒帶。
衆人準備好以後,江夏果然穿着甲冑騎馬走在了最前面。蕭殺、千絕行、張猛三人跟在他的身後。
甘勇輕夾馬腹,準備上前也跟着江夏。
邱文石一把抓住他,問道:“幹嘛?”
甘勇看了邱文石一眼,說道:“我準備去幫大人,跟着大人衝在最前面,讓大人知道我是個胯下有卵的爺們兒。”
邱文石搖了搖頭,道:“不能亂走,難不成你還沒看出來?長槍騎兵爲第一衝刺梯隊。弓弩騎兵爲第二衝刺梯隊。咱們是大刀騎兵,屬於第三衝刺梯隊。
每個梯隊有每個梯隊的作用,不能亂來。”
“哦。”甘勇看了一眼後,頓時明白過來。
他看着那些即便騎在馬上,腰桿兒也挺得筆直的講武堂學員,心中頓時有些羨慕。
能夠讓當朝太傅親自下令打造的學堂,出來的人恐怕真就會不一樣吧。
“城門打開,我沒回來之前,不得關閉!”江夏大聲說道。
然後城門慢慢打開。
此刻朝陽升起,天色已經全亮。江夏手中長劍朝天一指,大聲吼道:“今日與我浴血奮戰者!”
講武堂的學員們高聲應道:“便是我的兄弟!”
說完,江夏大吼一聲:“殺!”
其餘講武堂的學員也跟着大聲嘶吼着:“殺!”
被講武堂的學員們情緒一帶動,整個被挑選出來迎敵的人士兵們全都大聲吼道:“殺啊!”
殺聲震天,聽得在城樓上觀戰的將領們震驚不已。
雖然他們覺得江夏有些太過於自負了一些,但是如今看他真的不顧自己一品大臣的身份,帶兵衝在最前面,城樓上的將領多多少少還是對江夏產生了一些敬佩。
江夏他們胯下的馬匹爆發力很強,馬一出城門就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狠狠地扎向城外那羣還在來回奔跑,嘲諷的吐魯番騎兵之中。
“嚓!”江夏雙手握劍,以劍代刀斜劈下去。
一名吐魯番騎兵被江夏砍中脖子,鮮血立刻噴濺出來。
騎兵對戰,講求的是衝擊性,爆發力。
正規戰場作戰的時候,騎兵是會盡量避免站在原地和地方對戰的,那樣就白瞎胯下那匹戰馬了。
真正騎兵交戰之際,應該是一股做氣殺入人羣之中,左右劈砍,馬匹飛奔。自從鑿穿對方陣型以後,再調轉馬頭進行第二波衝擊。
對於這一點,江夏他們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不過現在江夏要做的不是和他們交戰,而是要把他們留下這城外門,儘可能地殺掉他們一些人。
等到他們認爲損失不可接受,要調頭逃跑引誘自己這些人深入的時候,自己偏偏就不追,瀟瀟灑灑地調轉馬頭回城去。
故而江夏他們一衝出來,除了第一潑以巨大的衝擊力將敵方陣型沖垮以外,剩下的便是馬匹不停圍着他們繞圈子,奔跑,把這一萬多騎兵圍着,不讓他跑出去。
江夏出手便殺了一人,心中殺意頓時大盛。
他手中長劍左右劈砍着,絲毫不懼和敵人進行肉搏互砍。
見到江夏都如此悍勇,原本對上吐魯番騎兵心裡還忐忑不安的京營士兵們,如今也是士氣大漲。
很快江夏他們這一方就佔據了上風,地上躺下越來越多,全都是吐魯番騎兵的屍體。
要說戰場上最顯眼的人,那就真是非張猛莫屬,就連蕭殺在氣勢上也不如他。
只見他一個人手拎兩個大鐵錘,管你是什麼刀槍棍棒斧鉞鉤叉,張猛全都是一錘下去,要麼直接把人拍飛,要麼就是連人帶馬一起打趴下。
見到城外江夏他們在和吐魯番人的戰鬥竟然佔據了上風,城樓上的士兵終於忍不住開始有人歡呼。
接着歡呼聲越來越多,一直被吐魯番士兵追着屁股打的大明衆兵將,這下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揚眉吐氣。
羅成也被這種氛圍所感染,他手中按着長刀,轉身問其他幾位京營的指揮使:“要不我們現在各自再帶一支兵馬出城馳援大人,以減少我們的傷亡,一舉將那點敵寇給全殲如何?”
“好!這主意我贊同。”一名指揮使點頭應道。
“我也贊同,他奶奶的,前面那些日子裡被那羣吐魯番人給打的好像狗一樣,今天也是該咱們報仇的時候到了。”
“那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們立刻下去點齊兵馬出城馳援。”
“好!”
羅成和幾個指揮使應了一聲後就準備下城樓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羣士兵突然衝上了城樓。大腿上受了傷,如今正包紮着還在往外滲血水的嚴嵩在劉湘奉的攙扶下上城樓來。
嚴嵩沉喝一聲:“未經本官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調兵!”
嚴嵩把身上江夏忘記收回去的銅質虎符取出來,高舉過頭頂:“虎符在此,若敢違命,力戰不饒。”
嚴嵩的親衛兵馬將羅成他們幾個包圍起來,嚴嵩走到城樓垛子旁邊,看了看遠處正在激戰的江夏。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扭頭就對自己的一個親衛下令道:“去,立刻把城門給我關了!”
“不行!”羅成連忙吼了一聲,“嚴大人、劉大人。就算二位對江大人有何不滿,那也不至於置他於死地吧?現在江大人正在外面浴血奮戰,如果關了城門一會兒敵方馳援的兵馬趕來,江大人他們就凶多吉少了。”
“羅成,你管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本官纔是這兒的首官,本官關城門是爲了保證寧夏中衛不會有失!
來人吶,關城門!”嚴嵩大聲喝道。
吱呀......城門關閉的聲音逐漸響起,無論是城樓上還是城內的士兵,看到城門關閉紛紛都忍不住大聲喝問道:“爲什麼關閉城門?江大人他們還在城外呢!”
城門外,江夏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城門已經被人給關了。
已經殺紅了眼的他渾身上下幾乎染滿了鮮血,手中的長劍也開了刃了,所以江夏乾脆扔了長劍,從一名吐魯番騎兵的手中奪過了一根狼牙棒。
還真別說,吐魯番騎兵的狼牙棒威力不小,一棒下去基本上就是一條人命。
沒要多久,吐魯番騎兵的終於有些扛不住損失了。他們一萬多兵馬,此刻至少已經摺損了四千多人。
“撤!”吐魯番騎兵道。
江夏一抖馬匹繮繩,喝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