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教導自己的兄弟,但也看出這個兄弟性格里的缺陷,於是,繼續循循善誘的教導自己的弟弟:“這個辦法的確是帝王之道,兄弟你要仔細的體會。這就是我在發生這麼重大的事情之後,在被那些狗屁的東西發起軟禁我們君臣之後,卻利用天災,將這件事情輕輕的掀過的原因所在。”天啓就笑着道:“其實,這次大變能夠如此和平的平息,難道不是黨爭的結果嗎?若是沒有在外的孤臣黨壓迫,你我兄弟早就只能在黃泉相見啦。”
“東林可殺,閹黨可殺。”朱由檢就又走入他極端的性格。
輕輕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你的性格就是這樣,太容易走入極端,三足鼎立,勢力均衡,纔是穩固朝堂的基石啊。”
“難道我們就輕易的饒恕了那幫混蛋嗎?”
天啓皇帝就苦澀的一笑:“不這樣還能怎麼辦呢?如果按照軟禁皇上的大罪論處,閹黨和已經徹底覆滅的東林黨所有的人都論罪該死。但是當我看到那100左右官員,就在我的面前咬舌自盡的時候;但我看到毛帥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不是出於厚道人心,而是立刻讓我覺悟,而是讓我不寒而慄。”揹着手圍着桌子開始踱步,慢慢說出了自己不寒而慄的原因:“這一次兩個黨派囚禁我,但還有毛帥這個人在外面統籌謀劃來解救我。如果我將這次黨派之爭繼續深究下去,孤臣黨就會一黨獨大,如果他再反叛我軟禁我,那麼誰還能來救我呢?”
這話一出,兄弟兩個就都漠然了。是的,這一次有毛文龍在外面,有強大的實力壓迫着另外兩個黨派,才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纔有了這樣的結局。但如果,這一次的事變,是孤臣黨一個黨發動的政變,又有誰來牽制內部的其他黨派?又有誰來護駕呢?想一想細思極恐。
“所以,經過我日思夜想,我總結出來一個道理,三足鼎立的黨派之爭,是不可取的,因爲各個黨派站在各個黨派的利益上,會將一次簡單的事情弄得非常複雜,最終是扯的地老天荒。但是一個黨派的存在,就會直接架空我這個皇帝,這也是不可取的。權衡利弊之間,我壓下了這次黨派之爭,就是因爲,陳腐古板的東林黨在這一次毛帥的處心積慮之下,徹底的已經消失,即便地方士子他想依舊號稱東林,但是已經精英盡去,也根本翻不出多大浪花。而閹黨,在這一次打擊之下,也已經元氣大傷,如此,實幹的孤臣黨成爲朝廷的主流,但這種狀況是不適合我們兄弟的。所以,我壓下了這次黨爭的惡劣後果,將全部的責任都推在了天災的上面,你知道哥哥的良苦用心嗎?”
“臣弟不懂。”
“那就是讓閹黨緩口氣,繼續平衡孤臣黨。”
“那爲什麼還要剷除袁崇煥呢?”16歲的孩子其實對政治這種彎彎繞並不是很懂,於是他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兩個黨派互相牽制就已經夠了,三個黨派就簡直是一鍋糊塗,通過這場天災,我要徹底的將那個阻礙我前進的東林黨徹底的剷除。”
然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兩黨之爭,我可以隨心掌握,但是三個黨派之爭,的確是難以駕馭。但不過你放心,在朝廷裡兩個黨派不管怎麼掐,即便我失控,在外面還有你這個我的親弟弟,掌握着一股巨大的勤王之兵。”
朱由檢就立刻拍着胸脯保證:“弟弟我就是你的馬前卒,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隨叫隨到。”
天啓就鄭重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既然你這麼說了,一會兒咱們兄弟兩個就煞血爲盟,秘密的寫下單書鐵卷,相約從此以後,不管是坐在這個皇帝寶座上的,是我的後代,還是你的後代——”
“不,皇位永遠是您的後代。”朱由檢就堅定的否定剛剛哥哥的話。
天啓就笑了,一臉輕鬆的繼續說着自己的決定:“你我兄弟的後代,必須有一個在外面掌握軍權,一旦皇權受到威脅,在外面的必須堅決的勤王護駕。”
朱由檢當時腦袋嗡的一下,擔心的詢問:“這會不會出現當初高祖靖難之變?”
天啓就凝視着自己的弟弟:“外人不知道,難道咱們皇家內部還不知道嗎?難道靖難之變真的是錯了嗎?不,我倒認爲這是一場大正確。若不是有那場大變故,就真的沒有了咱們大明江山200多年。我這樣的決定,其實也是日思夜想,最終我還是決定,內部的平衡是不穩定的,需要外面的視力牽制。只有內外平衡,纔是最穩妥的平衡,所以我才決定將你這個親王封到祖訓裡不得外封的信陽,所以我才違背祖制,親王不得掌兵的規矩,不得操持政務的規矩,讓你在信陽,有軍權有政權。”
然後得意得說道:“現在看來,我的這種未雨綢繆,才挽救了今日的大明。”
朱由檢不由得深深的佩服自己哥哥的睿智“看來我永遠也趕不上哥哥。”
天啓皇帝就一笑:“你今年不過16歲,還是一個孩子,如果你有我這樣的思謀遠慮,你就不是一個孩子了,那你就是一個妖孽。”
對於哥哥這樣評價自己,朱由檢就不服的梗着脖子反駁:“我不是孩子,我是大明江山的守護者。”
天啓就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兄弟都還年輕,但卻肩負起了這個大明祖宗江山,我們絕對不敢懈怠,所以我決定,將我認爲這個正確的辦法繼續擴大實行下去。”然後雙手就摁住兄弟的兩個肩膀:“你知道我爲什麼封你爲八賢王嗎?”
“還不是哥哥照看我,也是我年少無知,聽戲聽多了,結果哥哥慣着我,就封了我這個封號。”朱由檢就扭捏的回答。
“你錯了,當初我封你這個封號,其實就埋下了今天的想法,那就是我們要實行北宋的制度,內外均衡,我還是剛剛說的那句話,你我兄弟現在就煞血爲盟,相約不管是你我兩個支派的後人,是哪一個坐在這個皇位上?在外面必須有一個人,掌握一支實力,不許造反,只爲維護這個江山一統。我準備將你的封地解除,封你爲南京留守,帶領咱們的那個二朝廷,時刻準備着在北京這個朝廷出現變亂的時候,以你取代,繼續維護這個大名的正統。”
這話一出,朱由檢簡直呆住了,但轉而一想,自己的哥哥竟然如此的信任自己,那還說什麼,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