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聽到城牆上的慘叫聲,當時大吼一聲:“不好,那是老三的聲音——然後奮不顧身的撲向了城牆,抓住了上面垂下來的繩子,手腳並用,使出渾身的力氣玩命的向上爬。
身邊其他的兄弟也一個個被上面火影裡拼命廝殺的兄弟激發的熱血沸騰,奮不顧身的向城牆上攀爬。
老二第一個躍上了城頭,但這時候只看到三個火人在地上翻滾,也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兄弟,當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伸手拽過一個,亡命的撲打他身上的火焰,這時候他身後卻傳來大哥的聲音:“老三,你還活着啊。”
壞了,自己救錯人了,而這時候,一羣建奴也衝了過來,於是老二就大吼一聲,就將手中的敵人火人當做了火棍,掄起來就是一頓橫掃,也是老二力大,這個建奴火人在他手中就好像一根木棍一樣,將敵人不斷的逼開,讓城牆再次出現了一個空檔,身後的兄弟就源源不斷的衝了上來。
程攸身先士卒爬上了城頭,看了一眼城上的情形,真的慶幸自己來的不晚,於是大聲的命令:“拿着長傢伙的給我往兩面殺啊。”
於是上來拿着長傢伙的就撲向兩面,對撲上來的建奴展開刺殺。
建奴以馬上功夫爲基礎,所以他們的武器也是以適合馬戰的大刀爲基本,結果現在在城牆上,根本就不能跑馬,他們的大刀面對明軍的長矛木棍就成了劣勢了,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這有利的地形下,長矛木棍成了威力巨大的武器,逼迫着兩邊的建奴不得不步步後退。於是這段城牆缺口,被明軍控制的距離就越來越大。
趁着這個機會,程攸趕緊去觀察剛剛登城的那些勇士。
可惜,20個勇士,沒有一個能站着的了,幾乎大部分都犧牲了,只有四五個身負重傷的。
看到王老大撲滅了他兄弟身上的火焰,程攸不由的伸出了大拇哥,對着王老三讚了一聲:“真是一個浴火的勇士,你的功勞完全可以當一個副千總了。”
被燒得呲牙咧嘴的老三,竟然兩眼放光,連連的向這個營頭拱手感謝。
程攸看見這樣,當時哈哈大笑:“你真是要官而不要命,好了,讓你的哥哥將你背下去,好好的養傷,等你好了,我就求大帥給你正式的公文告身。”
王老大就連連感謝,跟着自己的二弟,將三弟用繩子縋下城去,然後兩個人也順勢以照顧老三爲名,擡着自己的兄弟跑回了營地。
隨着不斷的人衝上了城頭,城頭上的陣地越來越擴大,這時候明軍和八旗建奴拼的已經不是武藝了,在這狹小的地方,拼的就是人命。
八旗勝在強悍,明軍勝在長槍木棍。
八旗勝在弓箭精準,明軍勝在人多勢衆,雙方一時在這段城牆上僵持住了,不斷的有人倒下,屍體已經層層疊疊的落起多高,沒有辦法,雙方也不管倒着的是死了活的,也不管是自己的兄弟還是敵人,就將他們提起來丟下城去,騰出空隙來繼續廝殺。
巴彥這回是真的急了,因爲他明顯的知道,只要這段城牆拿不下來,封閉不了這一片防禦漏洞,明軍就會源源不斷的從這裡上來和自己拼命,沒有戰馬的衝擊,自己和敵人只能這麼一對一的消耗下去,指望着明軍和其他明軍那樣在自己拼死的阻擊下一鬨而散,自己的想法絕對是天真的,因爲這股明軍和別的明軍真的與衆不同。
“調集人馬,給我衝上去,將這批明軍殺下去。”巴彥不斷的大吼大叫,只是可惜,即便自己將再多的人馬調上來,面對只能容納五個人一排的城牆,也是力不從心,只能是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補上去,這就和明軍打成了一個添油戰。
“就這麼打,後面的盾牌手趕緊的上去,擋住敵人的攻擊,調集更多的長矛手,將建奴穿成糖葫蘆。”程攸開始有條不紊的吩咐,這是難得的一次和建奴平等的對戰,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消耗,消耗敵人的實力。
正在雙方在這裡膠着的時候,城外突然間喊殺聲驚天動地,無數的火把燃燒成一片燈火的海洋,就如一片火海一般撲向了鎮江城。
這時候巴彥真的蒙了,現在自己的主力全在這裡和明軍對戰,其他的地方相對防守就薄弱了,而四面八方涌過來無數的敵人開始對城牆進攻,這一下鎮江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程攸看到這樣的狀況,當時大喜,城牆上的將士也被這巨大的聲勢鼓起了無盡的勇氣,士氣更高了。
這時候一箇中隊長興奮的衝着營頭程攸道:“看來我們守住這一段城牆,吸引敵人的目的達到了。”當時程攸上去就是一腳:“你一個沒遠見的東西,你看看這兩邊還有多少敵人?”
這個中隊長就往兩邊伸着脖子看了一下:“雙方互相殘殺,也能殺傷了敵人百八十個吧。”
“敵人就剩下真女真二百了,那我們還是守什麼這一段城牆?乾脆直接拿下鎮江不就完了嗎。”
這個中隊長猛的明白過來了,是啊,現在整個鎮江不過剩下區區200建奴,還有兩千多奴才,只要自己將這些建奴殺光,那些奴才自然也就投降了,那麼拿下鎮江,豈不是易如反掌?到時候自己等人可就是一場大功勞。
程攸就高舉着戰刀對着身邊的將士們大吼:“大夥加把勁,拿下鎮江,爲原先死在這裡的百姓兄弟報仇。”
然後對着城裡那些驚慌失措猶豫不決的漢人奴才,大聲的喊道:“投降不殺,反正賞銀十兩。”
程攸身邊的兄弟就一起跟着他大喊。
兩千猶豫不決的漢軍聽到如此賞格,略一猶豫,再聽城外無邊的吶喊,立刻呼喊反正:“殺奴賺銀子啊。”
這天亮的時候,鎮江殘破的城頭上,一個大明的火紅大旗,迎着朝陽在順風飛舞,鎮江,再次回到了大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