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很是感激王張氏的豪爽,也就不矯情,直接問到:“大姐,你看看地圖,這個糧倉在什麼位置,指給我們看,然後我們去搶。”
對於搶敵人的,王大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自己兄弟幹這個內行的很,大家也就學的爛熟。
結果這個大姐不去看地圖,直接道:“我不認識字,更看不懂地圖,假如大兄弟你相信我,大姐我就直接給你們帶路。”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大姐這樣的提議,是存在着巨大的風險的,你哪裡知道她是不是敵人的奸細,來引誘復遼軍上鉤出擊的?
但王大壯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並且滿含感激的躬身施禮:“那就有勞大姐了,兄弟我這裡先謝謝了。”然後鄭重道:“這一戰必定保護大姐周全,萬一讓大姐負傷或者戰死,我將按照復遼軍軍規雙倍撫卹,還請大姐告訴兄弟我,您的家人地址。”
結果這個王大姐神情一黯:“我們本來就是清狗的奴才,那還叫什麼家,結果現在雙方開戰,我男人被拉了旗丁,也不知道戰死在哪裡,我公公也被拉了民夫,生死不知,我那小兒子就在昨天的路上,爲了一口吃的被他們那些畜生殺了,現在這個家,就剩下我了,還什麼家啊。”
然後一抹眼淚,擡起頭豪邁的笑着道:“不過不要緊,我這不還有一個八百年前是一家的大兄弟你嗎,我死了,撫卹就給你了。”
這就是東北的女人,不做作,敢哭敢笑,能夠有勇氣面對所有的磨難。
王大壯再次鄭重的施禮:“我保證,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然後深情的喊了一句:“姐。”
這個王大姐立刻歡喜的一把拉住王大壯的手:“行,看你在這堆人裡,官還不小,你這個親弟弟我認下了,有你這個親弟弟,我死都歡喜了。”然後就拿出了當姐的身份,對着王大壯吩咐道:“不要磨磨唧唧了,時候不早了,月亮也正好,我們現在就帶着人手出發吧。”
程國元建議道:“我看爲了減輕你的壓力,迷惑敵人,我們乾脆再給他來個聲東擊西,你和對面開打的時候,我就帶着大隊衝着南面城牆方向吶喊放炸藥包,讓他們不知道我們的意圖。”
王大壯贊同的點點頭:“這個法子好,咱們就這麼辦。”
王大壯也不磨嘰,立刻在自己所剩不多的兄弟們裡,挑選輕傷無礙的兄弟一千人,兩千推着雞公車的民夫,自己親自帶領,也不用動員,只是說明了目的,立刻帶着人在大姐的帶領下,悄悄的翻過街壘,悄悄的向目標摸去。
其實敵人存儲糧食的地方離這這裡並不遠,必竟這時候大家都已經在一個城裡了,而且遼中城本來就不大,充其量南北也不過四里路的樣子,復遼軍還佔據了一半,還能有多遠距離?
翻出街壘,悄悄摸過早就被炸成白地的外圍瓦礫,就接近了清兵的包圍圈,剛剛接近,清兵那面就突然傳來一聲:“誰?”
這不是多餘嗎,這時候在這戰場上從對面衝過來的還有誰,敵人唄。
王大壯也懶得回答這些廢話,立刻大步衝了上去,一下就衝進了包圍的清兵之間。
包圍的清兵哪裡想到往日一戰結束,就老老實實呆在街壘裡的復遼軍,突然在今天來了一個突擊?大家都睡的安安穩穩呢,這一下,復遼軍衝到了自己鼻子底下,大家還沒睡醒呢,有許多清兵就做了復遼軍的扎槍下面的鬼魂,只是瞬間,這道防線就被一衝而破,等一千復遼軍已經衝了過去,這些傢伙才醒悟過來,立刻敲響了銅鑼,扯開嗓子大吼:“敵人突圍啦,敵人突圍啦。”
這一喊可就徹底的攪亂了半個遼中城,那些清兵也不明白復遼軍到底弄的哪出,也不知道到底從哪個方面突的圍,亂哄哄爬起來,卻也不敢離開自己的營地,更聽到城牆廢墟方面爆炸聲喊殺聲連天而起,更是一片迷茫。
王大壯抓住機會,緊急詢問帶隊的大姐:“姐,我們該往哪面衝。”
這時候,王大姐手中也提着一把刀,對着前面不遠的一條街道道:“沿着這個街道衝過去,轉一個彎就是草料場,不遠,也就二里路。”
“好,兄弟們,跟着我,衝。”
兩里路,對於趁着混亂的時候衝出來的復遼軍來說,不過是一段不難達到的距離,衝上那條筆直街道的時候,就在這街道兩旁的民房裡衝出了亂哄哄無數的清軍,這時候王大壯和他的手下,已經顧不上分清到底誰是百姓誰是敵人,只要是擋住自己去路的,直接用扎槍扎翻,然後踏着他們的屍體衝了過去。
大姐被兩個壯漢架着胳膊,被保護在隊伍的前面,衝到這條街的盡頭時候,大姐往左面一指:“就在那裡。”
王大壯擡頭看去,就在這灰朦的月色裡,那裡有一片寬廣的廣場,廣場上黑壓壓一片糧垛,王大壯二話不說,直接就帶人撲了過去。
這一片,是石廷柱的關鍵所在,大戰不知道還要多久結速,糧草必須充足,在四處搶掠搜刮這個開源辦法之外,每日定量消耗這個節流也做的非常好,於是,他還有着大批的糧食做儲備呢。
按照正常的狀況,這片糧倉算是敵後了,前面有密密麻麻的清兵堵截着,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了,尤其仗打到這個時候,被包圍的復遼軍只是一味的防守,也根本沒有任何其他舉動,所以這裡被安排看守的都是老弱。
前面突然亂了起來,喊殺聲一片,但對於這些守衛糧倉的清兵來說,似乎戰爭離着他們還是很遙遠的,於是大家不過就是好奇的站起來,伸頭探腦的看着前面的情況,交頭接耳的互相議論,結果正在議論的時候,眼前的那個街道里突然衝出來一片黑壓壓的軍隊,還沒等他們清醒過來,那雪亮的扎槍就抵住了他們的胸膛,在他們連喊一聲都沒有的時候,那些扎槍就透體而過,讓他們立刻變成了一具具屍體,死得真是不明不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