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聰明機警、通曉詩文等他人少有的才華。如果專恃色相,則寵愛絕不可能如此歷久不衰。從十六歲起,鄭妃透徹地看清了作爲一個異性伴侶所能起到的作用,應該怎樣以自己的青春熱情去填補皇帝精神上的寂寞。別的妃嬪對皇帝百依百順,心靈深處卻保持着距離和警惕,唯獨鄭妃是那樣天真爛漫、無所顧忌。她敢於挑逗和諷刺皇帝,同時又能聆聽皇帝的傾訴,替他排憂解愁。在名分上,她屬於姬妾,但在精神上,她已經不把自己看成姬妾,而萬曆也真正感到了這種精神交流的力量。她不但不像別的妃嬪一樣跟皇帝說話時低首彎腰,一副奴才相,反而公然抱住皇帝,摸他的腦袋……這種“大不敬”的“野蠻”行爲,除她之外,是無人敢做的。也正是她表現的不同,萬曆才把她引爲知己而更加寵愛,不到三年就把她由淑嬪升爲德妃再升爲貴妃。
如果不是羣臣‘毫無道理’的阻撓,他的三兒子,就是現在的福王,早已繼承大寶,成爲九五之尊。正是這些大臣的阻撓,她的三兒現在只是個親王,才讓她不得不花心思玩手段,把光宗用紅丸案弄死。而利用客氏和一點小手段,把朱由校的五個孩子全部剷除,現在他的目標對準了朱由校,只有再發動一場‘靖難’,福王纔可能重掌乾坤。
“福王那邊怎麼樣了?”
“回娘娘,福王那邊的人已經分批動身,估計月底就能進京。”這名宦官名叫來福,四十來歲的年紀,侍候着鄭貴妃二十多年,絕對的忠心。
“不要打草驚蛇,隨便他們怎麼鬧騰,想利用衷家,那就看看結果誰利用誰吧。”鄭貴妃相當自信的說着,這個世界上誰比誰傻多少?此事她已經醞釀了十年之久,該是收官的時候了。
“娘娘,東林那邊在不斷的拉攏京營的人。”
“吩咐下去,讓他們拉攏,告訴他們,東林那邊怎麼許諾的,要錢給二雙份,要官,比東林加一級,讓他們隱藏好了,需要的時候再出來給他們一個驚喜。你看他們的忠心可有改變?”鄭貴妃從萬曆在時已經在謀算此事,那人脈關係莫不是早早打下的。
“回娘娘,別說這些人都是娘娘提拔的,就是這些錢花着銀子養着他們,這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他們也是知道的,更何況,他們寫的效忠福王的文書在手,何愁他們的忠誠問題。”來福笑着回答着。
第二天,五月二十三日,是上朝的日子,朱由校很早就被人從容妃的牀上叫了起來。到了大殿坐定後,開始了今天的上朝。
第一件事是順天府巡撫劉詔啓奏,說了半天山石一道的事情。聽了半天,朱由校也沒聽明白,劉詔這是說的什麼話,仔細一問才知道這裡面是一個簡稱,山石一道,山海路、石門路的關內道。明朝於各省重要地方設整飭兵備的道員,全稱爲“整飭兵備道”,其中的長官就是兵備官,比如袁崇煥就幹過這個。
劉詔以此機構既不能抵抗滿清的進攻,又耗費錢糧以省冗費爲由要求撤銷此機構。朱由校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發給兵部自己處理吧。
第二件事,是一系列兵部的升遷,升宣府舊遊兵遊擊婁光先爲五軍三營參將,調選宣大左營遊擊李通爲河間領軍遊擊;升河西備禦都司唐明世爲甘肅鎮夷堡遊擊;河南都司僉書高如鬥爲山西都司掌印;貴州都司僉書夏士昌爲廣東都司掌印。當然都符上了兵部記錄的戰功。
這個朱由校也搞不清白,準了。第三件事,是關於給朱由校修墳的事,暈,這事也拿出來說。他哪裡知道,在古代,皇帝和權貴們覺得帝王之死非同小可,必須要隆重安葬,陵寢也要與其高貴的身份相適應。如果死後再修建陵寢,恐怕來不及,必須提前修好。當時皇帝將全國給他的供賦分成三份,一份作宗廟祭祀之用,一份供招待賓客之用,剩下的一份就專門用來修建帝陵和購置隨葬品。由於修陵規模漸大,用銀漸多,專門用來修陵的那一份錢往往不夠,常從國庫開支。
此事這時候說正是因爲崔呈秀正在修建陵寢,又缺錢了。
暫停。朱由校當然的把這個項目叫停了,現在雖說不缺錢用,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想着修那個勞什子。
大臣們聽了都是一愣!什麼情況,不一直都是相當積極嗎?怎麼這會又不急了?幾個大臣湊上前去勸說,這事宜早不宜遲,還是給錢吧。
“朕身體健康,無須緊張皇陵之事,再說現在國家正是多事之秋,百姓飽受旱災之苦、四川剛剛結束戰亂、貴州又起戰禍、遼東正遭受着建奴的侵略,大明如此的外焦內困,朕決不能爲一已之私而誤國誤民,此事容國力強盛之後再議。”朱由校當然的裝了一下忍痛割愛的樣子。心裡卻更加的鄙視這些大臣,如此浪費奢華的置辦墳地,怎麼不見有人站出來勸諫,整天盡說些沒用的尿話。
第四件事,兵部尚書王永光報在京各衙門捐俸犒兵銀通共二萬七千九百六十九兩。這是給遼東捐款來着。看着這錢和自己搞的義賣一比,朱由校都有些可憐他們。不過也是一番心意,着兵部給遼東軍帶話“這是京城人對遼東軍的期望,希望遼東軍能夠對得起這些銀子。”
這話不太象好話啊?大臣們紛紛交流着皇上的用意,按以前皇上的話,這裡就有事了,敲打遼東軍,現在又把袁崇煥給扔在京城不理不問。完全可以看出皇上對遼東的極度不滿。但這樣的事誰也不願意挑頭來談,就這樣這個議題過去了。一旁的來上朝的袁崇煥黑着個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五件事,遼東督師王之臣塘報,逆奴掩襲粆花部落,殺其名王貴人,掠其牛馬虜衆,避難來歸者以二千計,臣恐中間夾雜奸人,呼粆花領賞白喇嘛舉其來歸,夷目一一質問喇嘛,泣言俱是粆花部落,隨行寧前道,會同總鎮將來歸漢人漢地安插其夷衆老弱善爲撫慰。候事定仍歸虜營,以示恤患之意。
原來是建奴那邊掩襲了粆花部落,那邊有二千人逃到了大明。王之臣怕有事最後承擔責任,所以來報告。這樣的事情不知真假,但早幾日已經吩咐了老魏,把遼東那邊的情報網搞好,這時看了看老魏,這個吃貨竟然不知就裡,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把他叫了過來,低聲的問:“上次建的情報網的事怎麼樣了?”
“回皇上,已經啓動了,但效果沒有那麼快,”魏忠賢一聽這事,直接的回答,這事他可是一直在盯着呢,沒別的原因,皇上投了十萬兩銀子在裡邊呢。
“全力去查此事的真相,如果可能的話,從這二千人裡招人,擴充情報網。”
“奴才尊旨。”
“大家議一議吧”不顧大臣們的非議,朱由校和魏忠賢小聲的說完,大聲的對羣臣說。
兵部尚書王永光:“南來者未必皆真夷,況虜情叵測,此二千人者,儻安插未遂,所欲日夕窺我虗實以輸之,安插有安插之費,將數內漢人設法安置,其夷類厚給犒賚,即著領賞,夷目盡數押領而還,聽彼酋首自行分派部落。”
這話說的倒是中規中矩,但和朱由校的打算卻相差甚遠,王永光是把他們視爲了負擔,但朱由校想的卻是如何利用他們對草原、關外的熟悉來給自己提供情報。
又有幾個大臣也都發了言,但基本上都是換湯不換藥,都是把他們當成了大累贅,拋棄了又對不起自己泱泱大國的氣度,養活着又嫌費錢。
“聽了衆位愛卿的發言,俱屬老成謀國之語,但這些人遭遇了戰禍,現在又無生計,裡面還有我漢人同胞,朕心裡甚是不安。先安置一段時日,如果沒有非份之想的話,大伴從內孥取二萬兩銀子安置他們。”朱由校想先讓王之臣那邊觀察一下,這段時間也讓情報網發揮一下作用,查一查此事的真假。如果能夠利用一下,也是一個機會。
第六件事,給事中倪思輝,“啓奏皇上,京城乃天之腳下,但現在卻因衛生紙搶購風,引得在六皇店外,有衆多夜不歸宿者成夜等候,而此中多有無賴之徒,給京城的治安帶來了諸多隱患。微臣打聽多爲衛生紙產量不夠收起的。”
朱由校聽了後一愣,難怪連田爾耕都買不到,原來人家都是通宵在等,看來這衛生紙的產量還得抓緊,記得在十五號就已經吩咐建第二個作坊了,按理說八天了,也差不多該投產了吧。既然有人提議,那就議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