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確是黃臺吉的大手筆,從接到了明軍在天津準備糧草,要對建奴用兵之後。他就親提大軍到了蓋州這個戰場。誘敵深入這個策略已經是不行了,蓄水的方案首先被否定了,因爲現在還是冬天,玩水的話一點都不現實。其次從蓋州到瀋陽一共就那知四五百里路,無論是沿着河上的冰層走,還是官道走,一旦有了蓋州的補及,那必然會使大金陷於絕境。因爲明軍的陣地戰太恐怖了,他們掌握着阻擊弩那種遠程武器,而且數量太多了。更有幾千人把他從喜峰口趕出去的火槍、神弩豎盾,有了這些武器的存在,玩攻守的陣地戰,明顯佔着相當大的優勢。所以最終黃臺吉把這個戰場,確定在了蓋州。
然後考察完了地形之後,先是堵塞港口,讓人收集到足夠船傢俱,裝上泥沙沉去港口,這個工程量不小,不過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破壞永遠比建設要容易的多。在大金的不懈努力之下,很快也就完工了,據估計,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明軍是很難搞完的。登陸是戰爭至關重要的,明皇那邊不可能把登陸完全壓在港口這一個地方,肯定會從別的地方下手,如果明皇這樣做了,那就可以利用地型開展他的遊擊活動了。
而伴仙山灘塗就是第一個坑,這只是一個幌子。他知道明皇死活都不會往鄭屯谷裡跳,這是常識。誰打仗會不看地圖、不問嚮導路況、地貌?明皇能力挫自己。並把水淹喜峰口的大計簡單的利用起來,肯定是一個多智之人,斷然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但他肯定會在鄭屯谷前停留,準備用火藥或者其他的方式來再玩一個將計就計。既然有了明軍極有可能着落的營地,偷襲就有了對象。所以,他在鄭屯谷中開始挖了這個地道,直通鄭屯谷前,但地道極容易被破壞,以明軍的戰鬥力,十餘個人帶着豎盾就可以將地道出口牢牢的控制住。所以他耐下心來。準備完次更大的。
那就是在谷前最中心的位置,挖一個大坑,環形,高二丈左右。半徑二十丈。用巨木一點點的頂起來。比地道略深了一丈左右,下邊用樹上了尖木棒,這點倒不是單純的造個陷阱。而在上面的土下來後可以極大的造成塵土飛揚,擋住視線。但工程太大了,又是冷天,土又硬,明軍到來之後還沒有完工,取的土在鄭屯谷已經堆滿了,他就弄了出來建起了一道道的冰牆,一是爲了給明軍做樣子,掩飾土的來源,這點倒真是讓他做對了,明軍上下始終沒有懷疑過土道問題,因爲那東西是攻城用的,是固定的方向,誰會可能在原野裡挖地道玩,又不是老鼠;二是可以迷惑明軍。擺出了一副層層設防的樣子出來。
這幾天他就很緊張,一是明軍終於走進了這個包圍圈,自己也成功的把他們堵在了鄭屯谷之前,到了既定的位置。這讓黃臺吉心生竊喜,同時又有些患得患失。恐怕自己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搞的這個長四里深一丈和二丈的地下工程被明軍一個轉移給白費了。現在大洞終於成功了,他就趁着四更天時分,發動了進攻。
用繩子連上所有的支撐的木頭,然後開始環着地洞,分組用幾十個人合力錘打周圍的洞頂、打夯,合力到了十幾下之後,就把這洞頂給震了下來。劉四保聽到了聲音就是打夯聲。
本來此事就是一個出其不意,但卻被一個劉四保發覺了,偏偏他們發起攻擊的時間正好和伙伕起牀的時間是一致的,給了明營一個緩衝的機會。否則的話,地塌陷一旦發生,大金軍一窩蜂的擁擠到了大營,而伴仙山與鄭屯的大金兵也會在稍後的時間發動全面的進攻,明軍到了現在的景狀,那些什麼神弩、火槍還是阻擊弩,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可現在,僅僅是陸戰隊,就足以守住了地洞,讓他們無法寸進。何可綱此時已經陷入了相當的困境,鋪天蓋地的箭羽如蝗蟲一般密密麻麻的射了過來,雖然已經臥倒了,但在這種情況之下,絕對是劣勢中的劣勢,地底有近一半的人在這漫天飛羽之中受傷,好在箭都是拋射而中,並非直射,只是受傷,少數實在倒黴的才被射中要害,失去了生命。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時刻,一旦建奴衝了過來,那對於地底之中,纔是最大的災難。但這箭羽過後,應當快了吧?
“何將軍,四周太黑了,看不到目標,沒法還射啊!”俞明勳現在被這箭都射的快煩死了,顧不上褲檔裡那些尿,已經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有結冰的趨勢,在地上爬着就靠過來了。現在的確是淨軍自組建開始遇到的最讓人頭疼的時刻,也是最慘的時候。在這樣的距離之下,自己這邊燈火通明,但周圍的建奴卻黑的讓人髮指,這仗打的真讓人憋屈。
“等!”抵住一根尖木之後,何可綱顯得無力而又堅定的說着。皇上把這麼大的信任給了自己,自己卻沒有足夠的重視,最起碼打心眼裡有所抗拒,認爲自己的營防如何如何,但萬萬沒想到,建奴在野外還玩攻城的老把戲,這下把親軍給陷入了絕境,這是自己的失職。而堅定是因爲信任上邊的人,肯定會救援的,這點無須置疑。四周那喊殺聲一起,命令肯定是不能傳達出去了,但何可綱相信,上邊的親軍肯定會在短時間內有所作爲的。
這話剛剛說完,上邊的救援就已經來了。
“敵襲!所有人拿起武器,射擊!”劉興祚是沒有被掉下去的,喊殺聲一起,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建奴慣用的木工戰術,就是挖地道攻擊,沒想到這次換湯不換藥,搞了這麼大的動靜,竟然直接的把營帳周圍二十丈內都挖空了。如果不及時的把建奴襲擊給壓下去,那對營地將是一場絕對的災難。這個災難那就是全軍的性命,包括自己,在這樣羣敵環侍的情況之下,無人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