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這個時候也在研究着戰局,接到了何可綱的光報之後,在沙盤上開始擺上了東西,仔細的看着。
“孫老師,情報上說黃臺吉將大清河以東南的兵全部駐守到了第七道牆,而且從伴仙山那裡也派駐了不少的兵馬,這半天的時間,做的的確不少的調整。現在建奴如此集中而守,一副決戰的模樣,他到底想做什麼?”朱由校奇怪的看着沙盤,忍不住的說。
“皇上,老臣認爲,這是黃臺吉膽怯的表現,第七道冰牆可是在岔路上,過了第七道牆,我軍就可以西進大清河、蓋州,東攻伴仙山,將其一切爲二了。”孫承宗跟着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對方收縮兵力,把寶全部押在了這個岔路口,作戰意圖已經相當明顯,就是要在這裡堵住明軍。
“孫老師,怎麼朕感覺若是過了這個岔路口,方對建奴有利呢?請想一旦過了這岔路口,我軍就要面臨着前後兩路建奴的圍攻,而且長長的補及線也因爲與建奴各守一半鄭屯谷,唯有在鄭屯上下二丈的大臺階方能通行,來回相當不便啊。”朱由校奇怪的問。
“皇上,若說以前的確如此,但現在,皇上一是有大炮在手,隨時可以支援一二,更有二百具阻擊弩,可以隨時的將來犯之敵打退,建奴又如何有膽過來圍攻呢?”孫承宗比較客觀的分析着,現在的明軍雖然在兵力上不及建奴,但戰鬥力上。已經超出他們老多。硬碰硬,建奴早已不是對手,所以只能用‘歪門邪道’的陰謀想着來個扭轉乾坤了。
“不,朕感覺還是不一樣,守住了岔路口,固然可以使得兵合一處,但堵在那裡又有何用?只要明軍堵着他們的陣地,不去進攻,而是不住的以阻擊弩點射進去,他一共就五六萬人馬。又能經得住多少阻擊弩的射擊?黃臺吉不是一個弱智。看看他的作爲,喜峰口搞個水淹,鄭谷前來個大地裂,這樣的人沾上毛比猴都精。若是在鄭屯巖這樣的高地。他守一下情有可原。但在這個一平地上,又有何用?”這是朱由校最想不通的事情,憑藉着射程的優勢。不住的以阻擊弩在外圍不停的削弱,憑藉着大炮有多大勁使多大勁,能夠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明顯是最好的方式。黃臺吉腦子又不是讓驢給踢了,憑什麼這麼配合?把建奴的軍隊送到明軍的嘴邊,讓明軍隨意的下口想怎麼吃怎麼吃。
事有反常必有妖,朱由校可真是相當的討厭這些陰謀詭計,他喜歡堂堂正正的作戰,不是躲躲閃閃那樣到處的玩陰謀詭計,但他不喜歡也得想啊。誰知道對方又要鬧什麼妖,這一會大水一會地震的,林丹如此,黃臺吉也是這樣,去年買塊懷錶的,這都趕上三國演義了。
孫承宗聽了之後也是不由的深思起來,皇上的疑慮他現在可不敢當耳旁風了。喜峰口一戰,顯示那對方那可怕的詭計,清晨的地道又顯示出了對方隱忍之中,透露的惡毒,一不小心,就讓對方來個劍走偏鋒,若不是提前有個耳朵特別靈點的人,恐怕何可綱這支偏師來一個全軍覆滅。
現在皇上提出的這個疑問,是否就是建奴的陰謀所在?這個可不敢大意。
既然建奴把兵力擺了出來,一副不怕打的樣子,那就肯定是有後招,而這個後招肯定是針對明軍所來的,無非就是襲擊。而襲擊的手段,地道的事已經有過了,肯定會安排地聽,那樣不可能的了,地上不行,天上也不可能,下面進攻、、、、、、
“皇上,老臣倒是在遼東呆過,冬天的時候,經常會起個大霧,這條算不算?”孫承宗有在遼東生活的經驗,想了半天,這時候提了出來。
“算,當然算,喜峰口的時候,黃臺吉就曾經說過在黑夜裡,再配合煙霧等擾亂我軍的視線後發動什麼萬佈陣再行襲擊。還有什麼地上蓋板之類的戰策說服蒙古諸部,現在看來,他的地上蓋板陰謀直接改成了大地道,而這濃霧一旦出現,他也必然會抓住機會的。”朱由校一震,想着喜峰口蒙古諸部的供詞,這個傢伙的確是個老毒物,每個計策都讓人可怕。一旦再有了大霧,那他們再來點大布之類的,豈不是將何可綱部陷入了絕地?雖然大霧天氣不是說來就來的,但一旦來了,那可不是小事,這點還得通知一聲,讓何可綱準備好一些木柴,一旦有霧,立刻佈置照明之物,省得到時候抓瞎。
“皇上所言極是,黃臺吉評林丹時,的確是說了幾個方法。現在老臣亦不知道他們會有何方法,但還是多想想,不要輕涉險地,多注意觀察天氣,避開水火之事,多多的做好防務、、、、、、”孫承宗也的確沒有好辦法,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黃臺吉現在滿腦子想的不是如何的正常作戰,想的都是歪門邪道,那唯有從自身角度出發了,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想讓他惦記不着那只有加強自身的安全意識了。
“等會,孫老師剛剛說避開水火之事?”朱由校打斷了孫承宗的話。
“是啊,沒有水火,他如何可借力。”水這個時候沒有,而火則是樹木之類,避開火的意思就是不要鑽樹林子,被敵人搞一個火攻。
“不對,孫老師,前面五里之處,正是大清河,那是何可綱攻擊的目的地。”朱由校突然的說。
“皇上,這個時候那裡是結冰、、、、、、”說道這裡孫承宗也停下了,擡眼看着皇上,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
“對,冰是可以砸開的。如果在渡河的時候,突然冰炸開了,那如何是好?”朱由校差點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來,終於隱隱的明白黃臺吉什麼戰略目的了,就是來麻痹明軍的神經。這一戰明軍若是不衝的話,僅僅是用阻擊弩打,他們估計也就會潰不成軍,然後等着明軍過河了。如果硬衝的話,僅僅是那樣投石機和八牛弩,就足夠明軍喝一壺的。這點的目的已經相當的明確了,就是爲了讓明軍正常的打散建奴,然後放心大膽的去渡河。
“欲蓋彌彰,若非皇上明察秋毫,險些又着了他的道。”孫承宗也恨恨的說。
“哈哈,如此傳旨何可綱,讓他不要急着進攻,,用阻擊弩恨恨的給朕射擊,也不要節省,保持每座阻擊弩留三支弩箭守營即可,現在就安排東江軍給他們送弩箭過去。明日盧象升帶着供及又要來了,咱們不缺這點阻擊弩!讓五門大炮,放開量的射擊,送上門的菜,不吃白不吃!讓人給他們送弩箭過去,晚上扎穩了營盤好好的防賊就是。”想到了黃臺吉的陰謀,那就好辦了,朱由校輕鬆了許多。阻擊弩箭與阻擊汽油彈是不同的,兩者的區別在於可重複使用性。阻擊弩對於弩箭的要求不算太高,只要不是那種太炸刺的,都能再次應用。從一道牆到四道牆,從海上射擊的到過去,那些巨弩何可綱那邊,自然拾到了不少。支撐半個時辰基本是不成問題的。如果黃臺吉知道,就是因爲他的畫蛇添足的行爲,引起了自己的懷疑,恐怕腸子都能悔青了。
“好,皇上這就叫周郎妙計安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孫承宗也開心起來,勝利是誰都願意的,清晨那種地震帶來的煩惱,也好象一下子拋卻了。
“是不是真是黃臺吉的計謀,現在下結論還早了一點點,朕會着觀察點,專門觀察那大清河上的可疑之處證實的。”自大妄一直不是朱由校的個性,雖然從心眼裡看不起林丹與黃臺吉之流,但他們搜索枯腸想出來的計策往往一招不慎,可以直接的扭轉戰局,這又不得不讓自己小心從事,別弄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樣的事情,這次的地陷攻擊,就是自己料敵不明的原因所致,雖然自己反覆的強調小心,但還是着了道。這樣的錯誤朱由校可不想犯第二次,因爲錯誤的學費實在太高了點。
何可綱接到光報的時候,立刻輕鬆了許多,這個第七道冰牆的難度的確是不小,真要是爲了趕速度衝過去,這戰士們的損失可是相當的大,而現在接到了光報,皇上要求自己只要殺敵就好,這一個個的活靶子,那就太輕鬆了。
既然建奴來玩遊戲,那就投入一點好好的玩一下,讓下面的軍士擺開了一副隨時衝鋒的陣型,阻擊弩在雪爬犁之上,那高度完全無視建奴的齊胸牆。全開,接連不斷的開始尋找目標,射擊!
二百座阻擊弩全開,那是相當過癮的事情。大家開展了比學趕幫超的精神,賣力的射擊着。這東西沒個冷卻之說,只要是你喜歡射,體力能跟得上,就可以射爽了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