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以爲,既然大炮的威力如此之大,僅僅侷限於海上,的確是可惜,皇上肯定會送到陸上以助攻堅戰用。照袁大人清理的速度,就算今夜建奴不再添堵,那也得在十日之後。而此次前往復州登陸,二百里的距離,卻可以提前幾日。”孫承宗倒是真想來個摟草打兔子。五六千斤的大炮,也上炮架,那可不是簡單的把柴火船並個排就能解決的事。
大炮登陸這是朱由校圍城最好的戰策,以前想着的是有阻擊弩,圍城有了大炮當然是一個最好的助力了。朱由校聽了這話,開始猶豫不決,剛剛想着是不是爲了這兩天的時間,就把從海上支持陸地上最好的方式給放棄了呢,就被袁可立打斷了。
“皇上容稟,今日接到前幾日派去復州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復州處的港口已經被堵成了亂石港,比這裡還嚴重。復州以南除了旅順一地之外基本沒有港口可供登陸。”袁可立這時卻插口道。因爲冰封的原因,所以對於蓋州港口的監視,早就停止了,到了這裡見到了堆積如山的垃圾,袁可立當然也就沒有辦法了,他登陸是不少,但那都是輕裝當即就派出了船去查看合適的登陸地,這纔剛剛探明回來。
“哈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這次黃臺吉的本錢倒是下的足,只給朕留了這麼一條道了。看來這大清河,所謀不小啊!”朱由校聽到這裡,不由的一笑。機關算盡反送了卿卿性命,你黃臺吉想着一戰勝乾坤,難我就不想着這一戰摧毀你建奴主力,而後長驅直入嗎?
“皇上,事情已經明朗,這黃臺吉,必定在大清河有一個大手筆。”孫承宗也笑笑說。
“那就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吧。”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次的伴仙山灘塗的大登陸。一定會給黃臺吉送去驚喜的。”孫承宗道。
“袁愛卿,加大力度清理港口,朕要讓建奴看到,明軍就認準了這裡登陸了。”
“是,皇上。”
“傳旨,給李奇鶴那邊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尋找出在大清河周圍所有方向,五里之內,找出任何痕跡。”打到敵人的命門所在,纔是最關鍵的,這情報相當的重要的,是這一戰勝與敗的關鍵。以前的分析。只是在大清河河套那個位置,現在看來,倒是得再仔細再仔細了。
“是,皇上。”
“孫老師,秘密將馬匹、阻擊弩等陸登伴仙山,讓白桿兵、天雄兵等迅速的造雪爬犁等。”這個本來就是題中應有之意,只有登陸上交通用具、遠程武器。纔是真正的登陸。一旦完成登陸已經算是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
“是皇上,不過,這估計等幾天才能完成。”這個卸貨可不是清省事,阻擊弩這麼大的玩意,沒有個吊車之類的,這一點點搬運,可不簡單。倒是拆散了運過去,再組裝來的快。還得秘密的。這就費功夫了。大海之上,沿岸就是建奴,想要秘密,那就只能是夜裡。馬兒來個什麼口銜枚,倒是可以讓他不叫喚了,但這光靠着柴火船一趟趟的,也是挺麻煩的。
“那就等幾日。朕倒是真想看看,這黃臺吉被逼着撤軍的樣子。”幾天的時間,就當是熬鷹吧,這幾天。估計岱路口的建奴金,也凍的夠嗆了。
時間就是在這樣等待之下過去了四天,如此的時間。讓建奴方受不了了,在嚴寒的乍暖還寒的日子裡,搞戶外運動也是需要一定的耐寒性的。雖然建奴一方無論是建奴還是那些甘願爲其服務的漢人,都是遼東土著,這適應寒冷的體格,的確是有着一定的優勢。但這樣一動不動的呆在冰牆之後,一天下來,那可是要死人的。當然就是動也肯定是要死,明軍這邊的阻擊弩可是在白天搞全勤的。
明軍這邊雖然不也不好受,他們一輩子也沒有到過這麼冷的地方,本來的抗寒性都不是太強,但一是蓋州和京城的溫度也差不了太大,二是他們沒有什麼顧慮,穿着羽絨服、烤着個篝火,吃的又好,還能喝個熱水。那待遇,與建奴那邊比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冰牆之後,極有可能一個一個打盹,一條命就沒了,這樣的減員,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着。在晚上或者早上,
所以戰場之上,就可以明顯的看到,明軍這邊熱火朝天,而建奴那邊,整個白天都是靜悄悄的,只能過上夜生活。而且這個夜生活,點個火也等偷偷的,這樣的目標,那與找死沒什麼區別,明軍那邊的阻擊弩,可是息人不息馬的。
天不亮的時候,建奴們就開始吃飯,因爲這個時候不吃口熱的,一個白天,就等着啃冷食,抓口雪吧。分手的時候一個個都是生離死別,不知道彼此是不是能堅持過這一個白天。這樣的氣氛經過了七八天的考驗,建奴那邊早已是怨聲載道了。
看着明軍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黃臺吉都能想象的到明皇是怎麼樣的一副幸災樂禍模樣。
“皇上,春天快來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范文程也如是說,再等下去的話,河裡的冰將會慢慢的融化,那個時候,明軍還需要等着港口登陸嗎?三岔路、大清河、西河等水系都可以從入海口真接進入遼東,三岔河更是一路北上,直達瀋陽。
“明皇現在如此行爲,倒真是怪異。他是來進攻的嗎?”黃臺吉氣的都沒辦法了,現在他是快樂並痛着,一方面腦子裡幻想着明軍踏入他的包圍圈,而後一場大戰,解決所有的問題;一方面現在要頂着明皇這種對峙所帶來的種種負面影響,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連代善都不停的在發牢騷了,下邊的其他小集團,那怨氣沖天就更別提了。一個個還扮着愛兵如子的模樣,說着下邊的兵士如何如何的苦之類的話。現在大家所有的怒氣都衝着自己而來,好象就是他黃臺吉把明皇給招惹來的一樣。只要他黃臺吉下臺,那明皇就如一片烏雲一樣,立刻消散。
但明皇不攻讓黃臺吉如何?牛不喝水,你能強按了頭?還是敢去主動進攻?那纔是糞靶子起五更——找死呢。霧是來了,但那種薄霧有什麼用處?
“皇上,是不是明皇在準備着什麼?現在他二處人馬都登陸了。前邊的在岔路口死盯着,後面的天天造雪爬犁。不會是有什麼大動作吧?按理所,他做爲攻方,在這裡不急不慢的,就不怕這補給的困難?這大明的糧食可還沒充足到這種地步吧。”范文程小心的說着,一副忠心爲國的樣子,表示他想的很是周道。
“朕以爲他是在逼朕主動撤軍,他看不到港口可以登陸,還一副忙碌的樣子,好象就是在等港口疏通的似的。其實最後還是要攻過岔路口,而後攻大清河。朕斷定,他已經知曉了大清河之上的埋伏,這個時候,應該是他觀察準備的時間,或者如你所說的,在搞着什麼。但朕與他的對峙是一個完敗的結局。現在冷死的人已經幾千之巨,人心惶惶,逃兵不斷,戰士還是農夫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所以朕只能灰溜溜的撤軍了。”說的倒是口口是道,但在如此的局面之下,只能把這場對峙,滲淡的收場。
黃臺吉從一開始就知道岔路口必丟,但沒想到,丟的是如此尷尬,明軍不戰而屈人之兵,活生生的把高於自己三倍多的兵馬給逼走,等於是在黃臺吉的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而第二個收穫當然是大清河的埋伏地之了,正如孫承宗所說的一樣,在荒郊野外的雪原上,想搞埋伏,一時的藏匿沒什麼問題,但大時候可就不可能了。七八天的時間,建奴的尾巴就藏不住了。李奇鶴那邊在經過了加人之後,那情報力量加大了數倍,得出結果即在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雖然沒有將伏兵多少搞清楚,但知道了個體的地方,那就好辦多了。
“皇上,建奴夜裡撤了,”孫承宗拿着剛剛送過來的光報說。這個信來的可不容易,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估計那個狡猾的黃臺吉不會如此痛快的。
“終於撐不住了,嘿嘿,朕還以爲他還能再撐兩天呢?”這種對峙比的就是耐心和承受力。這邊見天的人吃馬嚼的,也不好受。不過自己這邊是有事做,必須得等待。黃臺吉那邊可是望穿秋水的盼望着明軍趕快的衝過去打他一巴掌,給他個臺階,他好撤退。這兩者之間的心態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架着白閃的朱由校正拿着鮮紅的羊肉喂着,現在的白閃那小脾氣被熬的柔順了許多。朱由校架鷹的姿勢也端正的有模有樣了。白閃這個時候一口叨住了朱由校送過來的羊肉,吃的津津有味。小白閃這幾天終於可以睡覺了,苦難也算是熬了過去。雖然還是不太精神,但可比那段地獄生活要強的太多了。養食的活朱由校全部自己經手,所以白閃對他也特別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