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打鬥暫時告一段落。走廊裡已經有兩個人倒在地上,痛苦呻yin。不是手脖子脫臼,就是整條胳膊甩在一邊,動彈不得。
短暫分離之後,張小白與白鶴彰,立刻欺身而上。他們所用招式相同,皆是日日浸淫練習的“太極玄功”。
他們雖然赤手,可依然不落下風,反而高高壓住了對方的氣勢。
八個人,眨眼間失去兩個戰鬥力,這些當兵的也不敢貿然出手了。他們紛紛意識到對手的強大。絕不是他們隨隨便便就可以擺弄的。
雖然他們上過戰場,平時也訓練有素。可是面對着強大的武者,又是在狹窄空間裡,用短兵相接,這絕不是他們的長項。
張、白二人也配合的很巧妙。只見張小白腳擦地面,身形忽高忽矮,左右閃爍不定,雙手齊揮,快速向前移動。而白鶴彰飛身而起,側身踩踏牆壁,更加剛猛無敵的向前奔進。
二人所過之處,刀光呼嘯,人仰馬翻。任誰,也制不住他們。
不過片刻功夫,三個攻擊小組,接連倒下去兩個。這仗還怎麼打?
曹老六怒火攻心,咬牙切齒,一刀就朝張小白刺去。
可,張小白墊步一閃,含腰弓背,如球一般,狠狠向他撞擊。
“撲通”“操!”
兩丈開外,曹老六摔落在地,痛呼一聲。
他握緊軍刀,身爲軍人,一股強烈的榮辱感,涌上心頭。他毒目而視。
但,明知不敵,仍要硬拼,還算是“勇”嗎?
“撤!撤!快撤!”
他忍痛爬起,連聲呼喝,帶領着一幫殘兵“呼啦啦”迅速撤離。
“賬,老子記住了!我們來日再算!”
餘音迴盪,白鶴彰要去追,卻被張小白拉住了。
“師兄,算了,不要追了!又沒有生死的仇恨,何必呢?還是照看兩位妹妹要緊!走吧。”
“呸!兵痞,一窩子兵痞!也配是軍人?操!”
白鶴彰怒罵了一聲。隨即,放棄了。
“龍虎聚”見二人平安歸來,白氏姐妹喜極而泣,立刻嬌軀入懷。
激動之下的白沐蓮,竟毫無意識的撲進了張小白懷裡。
一剎那,張小白愣住了。很快,白沐蓮也愣住了。待反應過來,她俏臉煞紅,又惱怒的把張小白給推開了。
她回眸看向大哥。還好,白鶴彰只是安慰白玉竹,沒有注意到他們。
隨後,四位陪侍的女子,大着膽子到外面看了一眼,見歹人都沒了人影,這纔將懸着的心放下。
不過,她們也不敢在這裡待了。誰知道那幾個當兵的還會不會再次殺回來。
她們緊張的向白鶴彰各自討要了兩個銅元后。趕緊離開了這裡。
兩名樂師雖然也都害怕。不過,基本的職業操守她們還是有的。客人沒有發話,她們也不好意思開口離去。
倒是白鶴彰主動,一人賞了她們五個銅元,讓她們速速離開。
“呀!你,你受傷了?血?怎麼會有這多的血?”
細心的白沐蓮,突然發現張小白的左臂,正汩汩往外冒血。他的袖子早已被浸溼,就連地毯上,也被血液染紅了一大片。
“啊!”
白玉竹看到時,也是一驚,忙用手捂住嘴巴。
如果白沐蓮不說,就是張小白也沒有察覺到。或許是過度緊張的原因吧!
此刻,他知道了。頓時便覺的隱隱作痛。
他捲起袖子,只見一道長長的口子,露了出來。
他走到漆木圓桌前,提起一把青花酒壺,直接往傷口上倒酒。在酒精的刺激下,疼痛感更強。
白沐蓮跑過去想要幫忙。可是,醒目的傷口,卻又把她嚇住了。她拿着一塊兒雪白的絲帕,遲遲不敢下手。
張小白皺眉說道:“師兄,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趕緊走吧!”
白鶴彰點頭。
“對!我也是這樣的認爲。我們現在就走,速回客棧!”
說完,他拉着白玉竹就走。
張小白也要走。
白沐蓮急忙說道:“你等一下。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我替你包紮一下吧?”
張小白笑了。
“怎麼?剛纔還嚇的不行,現在又敢包紮了?”
“你少廢話!我敢!”
白沐蓮面色一紅,咬牙把張小白的手臂捧起,用絲帕開始擦拭着傷口周圍的血跡。
“你再用酒衝一下,我好把這些幹血都擦掉。”白沐蓮說道。
張小白點頭照做。
待血跡擦完。絲帕也已經髒的不像樣了,只能再找其它的布料來包紮。
可是,乾淨的布料,哪裡纔會有呢?
這個問題,對於白沐蓮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
裙子上,不就有嗎?
她半跪在地毯上,一雙細手用力的撕扯着裙子。但,她的手勁有限,再加上緊張的緣故,現在毫無力道。
她撕了好一會兒,撕不開,只能羞紅着臉說道:“還你來撕吧!我撕不開。”
“嗯?”張小白表情一滯。“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呀?你快點撕吧!我大哥都走遠了。”
“唉,那好吧!得罪了。”
……
傷口包紮完,張小白領着她,疾步向外走去。走廊裡認出他的人,紛紛嚇退,讓開一條道路。
當快走到樓梯口時,陣陣的腳步聲,順着樓梯口傳了過來。
大哥長的圓圓的大胖子率先出現。在他的身後還緊跟着“烏泱泱、呼啦啦”的一羣人。
他們各個手提一根棍子,看着也是一副很彪悍的樣子。
張小白一驚,腳步頓時停下,迅速將白沐蓮護在身後。
他心中疑惑。“這回馬槍,殺的也太快了吧?”
“呵呵呵。客官,請問剛纔那羣歹人是和你在打嗎?”
胖子見張小白手臂上有傷,於是,試問道。
張小白立刻鬆了一口氣。能這樣稱呼他的,必然是酒樓裡的人。
“正是!閣下有事嗎?”
“沒!沒事!敝人是這家酒樓裡的掌櫃。我上來呀,只是想看看你們打架有沒有損壞什麼東西!”
“哦?損壞?那要是有了損壞,你想怎麼處理呀?”
張小白冷冷問道。他面色很不悅。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先問問有沒有人員受傷,傷的嚴不嚴重,反倒也擔心起自家的東西了?豈有此理!
“這個?若是有了損壞,那我們就好商量,好商量!”
“商量?哈哈哈哈,我和你們商量不着!就算要商量,也是你們應該包我的損失纔對。爺是來喝酒的。結果差點把命丟在你們這兒。你們居然還舔着臉,找我要賠償?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呀?”
“這?客官呀。打架嘛?一個巴掌總是拍不響的!小店的損失,總得有人賠吧?”
“那你們去找那羣當兵的吧!和我無關!我是受害者。再說了。那麼多人攜帶凶器進來作惡。你們竟然事先不知道!這保衛工作,是怎麼做的?事情發生了,還無動於衷!你們把顧客的安危,放在哪了?哼。知道人走了,纔敢上來!這要是傳出去,怕對你們的名聲也不好吧?要不,我們報官試試?”
“哎,別!客官說得對。呵呵,客官說的對!是我們大意了,大意了!一些小事嘛,客官就不要再去麻煩官府了。這樣吧。一切損失,都有小店自己來承擔。這,總可以了吧?客官,我看,您也不是很要緊。要不,您慢走?嗨,你們幾個,趕緊把路讓開!讓客官走!”
聽說要報官,掌櫃的立刻蔫了。這小子,分明就是一尊“瘟神”!指望他來賠?做夢!還是,趕緊送走吧。
張小白也不再和他廢話!畢竟,此處不宜久留。還是快走爲妙!
於是,他拉着白沐蓮順着樓梯穿過人羣,快速離去。
而白沐蓮陡然間被他拉住手,表情變的好不自然。彷彿受寵若驚一般。另外,他方纔的表現,也確實是太“帥”了!不過三言兩語,就把一羣看着“兇惡”的人給打發了。
剎那。她,更加芳心暗許。跟着他,好有安全感!
常來客棧。
四人回到客棧後,直奔後院。
白沐蓮房間裡。
白鶴彰哈哈大笑,重重的拍着張小白的肩膀。
“好兄弟!好兄弟呀!今天我們並肩作戰,打的可真是過癮呀!”
說着,又重重的拍了兩下,以表示自己的激動。
“哥,你就別再拍他了!他受傷了,你不知道嗎?”
白沐蓮有些生氣的說道。
白鶴彰一愣。
“小妹,你是在心疼他?”
“什麼呀?大哥,你不要亂說話!你拍他,他的胳膊就會動,我什麼時候能他解不開呀!”
白沐蓮半跪在張小白身前,替他解着包紮帶說道。
“你解它幹什麼?”
白鶴彰這時才注意到她。
“我想再包紮一次!在客棧裡匆匆忙忙的,什麼東西也沒有!我是胡亂包的,不好看!”
“不好看?小妹,一個傷口而已,你還想讓它有多好看?再好看,不還是傷口嗎?”
白鶴彰對於妹妹的行爲,充滿了不解。
“是呀!我也覺的沒必要,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小妹,要不算了!”張小白也說道。
“不行!要是別人問起來,這是誰包的呀?怎麼包成這個樣子了?那我多丟人呀?必須得再包一次!”白沐蓮堅持。
“切!誰會問呀?哎對了師弟。我記得白天的時候,和你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紅衣服女孩兒。她是誰呀?”
張小白一笑。也不避諱。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弟妹。等天亮了。我正式把帶她過來。咱們都互相認識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好!那我可就要恭候了!可別到時候,你不捨的帶過來!”
“怎麼會呢?難不成,我還怕你給我搶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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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那可說不定!弟妹長的那麼漂亮,萬一我忍不住呢?”
“滾。”
……
“未婚妻?”
白沐蓮心裡有些沮喪。雖然林婉月和張小白的關係,她早有預料,可當真正確定的時候,難免還是有些不開心。如果,眼前的這個男子只屬於她一個人,該有多好呀?
“師弟,你是怎麼受的傷呀?我都沒注意到!”
“我也不記得了!要不是小妹提醒,我都不知道!”
“師弟呀!雖然在客棧裡,我們打了個平手。可是,此時看來:哥哥我,是不是要更勝一籌呀?你看,我身上就沒受傷!”
“你是師兄!你當然厲害了!”
“打個架都要比來比去的,有意思嗎?難道,他受了一點傷,就一定比你差?哪來的道理呀?”白沐蓮手裡拿着一個小瓶子,一邊往傷口上撒藥,一邊說道。
白鶴彰皺起眉頭。
“小妹呀!不對呀!你怎麼老關心他?”
“我就關心他了!怎麼了?不可以嗎?”
白沐蓮突然發了脾氣。平時都是唯唯諾諾的她,此刻的樣子,令白鶴彰很意外!
“小妹,你怎麼了?我也沒說不可以呀。只是,有點不太合適吧!對吧,師弟?”
張小白好尷尬。一時拿不定注意,該如何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咳!”他乾咳了一聲,說道:“師兄。你,還有酒嗎?要不我們到院子裡,再喝兩口?方纔,喝得有些不過癮!”
“酒?哈哈,有!我去拿!”
“不行!你受傷了,不能再喝酒了!”
“……”
“咳!那個,師弟呀!我回屋了。一會兒呀,你也回去吧!啊?”
“哦!好!”
白鶴彰走了。房間裡,就剩下了白沐蓮與張小白。
燈光灰暗,撲朔迷離。彷彿正是兩人此刻的心。
他們對坐在一起。白沐蓮玩弄着手裡的小藥瓶。
“從家裡來的時候,我娘非得讓我帶上這瓶藥!我還不願帶,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張小白無言以對,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