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昨日太過勞累,王偕睡了很久纔起來,起來之後,看到空無一人的牀鋪,頓時有些感慨。
所謂同牀異夢大概也不過是如此。
張媽媽將早飯端過來,王偕用過了早飯之後,就到院子裡去找顧綰了。
只是找了好久都沒有見到顧綰人在哪裡,趕忙問張媽媽可是張媽媽也不知道。
汝端還在院子裡,顧綰鞥去哪裡,難不成還是因爲昨晚的事情生氣。
正當王偕苦苦思索的時候,顧綰從外面歸來,看起來倒是氣色不錯。王偕趕忙走上前去,對着顧綰說道:“如是你早上去了哪裡?”
“外出訪友去了。”顧綰說完之後到屋子裡面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之後,就直接抱着正在地上玩耍的汝端。
此時樹蔭之下,如花美眷和幼子皆在,可是王偕卻不得不離開。
王偕摸了摸汝端的小腦袋,笑着說道:“汝端,爹爹要離開了。”
顧綰下意識的身子抖了一下,心中盪漾起一絲絲苦澀,而後說道:“那你就走吧,反正孩子現在不記得人,也認不得你。”
顧綰這句話說得有些涼薄,王偕很是傷心,可是還是耐着性子,開口說道:“如是,我有空會來紹興看你們的。”
或許顧綰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王偕笑了笑,擡步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猛然回頭,按着顧綰的脖子,深深地一吻。
顧綰只是沉默,一吻罷了,王偕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汝端便擺脫如是照顧了,好好照顧自己。”
顧綰沒有說話,只是默然的擦了擦嘴,低垂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
只是一隻手拉着王偕的袖子,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也該知道,可是就算是再怎麼傷心難過,這日子還是要過,你莫要忘記你對我說過的話,你可以有愧與我,可是千萬不要有愧於百姓。”
王偕點了點頭,握了握顧綰的手,離開了。
顧綰頓時嘆了一口氣,這個人總是這般,來去不沾染一絲凡塵,倒是讓她好生牽腸掛肚,卻也無濟於事。
左右總是想這些事情也就有些疲憊了,便索性不去想這些事情。
只是看着汝端可愛的臉蛋,總覺得他二人對於這個孩子虧欠甚多。
王偕離開顧綰的院子之後,坐上了一輛馬車,倒是紹興碼頭。
卻看到碼頭上有一個男子,正是徐文長,徐文長依舊穿着他那一身灰白色的長袍,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寒酸之氣,倒真是應了那句不修邊幅。
這徐文長笑呵呵的說道:“我之前還想着若是蘭君,你再不來,索性我就將如是娶回來,讓你這個小子後悔一輩子。”
王偕自然知道這個不靠譜的傢伙是在瞎說,只得開口說道:“文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讓我們只見到娥關係有所緩和。”
王偕雖然臉上帶着笑,可是看起來卻是分外的愁苦。
徐文長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呢,這男女之間的事情最爲費腦筋,只是和阿蘊在一起的時候,倒都是美好的時光。
“誰讓你當初眼光那麼好,找到了一個大寶貝。”
王偕頓時一陣無奈,他就知道和這個傢伙談心是一件無比愚蠢的事情。
“如是和一般女子不一樣。”
徐文長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她確實和一般女子不一樣,或許說他根本就不是女子。”
“改日我寫封信給如是把這句話告訴她,看看她會怎麼想。“
徐文長頓時一滯,這顧綰可不是好惹的,說不準就讓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秀珠逮着他好一頓打。
於是連忙開口說道:“蘭君難道忘記了你我的革命友誼了嗎?”
“什麼是革命友誼?”王偕可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怪詞,這徐文長開口說道:“我聽你家寶貝如是說的。”
王偕也知道在這這位說下去,只能是浪費時間,便趕緊結束這個話題,趕離開了徐文長這個話嘮,只是船行離開之時,王偕倒是有些留戀的看了看少行城。
他和顧綰在不少城市生活過,每個城市的記憶大部分都是無比美好的,只是有一天那些美好都變成了記憶,
若是她能來送他一程,卻也是好的。
不遠處顧綰抱着汝端,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等到船隻走遠了之後,方纔擡步離開。
卻未曾想到,竟然被徐文長這個好事的傢伙給看到了。
這徐文長摸着下巴說道:“如是你可只是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啊,你都不知道蘭君當時有多落寞。”
顧綰這人最好面子,此時更是再尷尬不過,只得開口說道:“若是你再多說一句,你以後就別想着來我這裡喝酒了。”
和顧綰喝酒吃牛已然成了徐文長必備的娛樂,若是這位不讓了,那可是很嚴重的事情啊。
徐文長閉嘴之後,又開口說道:“此時恰好是午時,我聽聞不遠處開了一家新的酒家,如是肯不肯賞臉過來吃飯啊?”
“有人請客,自然是願意的。”
左右此時顧綰也沒有事情,而且回去估計又會想那個傢伙,所以和這個傢伙出去吃頓飯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座新酒樓倒是有幾分不同凡響,吃的東西倒不是多名貴,只是有些稀奇,加之價格便宜,倒是有很多的貧民百姓來吃飯。
等到顧綰進去之後,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頓時覺得心中一陣無奈。
這不就是黃燜雞嗎?
難道這家店的主人是阿荷他們。
顧綰趕緊把老闆叫了過來,只是並不是王氏,倒是有些意外,只得開口問道:“這菜的秘方是何處得來的。”
這店家看到顧綰衣着儀表氣勢不凡,不想得罪,就告訴了顧綰,她是從一處經營不善的酒家得來的秘方。
花了整整三百兩銀子。
徐文長看着顧綰心事重重的樣子,趕忙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
顧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或許是我多想了,吃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