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一年七月,俺答殺掠晉南還至祁縣一帶。副總兵張世忠自候城村起營,突襲俺答,並約諸營官軍邀擊。俺答以三千精兵圍殺張世忠,而諸營官軍皆閉營不出,不予增援。張世忠下馬步戰,箭及火藥用盡,俺答軍四面圍殺,張世忠憤呼:“我軍被圍苦戰,諸將竟不相援,國憲天刑寧汝逭耶!”覆上馬督短兵接戰,自巳至酉,張世忠力竭,頭部中箭而死。部將張宣、張臣痛世忠死,皆力戰死。七月十九日詔贈右都督,諡忠愍。”
顧綰說完之後小丫頭還有些懵懵懂懂的,顧綰拉着小丫頭的手說道:“你可記住了,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記清楚了。”
“那我們走吧,跟我回家。”
顧綰今日出來一趟,其實顧綰本來沒有想過要買回來這個小丫頭的,只是看到她坐在那裡覺得有些可憐,所以便動了惻隱之心,卻沒有想到,這孩子竟然和那位張將軍有關。
顧綰將小丫頭帶回家,又給她換了一身衣服,小丫頭就叫小紅,名字十分質樸,不過那也是人家父母給取的,顧綰卻也不打算換名字。一且收拾好之後,顧綰躺在牀上,不禁感覺到一陣茫然,此時此刻她也產生過一陣迷茫。
她到底該如何?
這個地方和太倉還有京師完全不同,城門口的士兵嚴密警戒,俺答時不時越界劫掠,此處乃是九邊重鎮,換句話來說,這個地方並不太平。
胡亂思索了一夜,總算是睡着了,待到天剛剛亮,小紅就進了屋子,叫顧綰起牀了。
顧綰正奇怪的時候,小紅開口說道:“夫人,門外有人敲門。”
顧綰一愣,有些疑惑,在這個時候,會有什麼敲門,她趕忙穿好衣服,走到門口,開口問道:“是誰?”
門外站的似乎是位男子,顧綰不由得一陣心驚,只見那男子,甕聲甕氣的說道:“是我,快開門。”
此人聲音極爲陌生,不像是顧綰所認識的人,而且顧綰初來乍到,哪裡有什麼熟人。
於是顧綰開口說道:“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有些暴怒的說道:“我是你相公,你這個婆娘竟然不開門,是不是皮癢了。”
顧綰一聽頓時一陣生氣,她厲聲說道:“哪裡來的潑皮,我夫君現在在知府衙門,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你若是再這樣造次的話,我就要報官了。”
男子有些憤怒的說道:“你這婆娘是不是皮癢了,實在外面找了漢子嗎,竟然不給我開門!”
這個男子又在外面又是罵又是鬧,此時天已經亮了,顧綰所在的地方離知府衙門很近,所以來來往往的人倒也不少,這一大氣清早,就有熱鬧可以看,大部分百姓自然是聚成一堆,在這裡看熱鬧的。
“快開門!你個臭娘們!”
門被拍的震天響,顧綰卻也不是那種脾氣極好之人,她趴到屋子裡拿出來那把倭刀。
然後直接跑過去,打開門,還未看清來人,就直接朝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那個男子瞬間就被顧綰給摔倒,身上帶着濃重的酒氣。
此時顧綰雖然只是一身素衣,但是容貌不俗,加上身上總是有一種倨傲之氣,所以圍觀羣衆一下看的呆了。
顧綰冷冷的看了男子一眼,開口說道:“你說你是我夫君,你覺得你配嗎?”
男子站起來,捂着肚子,開口說道:“你這潑婦,你就是嫌棄我不會掙錢,可是俗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怎能如此絕情,自己找了個小白臉,就不要我了。”
顧綰頓時一陣暴怒,她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此時這個男子又對着圍觀羣衆說道:“各位街坊領居,你們給評評理,我與這女人成親好些日子了,連女兒都有了一個,這女子因生的貌美,所以心中十分不甘,一直想要找一個面容英俊的,所以前些日子就找從外鄉來的人,結果就把我給趕出去了,你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惡,她還不讓我見我的女兒。”
此時男子看向小紅,小紅眼神有些閃躲,但是還是脆生生的叫了聲爹。
這下圍觀羣衆迅速站隊,還有些女子開始指責顧綰不守婦道。
顧綰頓時一陣驚疑,她看向小紅,開口說道:“我何時成了你孃親?你們撒謊也要講究一下,我年方十六,今年剛成親如何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那男子一愣,趕忙說道:“你今年都二十多了,什麼方纔十六,你十六歲的時候嫁了我,爲了找男人,你拋家棄女,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顧綰聽完之後,冷笑一聲,拔出那把明晃晃的倭刀,駕到男子脖子上。
“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這個小丫頭就是個託,昨日我見她可憐就將她買回家中,然後你們串通好了今早來勒索我,看你演技成熟,用這個手法估計已經騙了不少人了吧,可是我告訴你,若真是惹急我了,我讓你有去無回。”
男子聽到顧綰這樣說道,頓時有失底氣,可是又想了想像顧綰這樣的弱質女流,又是初來乍到,能有什麼能耐,所以那膽氣又上來了。
“這是漲膽子了吧,竟然想要謀害親夫。”
顧綰被這個傢伙說的實在是沒有了耐心,她冷笑一聲,虛晃一拳,而後一腳將這個傢伙踹倒,倭刀一橫,男子的半個手掌被砍掉了,剎那間響起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顧綰從懷中拿出手絹,擦了擦刀身。
冷冷說道:“若是不走,掉的可就不是手掌了。”那男子看到顧綰手中的倭刀,頓時嚇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小紅!”小紅像是被雷擊了一樣,趕忙跑向男子然後扶起來他,兩個人趕緊走了。
顧綰冷冷看着圍觀的羣衆,開口說道:“還是都散了吧,難道還想要我留大家吃飯嗎?”
衆人紛紛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