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孝天當再次踏足到南日島大寨的時候,這裡卻已經改名換姓,成了他的地盤,去年的時候,他根本想都沒敢想過,最多也就是看着這南日島流口水罷了,可是現如今偌大一個南日島,卻成了他的新地盤,這不由得讓他感慨良多,暗歎真是世事無常呀!
寨中的路上,還有一些血跡沒有被清理掉,這些血跡基本上都是方安在騙奪大寨的時候,帶着手下跟守寨的那些張虎何光的手下們留下的。
現如今鯊魚幫已經是灰飛煙滅,從此已經徹底成爲了過去式,當他帶人靠岸登島的時候,這裡的戰事已經徹底結束。
張虎和何光的手下,現在死的死,逃的逃,被俘的被俘,寨中已經沒有剩下一個,過百的張虎和何光的舊部,這時候已經被綁縛起來,全部集中在了寨子外面,滿滿當當的跪了一大片。
一具具屍體被擡出了寨子,擺放在了寨子外面,血肉模糊的一片,讓人看着心中有點發寒,粗略的數一下,也有幾十個之多。
幾條鯊魚幫的船現如今也都被控制了起來,被泊在灣子裡面,鯊魚幫的旗號已經被扯落下來,換上了海狼的旗號。
一波波人開始登上了島,踏足在了這個以前他們不敢想的地方,每個人都感慨萬分。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是鯊魚幫之前的舊部,但是現如今也跟着他們原來的頭領們,轉投到了於孝天的麾下,成爲了海狼部衆,但是服飾上可以看出,他們之前的身份,這些鯊魚幫的舊部們,心情卻很是複雜。
短短數月的時間,南日島就易主,鯊魚幫成了過去式,被徹底的從這片大海上抹去,迎來了他們的新的大當家。
於孝天同樣也是懷着複雜的心情,登上了這座他夢寐以求的島嶼,這也意味着他將在未來相當長時間裡,成爲這一帶大海的真正主宰者。
但是於孝天並未因爲這樣的成果,而感到沾沾自喜,因爲他比誰都清楚,在今後的日子裡,他將要面對更多的挑戰,突然崛起其實對他並不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之前他是在穩紮穩打,慢慢的發展,根基比較穩固,人少有人少的好處。
可是現如今他突然發力崛起,免不了會樹大招風,等待他的絕不會是風平浪靜,相反將會是一場場的疾風暴雨。
於孝天想到這裡之後,便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打足了精神,暗自警告自己,現在他還沒到該躺下舒舒服服休息的時候。
這一場福州海面上的風暴,就這麼暫時落下了帷幕,對於張虎和他的親信們來說,無疑是將他們打入到了深淵之中,但是對於福州沿海羣盜們來說,卻無疑是一場巨大的勝利。
這一次參與進來的衆盜們,各個都歡天喜地的跟着於孝天來到了南日島,於孝天也不吝下了本錢,在南日島大排筵宴,款待了這些同行們三天,同時又從抄獲出的張虎和何光的私財之中,拿出了一部分財貨,分給了這幾位同行,當然免不了也要給參與到這次行動中的有功的海狼部衆們記功行賞。
大戰之後的日子非但沒有讓於孝天得到半絲的休息,反倒使得於孝天更加忙碌了起來,他一邊派人去東海村將蘭兒以及當初金銀島的女眷、工匠們都接到了南日島,一邊要安排人徹底盤點這次大戰之後的所獲和損失情況。
另外還要處理戰後對俘虜們的安置問題,以及對戰死戰傷之人的安置和撫卹問題,總之在他獲得了這場勝利之後,於孝天便忙了個四腳朝天,幾乎可以說是忙的腳不沾地。
那些同行們帶着手下在南日島盤桓了三天之後,各個吃的滿嘴是油,並且拿到了於孝天分配給他們的戰利品,這才各個心滿意足的帶着手下返回了各自的老巢,臨別之前於孝天還將劉一刀等人召集在了一起,商議了今後福州沿海一帶他們海盜行事的規矩。
現如今所有人都已經不得不承認了於孝天在福州同行之中的老大地位,自然是要聽從於孝天的吩咐。
所以與於孝天也不客氣,當場立下了幾個規矩,首先他取消了當初張虎所定的一些規矩,從今以後凡是參與過這件事的幾個同行,將永不再需要每年給他於孝天送什麼投效,這一點立即得到了幾個同行的一致歡迎。
另外於孝天也表示同意開放原來南日水道這一帶,原本是專屬鯊魚幫的遊獵區域,准許劉一刀、獨眼龍、馮喜、孟傑四人可以在這一帶活動,算是讓這一次他們也分潤了勝利的部分果實。
這一條也立即得到了他們四人的一致歡迎,紛紛起身對於孝天稱謝。
但是接下來於孝天也定下了一些規矩,首先他要求同行們在福州一帶行事,要嚴格按照原來不成文的規矩來辦,劫船可以,但是非特殊原因,他們只圖財不圖命,要儘量減少不必要的殺戮,不得濫殺無辜,隨意製造慘案。
第二他要求這四個同行,要自我約束,儘量減少上岸行事,以免觸怒岸上的地方官府,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初倭寇之所以被朝野地方重視,並且惹得人神共憤,正是因爲這些倭寇以及海盜們時常襲擾岸上的地方百姓,嗜殺濫殺所致,所以爲了今後他們避免遭到官府方面的進剿,就必須要恪守這一條,能不去陸上洗掠,就儘可能不要去陸上洗掠,否則的話,一旦招致官府對某人的進剿的話,就不能怪他於孝天不給幫忙。
這一點雖然限制了這些海盜們的行爲,但是卻還是得到了劉一刀、獨眼龍的支持,可是卻讓馮喜有點不爽。
因爲馮喜雖然是身爲海盜,但是卻最喜歡到岸上行一些綁架搶、劫的事情,於孝天定下這麼一個規矩,無疑是對他影響最大,所以當於孝天提出這一條的時候,馮喜感到頗爲不爽,覺得於孝天管的太寬,這種事他愛怎麼幹就怎麼幹。
可是於孝天還是堅持這一條,並且把醜話說到了前面,把危害也儘可能的給馮喜說的明白,至於馮喜今後守不守這個規矩,會不會惹來麻煩,那就是馮喜的事情了,一旦馮喜要是因此招致官府的關注的話,他於孝天已經有話在先,是絕不會給馮喜擦屁股的。
所以馮喜不管高興不高興,也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最後於孝天提出了一條讓同行們有點都不太爽的要求,那就是於孝天向他們幾人開放南日水道的前提條件就是今後在他們行劫的時候,凡是對於持有海狼發放的令旗之船,他們幾家遇上之後,要給予放行,不得在對其下手。
這一條就讓這些同行有點不高興了,因爲這代表着於孝天正式提出壟斷福州一帶的海上通行權,只要過往商賈的船隻,給海狼繳納一些銀子作爲買路錢,那麼這些船隻便可以安全通行於福州沿海一帶,而他們這些人便只能乾瞪眼,坐視這些肥羊從他們面前大搖大擺的通過。
這一條可以說大大的限制了他們在海上行掠的選擇範圍,如果今後所有在這一帶通行的商船,都給他海狼交買路錢的話,那麼他們這些人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嗎?
於是劉一刀當即便提出了反對,獨眼龍和馮喜、孟傑也都立即表示不同意於孝天所要求的這一點。
於孝天看到這幾位反對他提出的這一條,於是笑道:“諸位且慢不高興,幹我們這一行的,雖然是要靠着行掠爲生,可是諸位也別忘了竭澤而漁這個典故!
現如今雖說跑海的商賈不少,可是數量也還沒到讓我們隨意而爲的程度,現在如果大傢伙都想怎麼搶,就怎麼搶的話,商賈們出海行商風險過大,自然會有不少人傾家蕩產洗手不幹。
長久下來,我們還搶誰去?所以於某以爲,與其我們竭澤而漁,倒不如放水養魚,能兵不血刃的拿到銀子,倒不如讓商賈花錢買路!我們坐收其成的好!
當然,這買路錢雖然是於某來收,但是每年於某也會拿出其中兩成,給諸位分潤,如此一來,諸位非但不會因此受損失,相反還會獲利大增!如此一來,諸位可還滿意嗎?”
劉一刀等人一聽,於孝天這是已經拿定了主意,要吃這碗飯了,根本沒有因爲他們的反對,而打算就取消這一條規矩,不過他還是做出了讓步,分出兩成來給他們分潤,如此一來,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也只能答應下來。
當然於孝天還故作大方的表示,願意讓他們四家派人來查賬,凡是收取的買路錢,他海狼都會單列出一個賬簿,供衆人查賬,絕不會夾私貪墨。
而且於孝天接着說道:“諸位恐怕心裡面會琢磨,於某隻給諸位分兩成是不是有點太少了,我以爲其實這已經不少了!
因爲隨後於某在理清了手頭的事情之後,今後將會每天都派出船隻人手,分南北兩端,在航道上沿途設卡,收取路資需要養活不少人和船,同時諸位也都明白,咱們這行,乾的大了之後,難免會跟陸上的官府打交道,這裡面不用說花銷也絕不會很小。
這些銀錢自然都是由在下一力承擔,諸位只是坐等分錢即可,所以兩成貌似不多,但是刨去這些開銷之後,已然是不算少了!假如以後賺得多的話,於某自然也會再多分潤一些給諸位的!
諸位可以想想看,如果我們這次不解決了張虎的話,那麼現如今恐怕別說安安穩穩的辦事,恐怕諸位還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不敢說是朝不保夕,起碼日子也不會太平,於某給諸位開出的這個條件,難道還算是差嗎?
當然,這些規矩,也只針對你們幾位,以後再有人來的話,那就是另說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