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鍊鋼用的焦炭,於孝天則決定自行生產,現如今海狼在淡水這邊,已經儲備了大量的煤,這些煤都是這一兩年來,從陸上運過來的,以前海狼對煤的需求並不大,這些煤運來之後,便都堆積在了幾個大型的貨場之中。
而海狼的炮作和槍作,爲了保證生產出的火炮和火槍質量,也一直在使用木炭作爲燃料。
對於木炭來說,目前海狼大量的拓荒,要砍伐很多灌木林和森林,這些砍伐下來的樹木,大料拿去當建築原料和造船,小一些的廢料則就地被燒成炭,運到淡水城供工廠作爲燃料。
倒是玻璃場現在卻是使用的煤,因爲它不需要考慮含硫量的問題,使用煤炭比起木炭的熱值要高,燃料也節省一些,爐溫也會更高一些。
但是鍊鋼的話,少不了要用焦炭,當然木炭也能替代,只是土高爐如果用焦炭的話,因爲焦炭的熱值更高,爐溫也會更高一些。
另外煉焦可以獲得不少副產品,比如煤氣、硫磺、焦油……這些東西之中這幾樣對於海狼來說,都是很有用的東西,通過煉焦,於孝天今後就可以初步的初步搭建一個化學品工業,生產出一些簡單但是實用的化學用品。
以後他還要想辦法獲得三酸兩鹼,而煉焦則是一個起步,酸鹼這種化學品,對於他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許多地方都用得上,特別是硝酸,一旦有朝一曰生產出來的話,且不說以後可以生產出高姓能炸藥,就算是隻生產火帽這種火工品,對於海狼的武器工業來說,也將會起到巨大的推進作用。
一想起這件事,於孝天就興奮不已,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具有太大的誘惑力了,一旦火帽被研究生產出來的話,那麼以後他的士兵,就再也不用繼續使用這種燧發槍了,而火炮也可以採用火帽進行擊發,以後還可以生產出爆炸榴彈,那樣的話,他就等於獲得了黑科技,在這世上就罕有對手,可以對他造成威脅了。
雖然現在燧發槍比起火繩槍,對於受天氣影響已經減輕了一些,可是惡劣天氣之下,還是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發火率會嚴重降低。
可是一旦他有朝一曰生產出火帽的話,就可以換成火帽擊發,就算是遇上惡劣天氣,颳風下雨,也不會再發愁火槍的發火率受到太大影響了。
所以於孝天在結束了福建大戰之後,便全身心的都撲在了工業化發展的事情上去。
而土高爐和水力工廠,則是他工業化發展的基石,必須要走在最前面才行。
與此同時,在淡水河南岸,配合土高爐羣,也建起了一座煉焦廠,當然這座煉焦廠,也是土法上馬,採用的是非常簡陋的土窯對煤炭進行煉焦。
不過比起最簡單的悶燒來獲取焦炭的辦法,他的這座煉焦廠還是顯得要稍微現代一些,畢竟煉焦的時候,可以將一些副產品提煉出來,而不是直接拋棄掉了。
在煉焦的時候,煉焦爐裡面產生出的煤氣,被他們用竹管,引到一些地方,既可以做飯用,也可以晚上點煤氣燈照明,另外土高爐一旦開始投入生產的話,也可以利用這邊產生的煤氣,來送入到爐中充當燃料,減少對焦炭或者木炭的消耗,還可以有效提高爐溫。
起碼這樣做之後,土高爐的生產質量,可能會比最普通的土高爐效率上要高一些,煉製出來的鋼鐵質量也可能會更好一些。
另外煉焦的時候,焦爐下面還會排出不少焦油,這些焦油也被接到罐子裡面,雖然這玩意兒氣味難聞,可是卻可以拿去塗抹船底,這樣起碼可以減少船底附着物,另外也可以減緩船板的腐蝕,在沒有現代油漆之前,這東西用來做這個倒是不錯。
甚至於木炭廠和焦炭廠生產出的一些焦油,經過簡單提煉之後,還可以獲得一些輕質的油品,這些油品不能吃,但是卻可以當火油用,比起用普通的植物油或者動物油來充當火油,要燃燒猛烈的多。
畢竟先前他們從荷蘭人手中搞到的那點石油,到現在已經消耗殆盡,有了焦油之後,便可以自行補充一些輕質的油品,畢竟這個時代的海戰,火攻戰術還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戰術,少不了要使用火油。
至於其它的化學品,暫時於孝天還沒空去折騰,他想要僅憑他高中和大學時候學到的一些化學知識,想要搭建起來一個化學工業,現在還有點力有不逮,不過只要走出第一步,以後他相信憑着他的所學,遲早還是可以逐步的弄出來硫酸硝酸的。
就在於孝天這段時間忙於折騰着鍊鋼和燒製水泥的時候,福建官方也終於傳來了消息,因爲朱一馮發動的這次進剿海狼的作戰嚴重失利,導致福建官軍實力大損,地方和沿海的衛城也遭到了海狼的強力打擊,消息傳到京師之後,早就被魏黨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朱一馮,頓時便成了衆矢之的。
二月間朝廷便下旨,革去朱一馮福建巡撫之職,並且派出錦衣衛將其抓起來送往京城問罪,着時下山東右布政使熊文燦,接替朱一馮爲新任福建巡撫。
原福建總兵俞諮皋也因此事被彈劾,雖然俞諮皋跟魏黨有所交情,但是這件事實在是鬧得太大了。
俞諮皋統領福建水師,共集兵兩萬餘人,在南曰島之戰中,幾乎全軍覆沒,全師上下僅僅逃回陸上不足千人,其餘的全部被海狼殲滅。
這種事雖然有魏忠賢暗中替他照着,但是畢竟魏忠賢也不能一手遮天,既然魏黨要收拾朱一馮,那麼廷臣們自然也不會放過俞諮皋,所以最終經過廷議之後,俞諮皋也被下旨罷免了總兵官的官位,包括跟着他的兩個參將,也都被同時逮問送京。
至於其他福建的官員,這一次倒是沒有被再多追究什麼,不過一些衛所的千總,因爲守備不力,也跟着倒黴了一批。
這種秋後算賬的事情,早就在於孝天的預料之中,朱一馮捅出這麼天大的簍子,想要安然繼續當他的巡撫,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歷史上朱一馮對鄭一官進行進剿的時候,雖然朱一馮並沒有什麼錯,最後也照樣還是被朝廷罷官,不過只是沒有被送京逮問,而是趕回了老家養老去了。
但是這一次,朱一馮的下場肯定沒有原來歷史軌跡那樣好了,因爲這一次他捅的簍子實在是太大了點,偌大的福建,因爲這一戰,幾乎沒有可用的官軍以及水師了,損失之大,對於大明來說,都是極爲罕見的,甚至連陳文燦這個副將,都殞命在了南曰島,朱一馮想要安然無事,自然是不可能了。
按照陸上的傳言,這一次朱一馮被送往京師肯定不會落在好上,最輕也是流放,甚至可能會將其斬首試問。
於孝天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沒有對朱一馮表示同情,雖然朱一馮在大明來說,應該算是個好官,也算是個能吏,可是誰讓他偏偏要跟他於孝天過不去,非要憋着口氣,想要將他於孝天置於死地。
所以失敗者是不夠格獲得同情的,朱一馮能有今天,按照於孝天所說,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另外對於朱一馮的繼任者,也沒有出乎預料之外,朝廷最終還是將熊文燦選派了過來,那麼於孝天現在最關心的便是熊文燦接下來到福建就任之後,該會對他是什麼態度了。
按照原來歷史上的熊文燦的做法,是不是該……?
於孝天得知消息之後,便將林易陽、魯有時等幕僚開始暗中討論起了這個問題。
“主公!以主公目前的實力,倒不用擔心此事,經過年前年後數月大戰,眼下福建已經兵力不足,另外根本沒有幾條戰船了,就算是這熊撫臺前來福建就任,恐怕也拿不出足夠的兵力來對主公進行進剿!
所以學生以爲,如果這個熊撫臺來之後,只要不對我們用兵,我們倒也不用去管他做什麼!”魯有時聽了於孝天告訴他們的情況之後,滿心得意的對於孝天說道。
於孝天當然清楚目前的情況,別說是熊文燦來了之後,拿不出兵和船對海狼發動新一輪的進剿,就算是他拿得出來又能如何?
以他目前的實力,就算是讓福建拿出先前那麼多兵馬戰船,他照樣還能將其打得滿地找牙,所以根本不用害怕。
於是他點了點頭,沒有立即說話,目光掃到了旁邊坐着的林易陽身上,對林易陽問道:“林先生,以你所見呢?熊文燦來福建的話,我相信他應該會對朱欽相和朱一馮二人的下場引以爲戒了。
只要他不是笨蛋,便應該明白,憑着福建官方的實力,現在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再吃掉咱們了!
所以我覺得,熊文燦當不會再貿然對我們動武,故此如果他想要坐穩這個巡撫的位子的話,只能換個辦法!”
林易陽點頭道:“主公說的不錯,熊文燦雖然只要不是笨蛋,想必就不會再對我們動武!但是如果他來福建,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的話,恐怕也無法向朝廷交代,畢竟這一次我們做的太大。
眼下我們已經控制了整個福建沿海,除了漳州沿海那邊,我們暫時還沒有染指之外,其餘的大一點的島幾乎都被主公所控。
最重要的是圍頭灣那邊,現在也被主公掌控在手中,這件事雖然沒有人明面上承認,但是明眼人卻都還可以看出來。
所以這熊撫臺來了之後,要讓他默認眼下這樣的局面,恐怕也不容易,因爲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來此之後的所作所爲。
如果他對此不聞不問,恐怕用不了一年時間,便會遭到其他同僚的彈劾,那麼接下來就離他被罷官也不遠了!
所以學生以爲,熊文燦這次接福建巡撫之職,其實是接了一塊燙手的芋頭,一個不慎,恐怕就會步朱一馮和朱欽相的後塵!
既不能打,也不能聽之任之,那麼如果學生猜得不錯的話,那麼他也唯有祭出這招撫的法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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