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孝天率軍攻入叛軍大營,二話不說便派人去搶佔營中糧秣物資儲存的營地,還有叛軍的馬圈以及叛軍的軍械儲備之地。
幾個連隊分開行動,各自選擇一個目標下手,也不求在營中抓俘虜或者是殺人,一路狂奔直衝着這幾個地方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飛快的控制了這幾個最重要的地方,另外還意外的控制住了一處看押着大批被叛軍搶來的民女的地方。
這裡面關押了近三千民女,專供叛軍在軍中泄慾之用,如果不是被於家軍的人先發現的話,這些民女下場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現在的官軍軍紀敗壞到了極點,這幫兵痞兵渣們如果見到這麼多民女,肯定立即便會將其哄搶一空,轉而成爲了他們的糟蹋對象。
等各路官軍都衝入叛軍大營之後,一通折騰,才發現他們來晚了,最肥的地方都已經被於家軍的人馬搶了先機,控制在了他們手中。
這些兵痞子們豈能善罷甘休,圍着這幾個地方大聲吵吵,要於家軍的人撤離,有便宜大家佔,不能都讓於家軍給佔了去。
但是吃到嘴的肉於家軍兵將豈能吐出來,別看他們人少,但是這幫於家軍的兵將現在可都是驕兵悍將了,豈能把這些兵渣們放在眼裡,大聲喝令他們退後,並且紛紛上了刺刀,把槍口對準了那些兵渣們。
一些兵渣自以爲是,在對峙前面大聲叫罵,把能想到的罵人的髒話都罵了出來,並且鼓動着其它人跟着他們,搶奪這些戰利品。
於是一些其它各路兵將,實在是捨不得放棄這些戰利品,有些人還真就覺得於家軍不敢對他們開槍,於是咋咋呼呼的居然壓了過去,試圖把於家軍的人馬趕走。
可是那些於家軍的連長們,可都不是善茬,大聲警告他們立即後退,否則的話他就不客氣了,可是一些兵渣們還是被財貨矇住了眼睛,居然不肯停下腳步,繼續瞪着通紅的眼睛,露出滿臉的貪婪和猙獰,繼續逼向於家軍的警戒線。
那幾個帶隊的連長,哪兒會跟他們客氣,當這些兵渣湊到他們五十步的時候,當即便厲聲大喝道:“開火……”
叛軍大營各處開始又一次響起了一陣陣的排槍聲,不少被貪慾控制了心神的兵渣兵痞們,頓時便被當場打翻了一片,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些福建兵還真不是開玩笑的,這幫傢伙,果真敢對他們開火,領頭的那些傢伙,幾乎大多都被當場打死,剩下的從衆眼看於家軍兵將真殺人了,於是立即鬨堂大散。
開什麼玩笑,這幫於家軍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兩軍陣前殺叛軍都跟殺雞一般,對付他們這些兵渣還不是小菜一碟,這些日子以來,各路官軍早已在內心之中,形成了對福建官兵的畏懼意識,剛纔只顧着貪財了,以至於不少人矇蔽了雙眼,可是當槍聲響起之後,他們便立即意識到,這幫人他們招惹不起,於是這些兵渣們立即便鬨堂大散,掉頭驚呼慘叫着四散奔逃。
於孝天得知之後,連聲大笑了好一陣子,不但沒有斥責手下擅自殺傷友軍,而是當即下令對這幾個指揮開火的連長給予通報嘉獎。
其它各路官軍諸將也都得到了消息,各個氣的要死,紛紛跑去找於孝天質問,爲何於孝天的手下屠殺他們的手下。
於孝天把臉一沉,厲聲呵斥他們,令他們立即後退,要不然的話他也不客氣了,什麼樣的人帶出什麼樣的兵,於孝天一直以來都是個強勢人物,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誰敢招惹老子,老子就絕不客氣。
近衛連的親衛們一看於孝天發怒,立即都刀槍出鞘,舉起了長短火銃,指向了這些錢來興師問罪的兵將們。
各軍諸將看到於孝天如此不講理,而且目露兇光,他手下的那些親兵們,也都各個臉色不善,大有馬上就對他們下手的架勢,嚇得各個臉色蒼白,只能唯唯諾諾的後退。
現在他們纔算是領教了於孝天的狠辣,這傢伙根本就不把他們這些將領放在眼裡,跟他根本沒有理可講,於是這些各軍諸將,只能忍氣吞聲,打定主意去朱大典那裡告於孝天一狀,讓朱大典替他們主持公道。
很快朱大典就聞聽了此事,今天他本來是非常興奮和高興的,在於家軍的引領之下,官軍上下這一戰可以說發揮出了超強的戰鬥力,居然一戰之下,就把叛軍打垮,全軍擊潰,解了萊州之圍。
這一下他總算是可以正兒八經的向京師奏捷了,今天下來斬獲叛軍首級,已經起碼數千有餘,而且還俘獲了近萬叛軍,並且還攻佔了叛軍的大營。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叛軍大營裡面就傳出一連串的火銃聲,把他給嚇了一跳,趕緊派人去查看叛軍大營裡面出了什麼事情。
不久一些軍將便跑回去找朱大典告狀了,添油加醋的把於孝天和他手下如何囂張,如何搶了叛軍的各種給養以及戰馬甚至於是女人,還悍然讓手下開火,打死打傷他們的手下兵將。
這些各軍諸將,紛紛要求朱大典給他們主持公道,嚴懲於孝天和他手下的那些傢伙。
朱大典一聽便覺得頭大,但是仔細想了一下之後,感覺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於孝天確實囂張了一些,這他是知道的,在福建那邊,根本沒有人敢招惹他和他的手下,誰要是想跟他作對,用不了多久,就會莫名其妙的全家失蹤,甚至可能當場被滅門。
爲此大家都清楚,肯定是於孝天暗中乾的,可是卻又偏偏抓不住於孝天的把柄,苦主狀告無門,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朱大典也當然聽說過,於孝天和麾下的兵將,雖然很囂張,但是軍紀甚嚴,很少公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今天於孝天卻對這些同僚,喊打喊殺,還動了手,那麼事情肯定不可能像這幫人說的這麼簡單。
於是他只好暫時先穩住這些兵將們,派人去將於孝天招過來問詢此事,於孝天也不怕,大模大樣的來到了朱大典面前,並且向叛軍大營增派了一個營的兵力,守住他們的所獲。
朱大典問詢了一下於孝天具體情況,於孝天當即把事情始末對朱大典說了一遍,朱大典聽罷之後,嘴角都直抽抽,心中暗罵那些各軍諸將,吃飽了撐的,沒事給他找事。
於孝天的手下這麼做,確實囂張了點,但是這是人家的本事,今天不是於孝天和他手下的兵將,官軍想要大獲全勝,根本就是做夢,而且於孝天夠聰明,叛軍一敗他便立即引兵攻入叛軍大營,手快的打手慢的,搶佔了那些重要的地方,這是人家於家軍的本事。
你們這幫兔崽子眼紅人家搶了先機,撈到了好處,居然想要強行從於孝天嘴裡面摳出來這些財貨,簡直就是虎口拔牙,打着燈籠上茅廁——找死(找屎)。
這福建兵豈是你們這幫混帳兵痞兵渣們可以招惹的,結果不但沒討到便宜,還被人家給打了殺了,現在居然跑來告狀,簡直就是混帳到了極點。
朱大典有心想要把這幫傢伙拖出去打上幾十軍棍,但是考慮到眼下叛軍只是在萊州城新敗,還沒有到已經平定叛軍的地步,現在要是把這些諸軍的將領,都給得罪的話,接下來這幫傢伙肯定會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那麼想要平叛,恐怕以後就會遇上很多麻煩。
於是他強壓下火氣,令這幫吃虧的諸將先退下,留下於孝天一個人,跟於孝天溫言善於的商量了起來。
朱大典不敢把那些軍將們得罪死,同樣也一點不敢得罪於孝天,因爲他現在算是知道了於孝天和他手下兵將的厲害,以後平叛可以說就全指望在了於孝天身上,要是讓於孝天不高興的話,給他也來個出工不出力,那麼這平叛的事情,就算是差不多黃了,最後倒黴的恐怕還是他這樣的文官。
現如今大明已經呈現出了末世景象,軍閥集團已經開始初具雛形,於孝天算是這些軍閥集團之中,最強的一股了,朝廷裡面坐着的那位,別看時不時的會殺一些軍將,可是殺的也多是那些已經沒了兵的軍將,對於手頭控制着大軍的軍將,朝廷是很忌憚的,生怕將其逼反,這次登萊之亂,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所以朝廷投鼠忌器之下,往往會把文官拉出來墊背,不敢殺軍將,那麼就只好拿這些手頭無兵的文臣開刀了,前些天京師已經傳來消息,這一次從登州被釋放回去的張燾、宋光蘭等人,現如今已經被朝廷下旨斬首棄市。
要是張燾眼下手頭還掌握着幾千兵馬的話,朝廷絕對不敢抓他,更不敢殺他,可是張燾現在早已輸的成了光桿司令,所以便立即被朝廷當成了替罪羊,拖出去剁了。
要是這次他平定不了叛亂的話,恐怕丟官算是最輕的,弄不好聖上一怒之下,他腦袋也要跟着搬家。
(今天特別鳴謝大漠笑西風、冬至1979、鷹之武、lizhangquan、冷冷的茶几位好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