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接口過去說道:“本來可以再多一些的,二哥三哥和我手裡面的船全部都去,老六這段時間一條船送去修了,另一條船奉命去了廣東那邊,老七本來有五條船,但是這次卻只肯去一條,老八年前一條船毀在了混江龍手裡,只剩下了一條船,所以眼下我們只能拿出這麼多船!”
“那麼按理說張大當家手中起碼也該有幾條船的吧!爲何卻也一條未去?”於孝天刨根問底道。
王宏實在是忍不住罵道:“別提了!他手裡面有六條船,可是兩條去了泉州那邊,兩條他說要留下看家,還有兩條他說要送去修船,這擺明了就是讓我們幾個兄弟去拼命!”
於孝天這下沒什麼好說的了,張虎這麼做明擺着是要消耗手底下這幫弟兄的實力,打贏最好,打不贏的話,損失的也是手下兄弟的船,這一點可以說明,這個張虎其實也意識到了手下兄弟對他地位的威脅,想要趁着這個機會削弱手下弟兄的實力。
可是這種話他也沒法說出來,只能暗自加了幾分小心,總之,聽罷了王宏和方安二人的話之後,他開始感覺到,這一次去馬祖跟混江龍一戰,恐怕不會太容易了。
從金銀島到西犬島,路上他們沒有再做什麼耽擱,一路上於孝天不斷的對王宏和方安討教有關在海上跟人交戰的經驗。
王宏和方安也拿他當自家人看待,把知道的一些經驗毫不隱瞞的告訴了於孝天,一天下來,於孝天從他們的話中可以說是受益匪淺。
他以前根本沒有參與過,甚至於沒有見過任何大規模的海上衝突,僅有的跟人在海上交手的經驗,也僅僅是幾次出海劫船,雖然他對這次帶出來的部下們很有信心,但是他還是認爲,自己和手下們在這方面經驗不足,所以即便是臨陣磨槍,也總比一點都不清楚要強。
而王宏和方安,都曾經數次參與過比較大規模的海上衝突,不但和其它海盜勢力交手過,也和官軍水師交手過,這方面的經驗要遠比自己要強得多,於孝天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師的想法,對這樣難得的討教機會,是絕不會輕易放過的,這一路上儘可能將想得到的問題,都對他們二人提了出來。
而王宏和方安,也沒有藏着掖着太多,基本上將能說的都告訴了於孝天,使得於孝天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有關海上較大規模衝突的時候,要注意的事情。
從這一點上,王宏和方安也看出了於孝天的不足,知道於孝天確實下海時日不久,沒有經過這種事情,所以最後一再提醒於孝天,一旦他們要是到了馬祖之後,跟混江龍交上了手的話,要於孝天千萬先不要擅自脫離他們,而是一定要跟緊他們的船隊,千萬不要落單,要不然的話便很可能會成爲對方圍攻的對象。
對於王宏二人的交代,於孝天深以爲然,本來嘛,這次他去就是給王宏他們幫拳,並不是要去跟混江龍玩命,他根本也犯不着單槍匹馬的殺到敵陣之中,充當什麼排頭兵。
就這麼,於孝天一路走,一路學,一天一夜之後,他們在約定的時間之前,也就是第出發之後第二天的下午,終於趕到了西犬島。
西犬島位於福州以東海面,屬於白犬列島之中的一個島嶼,距離閩江口不過二三十里的距離,向東不遠,便是東犬島,這裡本來不是什麼主要的航道,只是有少量的漁民居住在這一帶,主要從事捕魚的行當。
但是這一次,西犬島卻被張虎選爲了作爲和混江龍交戰的前哨集結地點,只因爲這裡距離馬祖島比較近,在這裡集結之後,他們可以很快便前往馬祖島一帶去和混江龍展開廝殺。
而在於孝天跟着王宏、方安趕到這裡之前,張虎手下的老二錢鬆已經提前帶着一些船來到了這裡。
他們集結的地點是西犬島的南岸一處海灣,當於孝天帶船駛近的時候,便看到這裡的灣子裡面,已經停泊了六條船。
其中四條船屬於福船船型,有大有小,另外兩條船,則跟他的海狼號差不多,屬於鳥船的船型,每條船上都升起了旗幡,其中四條船升的是代表着鯊魚的紅旗,另外兩條一條掛的是綠旗,一條掛的是黑旗。
這麼一來便基本上可以看出來,掛紅旗的肯定就是鯊魚張虎手下的船隻,其餘兩條則是屬於和他差不多的前來幫拳的海盜。
於是爲了表明身份,他也命人在桅杆上升起了他們專屬的海狼旗,在他們抵達西犬島之前,便有一條小船劃了出來,將他們接上,帶入到了海灣之中。
這裡沒有像樣的棧橋和碼頭,所有船隻只能停泊在近岸的地方,上岸要靠着大船上自帶的小舢板。
在王宏的招呼下,於孝天跟着一起上到了海灘上,在這裡臨時搭起了幾座帳篷,很顯然錢鬆把這裡當成了臨時的指揮部。
當於孝天和王宏、方安上岸之後,錢鬆親自迎了出來,先和王宏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立即對於孝天抱拳笑道:“於老弟,今兒個咱們又見面了!多謝老弟前來幫忙!今晚人到齊之後,錢某一定擺酒好好款待老弟一番!”
於孝天也趕緊抱拳回禮道:“孝天見過二當家!既然二當家和三當家有命,於某豈敢不來?只是於某人單力薄,還望二當家不要嫌棄纔是!”
“哪裡哪裡!能來的就是朋友!我錢某豈能嫌棄!裡面請!”說着錢鬆便將於孝天讓入到了帳子之中,命人送了板凳過來,請於孝天坐下說話。
於孝天坐下之後,王宏便粗着嗓門叫道:“老七呢?爲啥沒看到老七?按理說他這會兒也早該過來了!”
錢鬆看了王宏一眼,搖頭道:“老七過不來了!他派了朱大代他前來!”
“哦?來之前不是就說好了嗎?他老七要親自帶船過來,怎麼臨了卻換成了朱大?朱大呢?”王宏一聽就不幹了,立即扯着嗓子吼了起來。
“三當家!在下在這兒!朱大參見三當家!”一個矮墩墩的黑胖子聽到王宏在帳中嚷嚷,趕緊快步走了進來,抱拳躬身對王宏施禮道。
王宏一瞪眼立即對這個黑胖子喝道:“老七呢?爲何換做了你帶人過來?”
“啓稟三當家!我們七爺出發之前,偶感風寒,頭疼的厲害,這次就過不來了,只能派小的代他前來!七爺特意吩咐,讓小的聽命於二爺,還望三當家見諒!”這個朱大聽到王宏的喝問之後,倒是也沒有表現很囂張,陪了個笑臉,抱拳躬身再次達到。
王宏對他的回答非常不滿意,正待再要喝罵,可是卻被錢鬆喝止道:“夠了!老七有恙在身,不來也罷了!這會兒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朱大,你先出去候着吧!”
這個朱大點頭道:“小的遵命!三當家,小的告退!”說罷之後,他便轉身走出了帳子,但是於孝天坐在一旁,卻看到他轉身之後,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
看到這樣的一幕,於孝天不由得暗自搖頭,這事情都到了這地步了,可是張虎的這些手下卻還都擰不到一起,老七作爲張虎的親信,卻託詞不來,可見得這一仗恐怕真是不太好打,於是他更不看好這一仗的前景了。
這個時候一個還吊着一根胳膊的人走了進來,氣哼哼的說道:“二哥!七哥也太過分了!兄弟我吃了這麼大的虧,可是這次他居然連來都不肯來,只派了這麼一個朱大,帶了一條船過來!這擺明了就是不把我的仇放在心上嘛!”
錢鬆搖搖頭道:“罷了!不要多說了!讓於老弟看了笑話!來老八,我給你引薦一下,這位就是你三哥給你說起過的海狼的大當家於孝天!你也見見,這次於老弟聽了招呼,馬上就跟着你三哥和五哥帶船過來了!”
於孝天趕緊起身,對這個老八抱拳道:“在下於孝天,見過八當家!”
老八這會兒只能忍住了氣,打量了一下於孝天一下,點點頭道:“果真好一條漢子!三哥看人錯不了,不錯!在下馬峰!多謝於當家過來幫忙!”
寒暄幾句之後,王宏接着問道:“咱們都到了,劉一刀、獨眼龍、李大鬍子、馬梟……爲何還沒有到?”
錢鬆答道:“不清楚,再等等吧,這會兒離約定的時候還早,你和老五派去喊他們過來的人也沒有到,天黑之前他們來不來就有分曉了!”
於孝天見過劉一刀和獨眼龍,但是李大鬍子和馬梟等人,他只是聽說過,但是卻沒有見過,他們也都是在福州這邊海上混的小股海盜的頭目,這次張虎派人來找混江龍報復,自然也少不了拉來這幫人幫拳。
於孝天看錢鬆幾個人似乎想要商量事情,他這個外人在這裡,顯然有點不太方便,於是便藉口出去走走看看,出了帳子,走到了海邊朝着灣子裡望去。
這個時候西犬島的灣子裡面已經集結起來了十條船,有大有小,最大的一條船應該就是錢鬆的座船,同樣也是雙桅福船,不過長度有四五十米左右,比起他的那條海狼號着實大了不少,一般小股的海盜,很難能擁有這樣的大船,也只有錢鬆這樣的人,才能使這種船隻,不管怎麼說,他們鯊魚幫的實力還是不錯的。
(今天又朋友白水小神指出了我書中有關船隻方面的一些漏洞,以後希望弟兄們發現問題,就只管提出來!另外多謝鐵手有情兄弟的打賞!多謝!)